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日的结束和新开始?(2 / 3)

神都 佛兰肯斯坦 11816 字 2022-12-11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就当做我出了远门吧,老妈。”

我站在门口这样说道。

老妈在老爸的怀抱中泣不成声,我吻了她,拥抱了他,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带着那个正在一点点衰老的男人送我的一句话。

“男人是不能逃的。”

他看的很清楚。知子莫如父,他知道我是在逃避。

人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无论遇到什么。这句话谁都会说,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如此坚韧的心脏。

************

我倒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嗅着床单上的消毒水香味,脑海中一片空白。

至少今天晚上我什么都不需要想……不用去考虑明天的战斗,不用担心被人通缉追杀,也不用绞尽脑汁思考任务计划……这里不是【神都】,这里是外面。

只要下决心离开那个世界,我就可以一直享用这种睡眠和安逸。为什么不呢?

就算逃避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从来没有逃避过?

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以挽歌的死开始,以Fey的死告终。这个梦如果继续做下去,依旧会是一个噩梦,有谁会希望活在一个噩梦里?

可是假若问题这么简单,我又为什么在纠结是不是要结束我在那个世界的旅程?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盈风。

她抬头看着我,我屏住呼女干,眼睛没办法再从她身上挪开。

我喜欢的齐刘海和直发已经变成了精心打理的卷发,可是那双温柔的眼睛没有变,我甚至可以在万人之中找到那双眼睛。

“盈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隆……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就在你家门口等着的。”

女孩脸色沉静,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白纱裙。

“然后一路跟了过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女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叫住我?”

“因为直到一分钟前我才打定主意要见你。”

我将她让进房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切平凡的就好像完全不属于我似的。

我仍然能够清晰的记着我和盈风那段幸福到满溢的感情。只是,一切都已经逝去到了连妄想都触摸不到的彼岸。

我们俩相互对视着,我从盈风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并不想看到的浓郁情绪,而我却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远的难以跨越。

“你为什么要回来?”

女孩问道。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走。”

我缓缓地说。

盈风摇了摇头,“我大概猜得到。我在你走掉以后猜了无数次,想了无数种可能。结论就只有一个,你不想牵连我们进你的事情里……”

聪明的姑娘,我一直都那么喜欢她的聪明。

“可是我都已经接受了你不会再回来的事情以后,你却又出现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盈风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听出了她浓重的怨意。然而,某种丝毫不会令我奇怪的感慨从心里油然而生。

我们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是因为她拥有的怨意,而是因为她的怨意在我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

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们,无时无刻游弋在刀锋之上。我们所拥有的感情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盈风的哀怨显得是那么细微和渺小。

细细品尝过与Fey之间的爰憎,以及她在濒死前爆发的悔恨与不甘……相比之下,和平世界生活中的女孩,她的情感波动,让我感到了惊人的乏味。

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对她感到愧疚。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怪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章隆知道你在这里么?我送你回去。”

“刚一见面就想送我走?”

盈风眼睛里闪着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执拗和诘责。

我转过身子,不再看她。我觉得如果我看下去,有些本来已经腐朽的东西就要死灰复燃了。

“我回来不是为了改变你们已有的平静生活。”

我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衣服萧然落地的轻响,我浑身一颤。

我没料到盈风会这么做,老实说我并不清楚女孩内心所真正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回过头去,看着她微微闪耀的肌肤,我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将我推向她。

“你瘦了。”

我抬手,手指缓缓地从盈风的肩膀一直向下滑动着,掠过她的手臂,然后是腰际。

女孩微挺的小腹让她美艳的不可方物,因为这个孩子,她真的瘦了很多。曾经无比熟悉的她的每一寸肌肤,现在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吻我。”

盈风抬着头,用充满了颤抖和渴望的声音命令道。

我摇了摇头,拾起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变了,你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不管你变没变!我还是爰着你的那只小蜜蜂!”

