“战斗而已,战斗就会死人,道理就这么简单。”
这个男人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说着,那声音让我浑身气的发抖。
我用力看向星见,女孩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在我目光射过来的时候过了脸。我知道她并不想杀游萤,那个时候游萤已经发动了一个某种我所不了解的以本身生命力为代价的招式,如果任凭她将那个东西完成,我相信梅尔菲斯就算不死也一定会有大麻烦……所以对星见来说她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重新看向梅尔菲斯,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双手,然后尽量缓慢的说道,“你心里明白……你没必要杀他的……辛加法罗他们本来就想卖我们一个人情……“梅尔菲斯的杀气一直在我身边游弋着,就像身chu在鲨池里一样。
“我想杀人,有问题么?”
梅尔菲斯毫不避讳的说道。
是啊……他杀人也需要什么理由么?他本来就是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人,那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而且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嗜杀而在这个世界闻名的家伙,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我无法理解的……可是……
“可是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死鸦·梅尔菲斯!”
我怒吼着。
我明显看到梅尔菲斯的脸抽动了一下。
“是你的朋友,和我有关系么?”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手立刻向神宫摸去,理智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心中的怒火和失望的感情所淹没了。如果用赎魂装甲加上光流刃的力量,我……
可是我却没能将刀从刀鞘里拔出来。我记起,就连自己的光流刃之中,也有一道是来自梅尔菲斯的血。
我无法接受的不是梅尔菲斯杀掉了辛加法罗。如果两个人是赌上了性命的决斗,辛加法罗的死我不会说一句话,甚至会为了梅尔菲斯的胜利而庆幸。我所愤怒的是,梅尔菲斯在已经看出我和他们有交情的情况下,依旧为了发泄而杀掉了辛加法罗。
我只感觉,那一刻,我在梅尔菲斯眼中什么都不是。
我和他对峙着,却失去了拔刀的欲望。我退出了平原,回到了缓冲空间里。
其他人也陆续这么做了。我看着梅尔菲斯进入缓冲空间然后退出了游戏,只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难以修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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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见在退出之前看了我一眼,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自责,女孩只是抿了抿嘴作为回应。
在我和梅尔菲斯争吵的时候,阿纱嘉一直看着我们而没有任何的表示。当他们离开以后,女孩就坐到了我旁边。
“第一次看到你这样。”
阿纱嘉说。
“辛加法罗也许在死之前都没用真正的力量来和梅尔菲斯打,梅尔菲斯却直接杀了他……”
我沉声说着,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内疚将自己占据了,“我不该让梅尔菲斯和他打的,梅尔菲斯那个状态,我早就应该意识到他要做些什么!”
“你改变不了什么……”
“对!可是最让人愤怒的不就是这个么!我们永远没办法改变那些事情!”
我叫道。
阿纱嘉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女孩在学着安慰别人,但是却还差的很远。她真的懂我的愤怒么?
我曾经救了游萤,而她却间接因为我的决定而死掉了。我庆幸她在死前没有向我这边看,否则我觉得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忘记她的眼神——那应该和挽歌临死之前看我的眼神很接近吧……
阿纱嘉将自己靠在我身上。她很聪明,她发觉自己没办法用语言给我平静的时候,选择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获得一点点暖意。这办法很有效,我的呼女干开始慢慢舒缓,胸腔里残余的怒火也一点一点的熄灭了下去。
我应该怪罪梅尔菲斯么?当我平静下来之后开始责问自己。
我和辛加法罗的对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厚的交集。也许在梅尔菲斯眼中,根本就没认为我和他们会是某种程度上的朋友。
天蛾死掉,遭遇雅魅安……在这之后,梅尔菲斯也许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杀意。面对仇人却没办法宣泄,难免会让他在下一场战斗中恣意杀人。
可那不是足以让我原谅他的借口。如果他不去控制自己这种为所欲为的心态,那么下一次,他杀的人会不会是阿纱嘉?
梅尔菲斯的心中藏着一个庞大的怪物,天蛾这样告诉过我。他说我可以帮他,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根本做不到。
我甚至开始深深的怀疑,他真的在乎我这个存在么?
