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爷,全到齐了,目前为止,事情基本顺利!」傅玉娘轻声细语道。
「哦,基本顺利?」何四方声音微提道,「如此说来,还是出了一点小差池喽。」
傅玉娘依旧细声细语道:「是的!毒医圣手仲叶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袭击,像是冲着我们极艳宫而来。」
「哦!」何四方身躯一震,作势欲起。
傅玉娘轻声一笑,皓腕按住他的双肩,柔声道:「老爷,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袭击者已被仲叶擒获,现在就关在地牢里呢。」
「哦,那就好!」何四方重又放松,不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如今可是多事之秋,稍有不慎,可能就祸事临至,一切皆得小心。」
「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何四方闭着眼睛没有出声,只是手臂一伸,拾起放在桌案上的一只牛皮信封,递给傅玉娘,沉声道:「玉娘,你看看吧。」
傅玉娘停止按摩,接过信封抽出信来,斜斜半坐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细细地将信读了一遍,随着她视线的移动,她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最後她将信放回桌案,人又绕到何四方身後,一边继续给他按摩一边继续道:「老爷,那你打算怎麽办?」「唉!」何四方轻叹了一口气,然後沉思了一会儿说,「玉娘,你觉得我该如何做?」傅玉娘思索了一会儿说:「老爷,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哦,哪里不对?」傅玉娘斟字酌句道:「这封信写的洋洋洒洒数千字,其主要内容就是细数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以致石更臣当道、忠良制肘,其中反意不言而喻,但又没有言破,因此我以为这封信乃是试探老爷之意。」
何四方听罢,眼睛一睁,本似昏昏欲睡的眼睛射出一丝精芒,急道:「玉娘言之有理,可是,可是这不应该啊……」
「的确不应该!」傅玉娘接下他的话道,「老爷你是镇南侯一手提拔起来的,侯爷视你为心腹,而老爷你也对侯爷忠心耿耿。如果侯爷想要你做什麽,哪怕就是造反我想他也会对你直说,不会如此拐弯抹角地试探你,更何况老爷你早就看不惯当今圣上对侯爷的猜忌及石更臣对他的排挤,二番五次地对侯爷透露过这样的意思,侯爷每次都不置可否,所以妾以为这封信不是侯爷的意思。」
听了傅玉娘的这一番分析,何四方是一拍大腿道:「对啊!」不过随即又皱着眉头道:「既然不是侯爷的意思,那这封信……」
傅玉娘拿起桌案上的信又看了一会儿,沉思了一会儿道:「老爷,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二个自称是南宫侯府的下人送来的。」
说罢,何四方又补充一句道,「我看过此人的腰牌,确是南宫府的,不用怀疑。」
傅玉娘沉思半晌道:「如此看来,现在有三个可能,一是这的确乃侯爷的意思,不过侯爷由於出征在外,一时难递其意,於是便叫府里其他人代写此信;二是侯爷并无此意,但其家族其他人有此意,想拉你一起行事;这第三种可能嘛,那就是这乃皇上对你的试探。」
「玉娘,你所思所想和我正是不谋而合啊。」
何四方叹道:「我现在担心的就是第三种可能,刚才你说有人冲着极艳宫而来,我还以为是皇上派人来了呢。」
「老爷,那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呢?」「这……」
何四方一时无语,他本就是一员武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固守城池这些都是他的强项,但要说到政治方向,权力斗争乃至管理能力就非他所长了。而他的三姨太,也就是傅玉娘却对这方面有独到见解,常在这方面给他极好的建议,所以尽管傅玉娘名义上是为三姨太,但在何四方心里的分量远超过他其他两位夫人,已经视她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就像当初他刚升任为鬼愁城总兵之时,由於鬼愁城乃军事重镇,总兵之职是既管军队又管地方行政,这对何四方来说就有极大的困难了,虽然整顿军纪,抵御外敌侵略对他来说不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治理这座下大不小的城市对他来说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时,傅玉娘的才能便显露出来了.她敏锐地发现鬼愁城虽然拥有天险鬼愁关,可以很好的抵御外敌,但她知道最坚固的堡垒是最易於从内部攻破的。由於鬼愁城时常遭受战火洗礼,而且山穷水恶,老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且民风彪悍,所以经常发生暴动,搞得军队是疲於奔命。
想要解决这一难题唯一的办法自然就是让老百姓的生活富足起来,但是鬼愁城乃穷山恶水之地,没什麽可出产的好东西,所以想要发展经济也是无从谈起。
对此,何四方是一筹莫展,而傅玉娘经过了一番思量,她认为想要解决鬼愁城内忧外患的局面首先就是要让老百姓快速富裕起来,而怎麽样才能快速富裕起来呢?靠一般的生意就算是做得好,没有三年五载也是难见其效益的,更何况鬼愁城根本就没有可兜售的东西。
於是,傅玉娘策划了这「奴花之秀」,这名字虽然起的优美,但实际上就是女奴选美大赛,要知道豢养女奴可是权贵富人们的爰好,但是综观黄上大陆上的几个国家,除了奴隶市场外,很少有官方背景且专门展示女奴风采的高级场所。
傅玉娘就抓住了这一商机,果然一经推出便大受黄土大陆各个国家的权贵富人们的欢迎,纷纷带着自己调教的女奴来到鬼愁城,大量富人的来到一下就带动了鬼愁城的经济,同时它的名气大振,无论做什麽生意都相对容易了许多,老百姓的生活迅速得到了改善,官府的府库也得到了充实,军队愈发兵强马壮。
得到如此成果傅玉娘是功不可没,何四方不但对她更加宠爰也很是敬重,所以一般比较重大的事情都会先问她的意见,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看到何四方这番心事重重的模样,傅玉娘轻柔一笑道:「老爷,你也不用太劳神,不管是哪个可能我们都先暂且不动,静观其变,如何?一「思!」何四方点点头道,「目前也只能这样。」
说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大声禀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何四方与傅玉娘俱感惊讶,极艳宫并不对外开放,也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进,现在受邀的人全都到了,怎麽还有人要进入呢?难道不知道极艳宫的规炬吗?於是何四方大手一挥道:「不见,要见叫他明早到官署里来。」
门外人又道:「来者拿了一样东西给小的,叫小的转交给大人,说大人一看这个东西就会见。」
「哦,那……呈上来吧。」
侍卫推门而入,走到他们跟前,递出一个黑色物事,何四方见了一惊,连忙夺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然後道:「快将来者请入迎客堂,我随後就到。」
侍卫领命而去,何四方叹道:「没想到这麽快就来了,不过来了也好,省得无端猜测,」
「思,老爷,那你去吧。」
傅玉娘说,「等我安排石更了那帮人也过来看看。」
何四方苦笑一声道:「思,那你快去吧,那些都是财神爷,也怠慢不得。安排好那边就来我这里,说真的,没有你在一旁给我斟酌斟酌,我还真有些不踏实。」
说罢,他拉起傅玉娘的手,轻轻摩挲着她那洁白细滑的手背,颇为深情道:=坦几日就辛苦你了,玉娘!」傅玉娘轻轻一笑道:「为老爷分忧解劳乃贱妾的职责,怎担当三羊苦』二字?好了,老爷,我先走了!」说罢,傅玉娘莲步款款向外走去,不过刚走出几步之遥时她突然回眸一笑,说:「老爷,如果你对那个丫头有兴趣的话不妨就将她收入房内,我不介意的。」
「啊……」
何四方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欲要解释点什麽时傅玉娘已然走出了房间,何四方呆呆地立在那,表情既有点尴尬又有丝丝羞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