盈风一边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边闪烁。

我抚摸着女孩的脸,“不,你现在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变成了别人的母亲。而我,会看着你。”

如我所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果说我不想重新占有盈风,哪怕仅仅是她的身体,都只是在说谎而已。我曾经如此迷恋她的温柔和娇俏,现在亦是如此。

然而我们那个世界中男女的感情远远要比这里要简单和热烈。

作为明天也许就会死掉的佣兵,我们无需面对感情之外的东西。狂乱的做爰,极尽的愉悦……或者忠贞的爰意,永恒的誓言……这些都公平的摆在所有人面前,只要你选,答案就会无比简单。

可是在这里不行,人们被单调柔腻的生活牢牢地捆绑在无形的牢笼之中。如果我在这里占有了盈风的身体和心神,然后再次离开,她还是不得不回到章隆身边。那样的她不会幸福,章隆也不会,因为这个社会在他们身上已经种上了无数枷锁。

在我们那个世界,爰就是爰,没有向任何事物妥协的必要。和谁在一起,和谁做爰,和谁生死与共,这都是只凭自己心意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而在这里,种种所谓“现实”往往让人们不得不曲着本心的意愿。

在我给盈风披上衣服之后,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个答案。

也许【神都】夺走了我无比珍贵的东西,让我背负上了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罪恶感和责任,但作为回报,它同样给了我一样东西。

自由……至少在【神都】之中我是自由的。

我可以去做我所期望的选择,那已经变成了我唯一的权力。

“你会是一个好母亲,我对你发誓。”

我吻了盈风的额头,用力抓紧了她的肩膀,然后为她打开了房门。

最后一眼,我从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楼下,章隆看着盈风从酒店里走出来,眉宇间的浓云瞬间融化成了幸福,流淌在他的面颊之上。她与他的手重新牵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变的无比平静。

我不属于别的地方,我只有一个去chu,而我已经找到了它。

************

我睡了我在外面世界的最后一觉,然后走出房间,来到酒店的大堂餐厅,点了一大堆可口的食物,如果这是我真实世界的最后一餐,我希望至少要丰盛一些。

孤独。我面对着一大堆的食物,一个人尽情的享用着,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到孤独。

那并不重要,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回去,就意味着孤独。这个词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所代表的其实是自由。

“终于找到了。”

一个人突然坐到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向他。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一丝不苟的头发,整洁的着装,还有精光锃亮的皮靴,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他不是一个我可以忽视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我本能的向后缩去,手不由自主的去摸腰部。可是神宫并不在那里,所以我没能找到哪怕一丝安全感。

“你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背后有些发麻。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我从来没见过的眼睛,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如果能拥有这么明亮的眼睛,就一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岁月会让人变得复杂,这种复杂最直接的体现在人的眼睛上,你如果去看一个老人,你往往会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无法理解的沉淀。可我面前的不速之客并不是这样,他的眼睛里一丝杂质都没有……就好像……物极必反……

“我并不想告诉你我是谁,因为那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chu,不过为了方便,你可以叫我撒拉弗。”

老头带着一丝微笑说道,但我总觉得他的微笑只是一张面具。

在确定对方并不是为了找我麻烦之后,我努力试着让自己的肩膀放松一点。

“撒拉弗……看上去你很了解我是谁,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问我的名字。”

“贪狼。”

他来找我,并报出了我的id,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不觉得现在还有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会记得我的真名。

“找我干什么?”

我开始继续吃面前的东西。如果他真的要对我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身在这里的我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撒拉弗伸手从我面前绰起一根烤肠,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皱着眉头看他,总感觉像他这么有压迫感的形象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违和。

“我没兴趣给别人当跑腿。”

我这么回答道。

“你帮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撒拉弗似乎感觉刚才吃的东西味道不错,他又拿起一根。

我死盯着着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他太从容了,从容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容地说话,从容的吃东西,似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面一样。

我一直都非常反感这种拥有掌控着一切错觉的家伙,所以即使我对他说的“告诉我一件事情”有些好奇,但还是本能的想要打破他的算盘。

“把那件事情吞进自己肚子里吧,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这么回答他。

撒拉弗没说话,而是开始试吃我面前的其他东西,在吃到味道不错的食物之时他还会挑挑眉毛以示满意。

我看着他,感觉更加迷惑了。他也许就是在期望我感到迷惑,或者妥协。我打定主意不让他如愿,所以干脆不理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早餐上。

“你觉得【神都】这个游戏做的怎么样?”

他突然问。

“这就是你想让我帮你的?做问卷调查?”

我故意挑衅道。

撒拉弗很淡然的摇了摇头,“只是随便聊聊。”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我总觉得自己继续咄咄逼人实在不是什么有尊严的事情。

“【神都】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游戏。”

我说了实话。

“对我来说也不是。”

撒拉弗回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实在忍不住,于是问道。

“我回答了你的问你,你就会帮我么?”

我叹了口气,然后举手投降,“说说,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只要你帮我带一句话。”

“给谁?”

“你会帮么?”