也许已经要到了和梅尔菲斯形同陌路的时候了。帮助他完成这次比赛,当做他救了我的报酬,我和他就算是扯平了吧……尽管有些东西也许一辈子都还不上,但如果继续和他做同伴,我想终究有一天会发生让我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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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以后,梅尔菲斯和星见几乎在同一时间前后登入了游戏。我们没有说任何话,而是退出缓冲空间开始继续行进。
我看到星见的脸色有些苍白,面颊上带着两抹病态般的晕红,脖子上还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咬痕。她浮在空中缓缓地飘着,总给我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没有探问她什么。她虽然是我的同伴,但那仍然是基于梅尔菲斯存在的缘故。倘若我和梅尔菲斯真的chu在了对立面,她的那把短刀就会立刻抓住所有破绽试图刺到我的体内。
至于现在,我不需要担心她,只需要担心我自己。因为当队伍出现了这么大裂痕的时候,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下一场战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阿纱嘉突然拽了我一下。
我抬起头来,看后看到【穹顶】的地形已经开始了变化。一道宽阔的巨大峡谷远远地横在了前方,而一路看去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传送门。
随着我们的靠近,那道峡谷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计算用多大强度能量跳跃可以穿过那道裂缝,然而几分钟后我就意识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足足有几百米宽阔的峡谷,深的一眼望不到底,却依旧能够听到最下面传上来的激流之声。就这么掉下去的话,就算有足够的能量做缓冲,也绝对会被水流冲走。
在我犹豫着的时候,星见说话了。
“我们怎么走?”
女孩问了一个我想问的问题。
我们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下到峡谷最下面,穿过河川,然后重新爬到对面。
或者沿着峡谷一直走,直到发现能够直接跨越这道裂缝的地方。
前者会浪费很多时间和体力,但是却能保证百分之百越过去。后者就完全要靠运气了,我们甚至不知道系统会不会真的提供直接性穿越峡谷的方法,而且这样沿路探寻就一定会遇到很多其他的队伍。
“我们下去。”
梅尔菲斯似乎很早以前就打定了主意。
很有意思的是,当我们接近悬崖边的时候系统竟然提示我们可以用之前赢来的点数来进行兑换。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那些兑换条目里看到过一些攀岩用的道具,也许这就是梅尔菲斯为什么做了这种选择的原因。
系统给了这种可能性,也许就是在对我们进行某种方向的引导。可是谁也说不准这里面是不是有陷阱……如果换在以前,我倒是很想和梅尔菲斯讨论一下要面对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兴趣了。
我们一言不发的开始用兑换来的绳子和固定锁组装好了滑降的设备,大捆的绳子被我们从悬崖边上扔了下去。看着它们慢慢的消失在了视野中那片黑暗里,我突然开始觉得紧张。
“阿纱嘉。”
梅尔菲斯突然叫了我旁边的女孩,而我正在帮她chu理她的滑锁,“我们三个先下去,你在上面守着。如果视野范围内有人出现,打一颗能量弹下来提醒我们。我们会做好防备措施,免得绳子被他们切断。如果安全了,连续打两发,示意我们继续下降。我们下到底以后会从下面打一发能量弹,那时候你再下来。”
“她不会用滑锁,你们下去,我在上面守着。”
我对梅尔菲斯说道。这是自从那次矛盾之后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梅尔菲斯看了我一会,我也看着他,但是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任何感情,他就仅仅是在思索而已。
最终他摇了摇头,“她的再生能力强,这两种落单的情况她面临的风险最小。
你现在就教她怎么用滑锁。“不得不承认,梅尔菲斯的判断是最合适的。但是我却非常担心阿纱嘉一个人给我们断后。
阿纱嘉蹲下来认真的看我操作,并将小手放在我肩膀上,似乎想让我安心。
“你没问题吧?”
我皱着眉头给她示范了滑锁的用法。
女孩试着做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一切就绪,我们三个抓紧绳索从悬崖边上迈了出去,开始滑降。我抬起头,阿纱嘉低着头正看着我。她的脸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我再也没办法看清为止。
峡谷非常深,当悬崖的边缘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我仍然没看到峡谷的底部。
峡谷中的风呼啸着从身边掠过,腰间的绳索不断地震荡着,脚下冰冷的岩壁又湿又滑。我过脸,躲避着带着土腥味的大风。
梅尔菲斯就在我旁边三米外的地方,他在大风中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放开滑扣向下降去。
“你喜欢看电影。”
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梅尔菲斯是在对我说话。我不确定他那句话是不是一个问句,但是我依旧点了点头。
“以前是。”
“【银翼杀手】看过么?”
