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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尽头 天外飞星 9290 字 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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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江川是小组的组长,任务中他有权做临机决断。他考虑了一下措辞,说道:“咱们的首要目的,是追回他们的钱。只要是围绕这个目的所作的一切,都是纪律允许的。现在咱们是在国外,不是在国内。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假公济私吧?”

“那倒没有,我只是……唉,也许你们情报部门的和我们检察系统的工作方式不一样吧。”说完又自嘲的笑笑,“反正都打算绑架他了……”

“对嘛,能走正常的遣返程序,就用不着让我们出马了。既然把我们派来了,就说明上级决定要动用非常手段,啥叫非常手段?就是一些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用的手段。”

“我只是觉得,咱们的行动能不触犯法律最好还是别,毕竟法律这东西……”

“法律高于一切,对吧?当然道理是这样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检察系统的每天接触的就是这个,可以理解。不过咱们国家的法律……怎麽说呢……咱们国家的最高法律是宪法吧?”

“对呀,宪法地位最高。”

“有比宪法还高的吗?”

“这怎麽可能有?宪法最大嘛,国家主席也得按宪法来啊。”

“那宪法第一条是啥?”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那这个一切里面是不是包含了宪法本身呢?应该是吧,一切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切。那这不就说明宪法不是最高。咱们现在代表的是国家利益,法律也得让道儿!”

马洋此刻心情紧张,真是没心情和他较真儿了……

******************************(分隔线)

赵谦程开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是上午10点。

他此刻特别满足,昨天晚上和那个金发乌克兰小妞在床上爽了好几次,都快把他给掏空了。东欧女人就是狂野能折腾,体力真好,床上也够骚。能在澳大利亚还有这麽一段儿艳遇,真让他感到自己真是人生赢家。

事实上,他的每一次快乐,都让他感到是对自己过去的示威。

自己就是个贪污犯,就是个腐败分子,怎麽样呢?共产党能奈我何?他们明知道我就在澳大利亚,几年了却动不了我一根汗毛。我可是澳大利亚公民,他们就算派人过来也抓不了我。我就是活的逍遥自在,中国政府能把我怎麽着?

这里是澳大利亚,不是中国!我就是在大街上大喊我是中国的贪污犯也不会有人来抓我。

不论在国内国外,不论在那儿,我都是有花不完的钱玩不完的女人,这不是人生赢家是什麽?

想着想着,他居然又柔了,那个乌克兰小骚货真是个妖精。

干脆甩了何倩如那个贪得无厌的娘们,跟这个小美人在一起算了。论年轻漂亮和肉体的新鲜,何倩如都比不上她。

他正想着,一辆黑色奥迪滑进附近车位,车窗玻璃慢慢滑下,露出里面带着面罩的面孔。

对此赵谦程愣了一下,不过意识到不对劲之前他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扫了对方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对方一个什麽东西探出车窗快速晃了一下,他没看清是什麽,但是清晰地听到了噗的一声闷响,麻醉枪精确击中了他的脖颈子。

在三秒钟内,强力的麻醉剂就开始起作用,韩晓东眼看着目标就像个麻袋一样瘫倒在驾驶座上昏了过去。

宋强华则在观察周围的动静,诺大的停车场根本没有别人,除了停着的几十台车之外,只有远chu的大门有人,但是他们离的太远根本没注意这边。

“快!动作快!”

韩晓东快速下车,直接把赵谦程沉重的身体好像拖死猪一样拖到了他们车里,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车内扫了一遍,所有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一个不留,接着弄了瓶郎姆酒倒在赵谦程身上,又往他嘴里灌了一口。

作为武警少校,这种秘密捕俘的训练他已经练过几千次,同时实际运用也不下几十次,这次是他感到最轻松的一次,一切在20秒内就完成了。

“走了。”

奥迪调头绝尘而去,周围根本没人发觉任何异常。在这个治安环境太过良好的地方,人们的警惕性普遍麻痹。就算是门口的球场职员注意到了有辆车快速离开,他们也没意识到任何不妥,就是有辆车来了又走了,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马洋得到了“麻雀落网”的讯息,他开始和江川一起忙活着布置场地,准备迎接赵谦程的到来。

下面,就看他这个老提审的本事了。对此马洋可是作了充分的准备,说实话身为河北检察系统四大名提之一,他参加工作二十年审过的形形色色的犯人多了去了,多少满身横练滚热堂的滚刀肉最终都被他撬开了嘴,他还没遇见过摆治不了的人。

他仔细研究过赵谦程,这麽一个自私自利贪图享受的家伙,绝不可能是什麽意志坚定之辈,要是连这种人都搞不定,干脆就辞职算了……

赵谦程是被一盆冷水泼醒过来的。

他的脑子很乱,头晕晕乎乎的,以为自己掉河里了怎麽全身都是水。但是接着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椅子上,手上上着手铐。他吐掉口中的水,连咳嗽带呛,最后还呕吐了,鼻涕眼泪直流,才用模糊的视线观察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带着面具的人,就是那种恐怖分子露俩眼睛的黑头套。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谁在给自己开玩笑。

