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拔附和道:“父亲大人放心好了,我族儿郎身强体壮,不惧瘟疫!”
“愚蠢!”达满萨怒骂一声,将二子召至跟前,低声道:“这不是甚么瘟疫,是‘南鬼’来了!”
二人一听,瞬间色变,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巡视,仿佛置身危机四伏的陷阱,随时会有冷箭毒烟袭来,将他们击杀当场。
“南鬼”两字是现在草原各部族的梦魇,尤其权勋贵族,更是寝食难安,时时堤防,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刀下亡魂。
这些从南方跋山涉水而来的刺客,个个身手矫健,武艺非凡,专门潜伏在各个部落中,伺机刺杀权贵将领,获取情报,破坏蒙军调度,其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因而被各部族唤作“南鬼”,如鬼魅一般阴损难缠。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员将领折损在了这些刺客的刀下,这是南宋朝廷在战场上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南鬼”的出现,使得各部风声鹤唳,也大大拖延了草原上的整合调度,可汗为此已经好几次传令各部,提高防御措施,悬赏“南鬼”人头,又令乌山教高手镇守各处,与“南鬼”展开明争暗斗,这才渐渐控制局面。
而随着斗争的继续,本来分散的“南鬼”们也渐渐联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各种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时而聚众偷袭,时而消失隐匿,令人难以捉摸。
传闻,南方武林最强者之一的“北侠”郭靖,已经悄然潜伏于草原之中,成为“南鬼”们的首领,在他的带领下,“南鬼”组织严密,屡屡得手,俨然成为乌山教劲敌。
更有传言,乌山国师已与郭靖暗中交手数次,均擒他不下,国师似乎已然受伤,那郭靖的武功要更强一分。
这些惊险的争斗都是发生在蒙军主力之中,围绕重要人物和事件而展开,蒙格尔部落远在北方戈壁滩边缘,距离乞颜部中军甚远,又多是些老弱妇孺,无甚刺杀价值,“南鬼”突然在此出现,却不知是何用用意,又或者,这真的只是一场瘟疫?
“父亲大人……会不会弄错了?这只是瘟疫而已……”蒙拓依然抱着侥幸心理问道。
他作为族长儿子,平日里勇猛善战,从未胆怯,然而“南鬼”已是各族心中的阴影,种种恐怖传说不胜枚举,他们从不会与人正面对决,只会在黑暗的夜里悄悄收割生命。
“你有见过这时节的瘟疫?”达满萨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道:“莫要心存侥幸,我们享受了多少他们的女人和财富,南鬼便有多么想杀死我们!现在,他们便是索命来了!”
“可是,我们这里根本毫无价值……”
“难道你忘了,左翼主将赫剌猛根正在北归的路上,过两日便要经过这里,他才是‘南鬼’最大的目标!”
二人闻言一时语塞,回想这两日的怪事,心中顿感凝重,看来“南鬼”真的已经来了,而且是来势汹汹,已经毫不在意自己的暴露。
赫剌猛根是可汗的心腹大将,是蒙军中仅有的几个万户长之一,出身北方乌拉干部落,其人高大威猛,嗜色好杀,这些年随可汗征战,不知屠戮了多少城池,令南宋朝廷闻之色变。
如此人物,自然也是南鬼的重点刺杀对象,若是赫剌猛根在蒙格尔部落遭遇不测,他们父子三人自然也难逃其咎,而依靠他们部落里余下的老弱病残,也根本抵御不了那些神出鬼没的“南鬼”。
达满萨站起身来,苍老的身躯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低喝道:“我只剩下你们这两个儿子,不能再出事,现在听我的命令!乌拔即刻动身,去找乌山国师,拜在他的乌山教门下,哪怕作为奴仆。蒙拓去截住万户长队伍,将这里情况告知于他,让他做好防备!”
“父亲大人,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大不了跟那些‘南鬼’拼了,我就不信找不出他们!”蒙拓愤愤道。
“够了!”达满萨怒目圆睁,透露出不可置疑的神色,“‘南鬼’神出鬼没,手段诡异,此次出手定然非同小可,根本不怕我们拼杀,我族驻地皆是老弱病残,不能与他们对耗,速速按照我说的去做!”
蒙拓、乌拔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事关重大,一个不慎便会招致身死族灭,当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