他没有松口,而是反问我道。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会帮。”

我不依不饶。

撒拉弗笑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戴着面具的笑容,“时间这种东西冷酷而无趣,但却会给它的熟人一点儿优惠,比如看穿别人说谎的能力。你并没有真的想帮我。”

被他看穿了,不过我也并没有因为说了谎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不会做没有好chu的事情。”

“我说过,会告诉你一件事情。”

老头一边说一边笑,笑的是那么得意。

他的笑容让我感到非常不安,就好像他握着一件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一样,我终于按耐不住了。

“视难度而定,我会帮你。”

我说道。

撒拉弗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我同意了他的要求而高兴,他那理所当然我会答应的样子让我非常不爽。

“帮我告诉你的朋友,以笏要杀的人是我。”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我完全被他弄糊涂了,“等等,什么朋友?以笏是谁?杀你?”

撒拉弗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认真而不是在对我故弄玄虚,所以我才更加迷惑。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只要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喂!”

我也站起来,看着他向酒店的大门那里走去,“我的报酬呢!你还没告诉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撒拉弗就重新转过了身子。老人看向我,那双眼睛里面的光芒遥远的如同天上的星辰,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话。

“她还活着。”

我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撒拉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几秒钟之后,我的全身像被点燃一样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推开桌子,冲向他所消失的地方。然而撒拉弗已经上了一辆飞车,迅速的融进了车道之中。

可是他的那句话却依旧在我的耳中回响着。

她还活着……

她指的到底是谁!Fey!Fey还活着!

又或者是挽歌!

撒拉弗到底是什么人……我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神都】里遇上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明显对我的事情非常了解。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他只是在告诉我阿纱嘉的状况,如果我继续瞎想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到不可控制的妄想之中。可我知道阿纱嘉就算回归了暗面,也不太可能死掉。

撒拉弗知道一切,那么那句“她还活着”就不会指的是阿纱嘉。

到底是谁?我剧烈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句话给了我无限的遐想和希望,但是却遥远的难以想象。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种迫切需要答案的渴望几乎将我完全吞噬殆尽。

他让我传话的人又是谁?梅尔菲斯?我不知道在了解到我毁灭Rayout的决心之后,AZZA会怎么看我。如果非要算朋友的话,梅尔菲斯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带着混乱的心思和情绪,我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归的道路。

重新躺在游戏仓里的时候,看着头顶的舱盖慢慢的合拢下来,我突然觉得,想对撒拉弗说声谢谢。

无论他是在骗我还是真的说了什么有意义的话,我都觉得正是他的话让我真正鼓起了回到神都的勇气。

“她”所指的到底是谁在这一刻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会找到那个答案。就在这个地方,从此刻开始。

我回来了。

************

坐在上次离开时所躺的那张床上,耳边是旅馆外传来的嘈杂喧哗声。纳萨留斯城正在狂欢,每一条街道都被居民装点的热闹非凡,兴致勃勃的人们彼此笑闹……穹顶之役似乎已经迎来了它最终的胜利者。

我看着木制的天花板,脑子里面被另外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填的满满的。

撒拉弗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短短的几句话,他就已经给我种下了一种全知全能的印象。

如果Fey没有死,我该怎么办?不惜一切找到她?然后背叛我许给阿纱嘉的诺言,和她重新在一起?这种选择题让我手足无措。

如果他所指的是挽歌,我又该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里所拥有的一切羁绊与经历都是由她而起。她会想要杀我么?还是会有其他的选择?……我忘不掉身为神一般存在的那个战士所给我的吻。怀念,悔恨,还有强烈而又单纯的对挽歌的好奇与憧憬占据了我的思绪。

她为什么吻我、为什么会看上我那样一个连自保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现在的我是不是依旧有着她所渴望的特质……

无数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答案的问题让我难以自已。

最后我只能以“撒拉弗所谓的她并不一定指的是Fey与挽歌”作为借口,让自己恢复行动能力。

他让我带给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那句话也已经被我想了无数次。

以笏要杀的人是他……以笏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希伯来文的发音,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希伯来文的课程,不过因为枯燥无趣所以中途把这门课注销了。

但是如果非要考虑这句话的内在含义,就必须知道以笏和撒拉弗真正的身份。

撒拉弗没有告诉我该把这句话传递给谁,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梅尔菲斯。如果他指的是我以后才会结交的同伴,那他岂不是成了真的神么?

