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秋生三人沿街寻找晚上落脚之chu,客栈倒是很多,可是对于他们来说,选择起来并非易事——又要看着过得去的,又要价钱便宜,因为他们只有一袋陈老玉米,连晚饭的事都甭想了,那还住得起体面的客栈呀?
天快擦黑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一家合乎他们要求的客栈,三人都有些儿慌了,就近挑了一家柔着头皮走了进去。
掌柜的是个长着八字须、贼眉鼠眼的小老头,正在柜台后面就着蜡烛的光「劈劈啪啪」地拨弄算盘珠子,不时地往帐本上添写一下,听到有人进来,眼睛滴溜溜地一瞅,「请问三位客官是要住店呐?还是要快活一下?」他热情地招呼道。
黑娃不知就里,觉着掌柜这话听来奇怪,张口就问:「还有快活这种东西……可以提供?」
「当然了,客官,」掌柜满面堆笑地回答道,「附近近有数位年轻的姑娘陪客人过夜,俺帮你叫几个来,你可以拣两个漂亮的,左拥右抱哩!不知公子有没有意思呢?」他挤了挤那双精明的小眼睛,摇头晃脑地说道。
「还……还有这等好事儿?」黑娃心里一喜,正要问个究竟,却被二叔从后面使劲地捅了一下腰眼,抢上前来说道:「老板,俺们是住店,随便找一间可以住的房间就可以了,这大旱之年,乡下人没有啥钱,只有这点陈老玉米……」他把玉米袋子放在柜台上,抖抖索索地打开给掌柜看。
掌柜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没钱还想住店?我说客官,你脑袋没有毛病吧?这不是耍俺吗?」
黑娃二叔脸上的皱纹都变了形状,脸色儿一阵红一阵白的,低声下气地央求道:「掌柜的行行好,俺们就住一个晚上,一赶早就走……」
「二叔!不行就算了,何必这样子呢?俺们就是露宿街头,也不耐烦受这鸟气!」黑娃愤愤地说,抓过柜台上的玉米袋子,拉起二叔就往外走,二叔只是赖着不动。
「好吧!好吧!把玉米拿过来俺看看。」掌柜连忙说,抓起一把玉米粒子就着烛台仔细地看了看又放回袋子里,不动声色地说:「后院恰好有一间大通铺,够你们三人睡的了,不过只就一个晚上哦!」
「真是谢谢掌柜的了!谢谢了!」黑娃二叔连忙应允下来,由掌柜带着三人欢欢喜喜地往后院去了。
到了所谓的「大通铺」门口的时候,黑娃看到左右两边的房间里亮着明晃晃的烛光,门儿都半开着。趁着掌柜把秋生和二叔带进房间去的空档儿,黑娃一时好奇,就往左边厢迈开两步歪着头往里边看了看,原来是个年纪尚轻的妇人独自坐在床上往脸上摸粉,生得五短身材,圆嘟嘟的杏子行脸儿,肥嫩嫩的屁股,皮肤莹白喜人,眉目之间尽显风骚之态,身上松松垮跨地穿一件薄薄的淡黄色裙衫,胸脯上悬挂着硕大浑圆的肉球儿,一身滚滚的肉隐约可见,小腿独自圆润丰腻,委实淫艳动人,别有一番风味。不过那双大脚板约摸六七寸来长,很不合黑娃脾胃——他还是喜欢秀兰那双娇小秀气的脚丫儿。
再蹿到到右边厢的房间门口来,内里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绝色姑娘,柔柔细细的肌肤莹白如雪,一头黑乌乌的头发挽成高高的云髻堆在头上,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额前留了整整齐齐的流苏,一张秀美的鹅蛋脸白白嫩嫩的,两颊泛着些许晕红,双眉修长如柳叶,一双美目顾盼生情,玲珑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嘴儿,上嘴唇薄薄的,嘴角儿微微地往上翘起,带些儿哀怨的笑意。
高挑婀娜的身上穿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浅浅地袒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腰间一条纯白的腰带将纤纤腰盈盈一束,更衬托得那胸脯愈加丰满尖挺了。下边一双尖尖瘦瘦的小脚儿,只在四寸左右,穿着缎面绣花鞋,正坐在床沿用一双纤纤玉指缓缓地梳弄发梢,一抬头看见了黑娃如痴如醉的眼睛,慌得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
「客官!这夜里冷冷清清的,想要奴家陪你过一宿么?」她腼腆地笑了笑,脸颊上泛起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来,声音有如黄莺啭啼般美妙动听。
黑娃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清丽绝俗的可人儿,纯纯嫩嫩的像一朵含包待放的花骨朵,舔舔的话语落在耳朵里,心就跟着悠悠地化开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又连忙摇了摇头,惶惶急急地说声「搅扰」,小偷儿一般逃了回来,差点儿和正走出来的掌柜儿撞了个满怀。
「你丫是见鬼了哩!魂不守舍的,也不看路?」黑娃二叔见侄子冒冒失失的差点儿撞翻了掌柜手中的烛台,张口就骂。