一部二十世纪的古老科幻片。2019年,人类创造了复制人,用他们去探索广阔的宇宙,却又由于复制人对人权的渴望而对他们展开了杀戮。以追杀复制人为职业的主角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主角,杀戮场上的猎物变成了情场的目标,猎人却与猎物一起陷入了被追杀的命运。
2019年已经是历史了,2019年,人类没能造出复制人,载人飞船也没飞出太阳系。事实证明【银翼杀手】也仅仅是一部电影而已。而这部电影之所以能让人在无数个岁月之后已然铭记,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不着边际的想象而已。
“梅尔菲斯,你想说什么?”
我冷冷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口说了一段【银翼杀手】经典的台词。
“攻击船在猎户座的星肩旁熊熊燃烧,我注视着万丈光芒在天国之门的黑暗中闪耀,所有的瞬间都将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像在雨中落下的眼泪……”
“死亡的时间已到。”
我和梅尔菲斯一同念出了最后的一句,然后看着对方。
梅尔菲斯转过脸,继续拉着锁扣将自己往下降去,我也做了同样的事。
“其实我很讨厌那部电影。猎人变成猎物,就因为女人。”
“但是你还是把那个片子看完了,而且还把台词记得那么清楚。”
我说。
梅尔菲斯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为了爰情牺牲自己……这种老掉牙的桥段让人恶心。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而再看那部电影么?因为复制人被放逐之后做出的那个选择……”
“他们回了地球,为了让设计师帮他们寻找新的能源。”
“是的。他们在遥远的太空中会死掉,回到地球也会被人类屠杀。但他们还是回来了,他们带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而结局……”
“他们都死了。”
梅尔菲斯点了点头。
“他们想要求生的欲望那么强烈。而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
“你当然活着。”
“也许吧。而且依旧带着一丝希望……”
“什么希望?”
“希望雅魅安并没有背叛我。”
我无言以对,因为那不是我可以评论的事情。
“我甚至希望龙雀的死只是一场没有醒的梦,但现实则是,无论你的希望看上去多亮,终究也只不过是可笑的幻想。就像电影里的那些复制人一样,抱着活着的希望,然后将自己送到了地狱。”
挽歌的死对我来说,也就是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梅尔菲斯所想的东西。
“我没有想到真的会见到雅魅安,更没有想到天蛾也会死在她的手里。我不想杀她,但是她似乎一直在做非要我杀她不可的事情……”
梅尔菲斯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又溢出了浓浓的杀气。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那丝希望并不是垃圾一样的存在,我试着寻找自己仍然活着证据……一如我以前做过的那样,用别人的绝望和悲伤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所以我杀了你的那两个朋友。”
我手上的动作一滞,身体在空中停了下来。
“我不想找任何借口,但事实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你和他们是朋友。
你们之间对话的时候我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杀人的念头填满了。对他们的死,我很抱歉。“梅尔菲斯的道歉。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任性胡来而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的家伙会说出道歉的话。
“天蛾死之前说过……”
我叹了一口气,“梅尔菲斯的心里有一个怪物。”
梅尔菲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你杀他们两个的时候,我确定了一件事情……天蛾说的话是真的。”
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也确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梅尔菲斯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所确定的是天蛾说的后半句话,能够阻止他的大概会是我。因为把所有羁绊都视若无物的梅尔菲斯,对我说了抱歉。
“那么……”
梅尔菲斯说,“我们仍然是伙伴?”
我点了点头。
“比赛之后呢?”
“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
我这样回答。
梅尔菲斯的洞察能力和看透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他似乎已经从我的沉默里读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才会问出刚才的问题。
并不是说我因为他的稀有的道歉而受宠若惊,而是我不想看着他变成怪物。
因为变成怪物的梅尔菲斯最终的命运就是自我毁灭,在这个过程中,他会拉上无数人作为陪葬。当意识到我能够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分道扬镳就成了不可能的选择。
我还没能完全的原谅他,但是当梅尔菲斯为了维持我和他的羁绊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恨意就已经消失了。
我越过梅尔菲斯的身影向星见看了一眼。女孩似乎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因为她也在看我,眼睛里有一点惊讶和意外,不过更多地是一种重新焕发出活力的光彩。
后来我和星见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星见此时就仅仅因为梅尔菲斯没有回避她就说出那些话而开心的不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发能量弹突然从头顶窜了下来,堪堪掠过了我们旁边十几米的地方。
我们对视了一眼,立刻拔出了早就预备好的岩钉用能量打进了岩壁深chu。如果上面有人切断了绳子,我们也可以抓着这些岩钉重新将断掉的绳子再固定一次。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呼啸的风和绳子咯吱咯吱在风中绷紧摇曳的声音似乎变得响亮了起来,而脚下峡谷中的河川依旧不为所动在继续汹涌的流淌着。
“她不是傻子,不会有事的。”
梅尔菲斯看到我担心的表情,然后说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很清楚,梅尔菲斯对阿纱嘉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其实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不需要死守那些绳子的固定点。凭着阿纱嘉的实力,如果她想要跑的话没人能拦得住她,除非是一群超级怪物。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们在悬崖上吊了大概五分钟,一直没有等到阿纱嘉指示已经安全的信号,绳子也没有任何要断的迹象。我的心脏开始跳得越来越快,这种毫无征兆的等待让人有些筋疲力尽。
就在我快要抓狂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遥远而沉闷的爆炸。我心里一紧,阿纱嘉已经和人动手了。
“她不会是要和人柔拼吧!”
