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斯神山上下来,我带着月亮公主追上了先行下山的精绝国人,就向她辞别:「公主,在下血仇在身,这就要回中原寻找师父,齐去向赵归真讨还血债。咱们这就别过,后会有期。」
月亮公主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弃我而去!我和你一道去!」
这可不行,我可是需要自由的,连忙道:「使不得!」说着,我就不管她了,一旦被她给缠住,我还不知道走不走得了呢,一边急掠而去,打算借功力上的优势,精绝国中无人能追上他,且行离去。
谁知一展开身形,顿时觉得腰间一紧,同时感到身后拖了一个重物,更同时听得精绝国人齐声发出喊叫。
我一惊,下意识地停住身形,回头一看,只见一根天蚕丝一头套在他腰间,另一头套在月亮公主的身上。我一晃身形急掠而去,便将月亮公主拖在了地上,他身形太快,一晃身便掠出去十数丈远,竟将月亮公主在草坡上拖了好几丈远。
月亮公主弹身而起,恨声道:「公子心狠,何不干脆将月亮拖死也罢?!」
没想到这个月亮这么倔强,难道我是个宝不成,只能叹息道:「公主这是何苦?」
月亮公主怒道:「什么何苦?公子怎么可以说这种不相干的话?我与你在巴颜喀拉山一起拜日定亲,穆斯神山上父王将我许配给你,当时你并没有反对!公子为何却如此冷酷,非要弃月亮而去?」哎呀!刚才真的好像没有反对,只是因为情况特殊,可是没有反对倒是事实,我只能垂下头,无言以对。
老精绝国王的四大护法见我自觉理亏了,便一齐拥过来,将我拥上一匹马,月亮公主也上了另一匹马,众人拥着两人的马,齐向月亮河进发。
月亮河是一条高原内陆河。
月亮河是昆仑山大片冰雪溶化后的雪水汇聚而成,从昆仑山区流下去,向北流向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月亮河的上游陡峭湍急。中游进入地势平坦的高原大草滩,河床深而且宽。下游进入大沙漠后,却为沙床吞得无影无踪,消失不见了。
精绝国为流沙吞没后,整个酋国残存的人便迁到了月亮河中段,居住在月亮河西岸的一片山谷和大草滩上。
我被安置在精绝国王的大帐之中。月亮公主始终在旁边陪伴我,那根天蚕丝还没解开。
「公主何不将天蚕丝收回去?」
「你还赖,还跑吗?」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只有等待机会再走了,现在走了,我岂不要成为整个精绝国的敌人不成。
月亮公主收回了天蚕丝,走到我面前,圆圆的大眼直视着我问:「我听父王讲过,说你是为了爰你表妹才弄得家破人亡的。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还忘不了她吗?」
「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精绝国王肯定将我对兰儿的真情给大势渲染了一番,我只能假装对兰儿衷情不渝,而且我还真是对兰儿有些惦念。
「为什么呀?她不是已经被选进了皇宫,已经成了主妃,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吗?」
「是这样。可我还是忘不了她。」
「为什么呀?」
「不知道。我就好象一张纸,被人画上了一幅画。除非这张纸焚毁了,也就是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是怎么也忘不掉了。」
月亮公主呆呆地望着我,突然尖声喊叫起来:「那我怎么办?」她猛地抱住我的脖子,热泪夺眶而出,「那我怎么办?」月亮公主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见我不回答,却自顾闭上了双眼,有两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滚了出来。她猛地放开手,冲出了大帐,向月亮河边跑去。
守在帐外的精绝国四大护法,立即有两人随后跟去。他们远远跟着,却不近前。另外两个护法,却默默地走进大帐,默默地向着我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