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麻木。
不再执着,也不再会固守某种原则。
曾经顽固不化的念头,也会因现实变成微微一笑,融化在时间里。
我远不够成熟。
不是因为我固守着原则,而是因为我因为放弃了曾经固守的东西而被不断煎熬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麻木。
梅尔菲斯最后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给自己听的。
希望我永远不会麻木,希望我永远被那种罪恶感和矛盾所折磨。
因为正是他们,让我诞生了无数想说的故事。
我想要说故事,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从此刻,五年之后,我想看看,自己在这条路上又走了多远。
那时候,要记得看看,自己是否有资格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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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后记的前半部分,只为写给自己。
而后半部分,则不完全如此。
最先动笔的,是《暗域》。
曾经将整个故事在二十万字的级别推翻过三次。
又因为种种原因放笔,为了补完整个故事的脉络,开始了《终末之果》。
整个故事构架的真正跨度,应该有十五年。
而这其中的头十年,真正的读者只有两个,其中包括我自己。
我清晰的记着,十年之前,我坐在他的房间里,兴高采烈的描述着凯因·雷伊诺恩的计划。
他听着,一直在笑。
我一直写下去,而他则一直读着。
他不曾问过我什么,也不曾施于几句赞词。
很多时候他看起来都是一个微显腼腆的男人。
一晃如今,他几个月才会偶尔问我,“写到哪里了?”。
如果完成这部作品是我一心想要做下去的幻梦,他就是这场梦最后的守护者。
因为我知道,即使没有任何人会读,他也会在,正如他十多年来所做的那样。
这是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的勇气。他就是我的梅尔菲斯。
下面这张图,作为《神都》完结时的纪念。
在创作《神都》的漫长时光中,无论是文学水平、情绪把握还是自己单纯的写作状态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是写过最大篇幅的作品,其中的愤懑、压抑、沮丧或者解脱感,都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写作者大部分都是内心敏感的人,我们常常为一丝纠结或杂念而无所适从。
我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幸运值原来很高。
我遇到了Anderson先生,有了第一次愉快的交谈。
他帮我建立的q群,做了我因为逃避心理而一直没做的事情。
我没有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因为所谓的粉丝群,曾经的作品已经排到过第三群,而我已经数年未曾在其中露面,甚至连原本的号都已换掉。
我开始的时候没以为《神都》会如何,后来才发现它与之前任何一个作品都不同。
我把自己的梦扔到了台前,毫无保留的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唾骂和批判。
我再也不能以一句“我自己都没当回事”,来进行脱解,像以前那些娱乐创作时所做的一样。
然后在无比的忐忑与窒息之中,我感受到了Anderson先生的巨大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