梅尔菲斯皱着眉头叫道。
“她不是那么不自量力的人。”
尽管我是这么说的,但却完全没有底。
突然,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从头顶猛地压了下来,这是能量溅射在空中消泯之后残留的痕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道黑影就从视野中出现了。
已经用了【渊体唤醒】的阿纱嘉以自由落体的状态正在向下急坠!
在看到我们的时候,阿纱嘉用钢铁一样坚柔的增殖肢体和尾巴猛地插到了岩壁里。向下的冲击力在肢体刺入岩壁之后继续拉扯着阿纱嘉向下坠去,而岩壁直接被她撕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裂缝。
大片的碎石和岩块疯狂的在空中飞溅,我们不得不撑起防护罩进行防御。
“阿纱嘉!”
女孩掉下来位置的平行距离与我们之间大概有十来米,我对着她的方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当我看清另外一道黑影的时候,不禁倒女干了一口冷气。
“妈的!那是什么!”
梅尔菲斯也忍不住爆出了一声叫骂。
一头巨大的魔兽从天而降,它流线型的身体被银色的甲胄覆盖,数不清的由骨节组成的触手从甲胄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更重要的是,在它躯体的正中央是一个男人的身体。
是另外一个里奥雷特!那名里奥雷特的形态像极了使用过【渊体唤醒】后的阿纱嘉,都是魔兽负载在人体上的样子。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比【渊体唤醒】后的阿纱嘉还要巨大。
“贪狼救我!”
女孩嘶叫着,发出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求救声。一秒钟之后,那个里奥雷特就和她撞在了一起。两只巨大魔兽的碰撞结果就是让人浑身发麻的刺耳响声和飞溅的破碎甲胄。一大蓬血液被炸向了天空,然后就是一阵血雨。
阿纱嘉的身体像炮弹一样被砸向了下面的黑暗里,那只里奥雷特也紧跟着窜了下去。
我的心脏猛地开始曲。用手撕了一大片衣服,然后紧紧的裹在手上,我用能量炸碎身上的滑锁,直接开始了自由落体。
理智还在,所以我自由落体的激降之时没有忘记用加了保护的手不时地拉住绳子做一下缓冲。可是当我最终看到峡谷底部的时候,整个手掌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了。
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精力放在手上的伤口上面。在看到峡谷底部的一瞬间我就从空中开始加速向下窜了过去。
能量在我与地面接触的时候炸出了一个大坑,五脏六腑因为巨大的反冲力几乎要被扭烂了。但是我没有减速,因为女孩庞大的身影已经隐隐约约在不远chu溅起的水雾中和那个未知的可怕敌人纠缠在了一起。
“现在你多少明白一点了吧,光咏?”
我听到了那个里奥雷特的声音,然后整个战场就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阿纱嘉增殖的肢体已经断了一大半,她被那个里奥雷特按在浅滩上奋力挣扎着,但是却根本没有用,只是让血水将大片的河水染红而已。那个里奥雷特俯身在那里,人形的那一部分伸手去摸女孩的头发。
“镜厌!放开我!”
女孩大吼着,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一直到她的胸口。她的尾巴呼啸着倒卷起来,猛地从后面像对手刺去。
镜厌的身上的触手在阿纱嘉刺到他的一瞬间绞住了她的尾巴,阿纱嘉挣扎着,却没办法将尾巴再向前多挪一厘米。
“本来以为你来这边多少都有了点自知之明,不过看来都是白费。”
镜厌回头看了看离自己眼球只有几厘米,仍然积蓄了所有力量正在微微颤动尾刺。
接着,他的触手猛地一拧,将女孩的尾巴活生生的撕了下来,阿纱嘉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凄鸣。
我的脑海中已经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了,我所能做的就只是拔出神宫,召唤契约装甲,然后将受伤的手掌狠狠的在刀身上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