黑娃也不答话,闷闷地往床上一躺,满脑袋里都是隔壁姑娘的倩影,满耳朵都是那动听的乐曲——「客官!这夜里冷冷清清的,想要奴家陪你过一宿么?」。同是打娘胎里生出来的女人,身上也长了同样的物事,差别咋就这么巨大呢?他把左边厢的女人同右边厢的姑娘在心里比了一比,一个俗艳一个清丽,简直判若天渊。
「二叔,听掌柜的说这店里有陪人过夜的姑娘,真有这回事么?」黑娃募地翻爬起来,愣头愣脑地问道。
「瞎!你那脑袋瓜里想的啥玩意儿呢?」二叔伸出食指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那叫妓女,就是卖皮肉的营生,谁给了钱,就叉开腿让谁干个够,贵得很哩!俺们眼下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记挂着这茬不放?」
「呀!还有这等买卖啊!」一旁的秋生惊讶地说,紧接着连连摇头,「那样岂不是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且不说受得了受不了,单说那些杂七杂八的男人味儿染在里面,脏兮兮的谁愿意干呢?」他一脸的厌恶,犹恐避之不及。
「唉,又卖的就有买的,就是有男人不喜欢自家的婆娘儿,喜欢这样的,又骚又浪……」黑娃二叔轻描淡写地说道,突然觉得对两个年轻后生说得太多了些,叹了一起说,「要是天下太平,日子都还将就过得下去,谁愿意卖身为妓呢?」他满怀同情地说。
「二叔,前些年你来县城里,有没有叫这啥——妓女——陪你过夜?」黑娃好奇地问道。
「俺才没那么多钱浪费哩!看看就好了,再说要是你二婶知道了,还不把二叔的命根子一剪子夹掉下来?」黑娃二叔摇着头说,「噗」地一声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倒在了床板上,「睡吧睡吧!别做那些没底儿的美梦了,保存体力,明儿还要办正经事的!」他嘟囔着说,头一沾到床铺,没多大会儿功夫,「呼噜噜」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秋生也没了声响,黑娃却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黑娃就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才明白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右边厢那个小美人儿,所以睡得不踏实。不过敲门声确实左边厢的房间的,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门「吱呀」一声一打开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像喝醉了酒似的,粗声大气地嚷嚷道:「骚娘们!开个门都磨磨蹭蹭的,不想做生意了么?」
黑娃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二叔所说的「卖家」到了,看来有好戏要上演了,心里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骚动起来。
女人讨好地说道:「奴家一直等着爷的,都等了大半夜了,还以为爷不来了呢?正纳闷儿,就打了一个盹儿!」
男人「嘿嘿」地笑了两声,紧接着女人就「咯咯」浪笑着,类似于袋子似的东西被重重的扔到床板,床板儿「吱吱呀呀」地怪想,只听将女人的着急地说:「你这是饿了几万年了?俺还没流水哩,你就要……」
男哑着嗓子哼了一声,气喘吁吁的骂道:「骚娘们,衬裤、肚兜都不待穿,万一蹿进个小贼来,岂不是白白捡了个便宜去?」
「俺还巴不得哩!干完了一样的收钱。」女人嘻嘻地笑着,呼女干声渐渐变得急促不堪。
听到这里,黑娃的下面那蠢物已经柔梆梆地直翘了起来,被裤裆束缚着脆生生地发疼。他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坐起来,侧着耳朵听了听秋生和二叔那边的声音,「呼呼呼」的鼾声此起彼伏——可能是由于白天赶了那么多的路,再加上又饿了一天,两人睡得正酣呢。
黑娃轻轻地揭开被子的一角蹿到地上,赤着脚、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如一只夜行的猫那样幽脚幽手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来到左边厢的窗户下面伏着。谢天谢地,窗户里还有光投射出来!此刻他的心里就像有头小鹿在里面乱踢乱撞,「咚咚咚」地跳个不住,停顿了片刻才鼓起勇气直起腰身来,结果却大失所望,原来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锁住了一屋子的床板被挤压的「吱呀、吱呀」声、急促的呼女干声和含混不清的呻吟声,直听得黑娃的心都要跳出喉咙眼来了,呼女干霎时间也跟着杂乱起来。他能想像得到房间里活色生香的情景,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扒着一样,恨不得一睹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