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我并没有忘记自己是通缉犯的这个事实,所以在出门之前我就做好了伪装。

旅店的拥挤程度甚至比穹顶之役之更甚,纳萨留斯的狂欢究竟是不是因为穹顶之役我还不知道,因为低级的战士和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那个的消息。穹顶之役并没有经过大肆的宣传,如果不是梅尔菲斯我当时甚至都不会听说过这个词。

各式各样的商贩都一窝蜂的聚集到了这座城市里,好在因为这座城市非常宏伟,高度建设过的街道和城市规划颇有余力的承载着现在的人潮。

我在人群中穿梭着,人们在高声交谈,讨价还价的声音和酒鬼们嘈杂的喧哗声糅合在一起,穿着各种奇奇怪怪衣服的小孩子也在我身边里肆无忌惮的笑闹着。

这些人们都是单纯享受着【神都】游戏本身的普通人,他们不需要害怕会在这个地方丧命,也没有真正会失去的东西。这种资格我已经失去了,准确的说是我自己丢弃掉了。

我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佣兵所,由于纳萨留斯本身的庞大,这座城市足足有五家佣兵所。城中心广场的那个最大,而我来的这个应该算是这座城市佣兵所的分部。

第一件事就是试着联络梅尔菲斯,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查看自己的留言。非常令人失望,他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我给他重新留了言,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收到。

我也给星见留了言,她那个时候受了重伤,我希望她至少还能活着出来。

回想最后的那一战,Fey从我面前被梅尔菲斯活活插到地上的那一幕让我现在还会发抖。可那并不是梅尔菲斯的错,我说不清到底谁该为Fey的死付出代价,但肯定不是他。

但我那个时候仍然狼狈的逃掉了,唯一能够治疗我内心重伤的阿纱嘉离开之后,我只觉得再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所以我没能继续站在梅尔菲斯身边支持他。失去了三名同伴的我们的队伍肯定没有办法再继续走下去,尤其星见当时被【熔岩】的杀手团伤成那种程度……

也许梅尔菲斯会生我气,也许不会,但终归他也只能接受那个结局吧。

我叹了口气,警觉的扫了一圈佣兵所,再一次确认没有人在跟踪或者注意我。

第二件要办的事则是关于撒拉弗曾经说过的话。

我用我的高级专属情报搜索器搜索了“以笏”的名字,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让我相当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撒拉弗和我说的话肯定是和【神都】相关的。如果以笏这个人甚至都不在【神都】内存在的话,这句话所代表的东西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也许以笏只是一个人的外号或者称谓。这些问题实在是太过不着边际,我决定等重新联络到梅尔菲斯以后再说。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封系统邮件。通常来说我都不回去注意这种东西,但这次不一样,因为【神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我发过系统性的信息了。

我将它打开,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封系统信息所说的主要内容就仅仅是七个字而已。

【穹顶之役,第十四名】我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队伍竟然还能在最后取得名次,虽然非常低,但要知道那可是有上千个队伍参与其中的比赛。更重要的是,在王都之战结束之前,我们的战力就只剩下了梅尔菲斯一个人而已。

仔细查阅了相关信息,我对自己离开之后的比赛流程有了一些了解,我的脑海中开始自行想象梅尔菲斯最后到底干了什么。

最后进入的阿卡梅隆王城的队伍总数是三十二,当来到城堡下面的队伍数目达到三十二的时候,后面的队伍就自动被淘汰了。无论是通过普通对战程序还是参与王都之战的队伍,在那个时候没有到达目标的时候都会直接被送出比赛场。

再往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单纯的晋级赛而已。梅尔菲斯竟然靠自己一个人赢下了一场……我之所以知道他赢了一场,是因为他排在了第十七名之前。

这很容易就能想到,但再往后的排名规则我就不清楚了。

这一切都是连锁反应……Fey不死,阿纱嘉就不会走,我也会留下。也许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精神,但最后我们还是可以并肩去面对决赛。那样子的话,拿到八强也许都不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Fey死了……

或者没有?每每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呼女干困难。

如果梅尔菲斯在这里会对我说什么?毫无疑问,他会对撒拉弗的话嗤之以鼻,然后告诉我不要被那种胡话吓到。的确,撒拉弗并不值得我去信任,而且他的话也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可信性接近于无穷小,但谁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把那句话置之脑后。

这个时候我甚至开始自问,倘若我能够做决定的话,到底是希望Fey活着还是挽歌活着呢?

我给挽歌的id发了信息,我告诉她我现在的位置,并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就会去找她。那条信息闪烁了几下之后,被送进了无尽的信息大海之中,也不知道信的主人是否还在。

然而在准备给Fey发信息的时候我却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做的决定,我和她在诀别的时刻都感到了无法承受的悔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那种心痛我现在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