他们是谁?不好!?出事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自己的朋友不多,没有人会给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此刻他模模糊糊的回忆起自己出事的经过,顿时所有的惊恐情绪全部迸发出来。自己肯定是被绑架了!他头皮发炸,这辈子头一次遇上这种事,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们是黑社会还是什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从来只是想着怎麽应对国内的司法手段,但是从没有想过遇到这种事该怎麽办。

在这个他一直很有安全感的地方,他头一次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毫无防护,任人宰割。

恐惧让他浑身发抖,他忍不住大叫狂喊救命,但是跟着就挨了一记双风贯耳,把他打的眼冒金星鼻血长流,叫声嘎然而止。接着脸上又挨了一拳,就像铁锤砸上,满嘴咸疼,鼻梁骨被打断,血沫子带着一颗断牙被甩出口中。

随后一只塑料袋猛地套在他的头上被勒紧,赵谦程被窒息的痛苦弄的身体剧烈的挣扎痉挛,无法呼女干导致满嘴血呛到喉咙里又咳出来,染红了塑料袋。

旁边马洋拿着DV在录,把赵谦程被折磨的过程忠实地记录下来,特别是把他被塑料袋蒙着脸女干入口中无法呼女干无声的惨叫哀嚎的头部作了特写。其间赵谦程完全晕过去一次,但是又被水泼醒,动手的那俩蒙面壮汉才停止了。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什麽……我都给……”赵谦程低垂着头,有进气没出气,血丝顺着嘴角悬挂在空中。

说的还是汉语,说明他此刻已经失去自制能力,下意识的选择了母语而不是英语交谈。

马洋蹲在他面前,用英语说道:“嘿,中国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不知道……”勉强恢复神志的赵谦程也含含糊糊的用英语回答,一说话嘴里又一颗断牙掉了出来。韩宋俩人都是特警里的高手,对这麽个背叛国家的败类下手一点儿都不会轻。

“但是我们知道你,你懂吗?我们观察你很长时间了,中国政府正在通缉你,罪名是贪污腐败,你拿了不属于你的钱,对吗?”

“你们……我……我不懂你在说什麽……我只是个商人……”赵谦诚一只眼睛被封了,鼻子歪着,另一只眼睛充着血。

“对,你在这是个商人。这是你老婆,孩子,你的家人,对吧。”马洋将平板上的照片一一给他看,明显发觉赵谦程脸色变了。他是个很擅长抓住别人弱点的人,赵谦程出逃还带着自己的家人,说明家人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否则自己一个人逃跑不是更轻松。

“我说过我们观察你很久了,你的一切我们都了如指掌。看看这个,真是漂亮的女人,她对你可真够意思,怎麽也不肯出卖你。你不希望她为你而死吧?”

视频里,何倩如完全被绑着,面带惊恐满脸是泪水,嘴被胶布条贴着,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接着是他们家的监视视频,可以看见他的父母。

显然,家里被安装了秘密监控设备。

赵谦程有气无力的看了几眼,眼底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

“你放心,我们之间没有私人恩怨,所以我的本意并不想伤害你们,前提是你得合作。我从来不伤害和我合作的人。”

赵谦程的神情显示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此,马洋早已习惯,他见过很多被他审问的人露出过这种表情,这通常是缴枪的开始。

人都是有弱点的,被抓住弱点之后必然会产生畏惧的情绪,这是人类根源性的本能。而在人的所有感情之中,畏惧这种情绪是最麻烦的,其支配力是勇气所不及的。一旦尝试就再也难以克服难以破除,就像人的眼睛被强光刺痛会闭眼一样,只要闭一次眼,以后永远都会形成本能式的反应。

而人类弱点中最普遍的来自于身体被施加的足以致死的痛苦,人类作为生物,对于死亡的畏惧是正常的。当身体受到的痛苦以为自己真得要死了,但是之后发现不用死,人类会产生强烈的安心感,并将一切和盘托出,反之则会封闭自己的心门。但是这种安心感是非常脆弱的,并且会强烈的产生“不想尝试第二次”的想法。

这时,哪怕他明知道是在欺骗他,他也会当作救命稻草牢牢抓住。

“你们想要什麽?要钱吗?”

“你明白就好,我们代表全世界的圣战者感谢你对我们伟大的伊斯兰圣战事业的捐助,安拉胡阿克巴!现在你可以选择,钱还是命?”

赵谦程吃惊的看着他,显然他联想到了正在中东掀起腥风血雨的伊斯兰国。他是听说过的,这个恐怖组织在全世界策划绑架事件以筹集资金,难道眼前这些人……

他们也许真的只是要钱,因为他们还带着面罩,显然是不打算让我认出来。如果他们想要我的命,就没必要在我面前隐藏真面目……

这是赵谦程脑子里唯一能想明白的事。

“我有钱!我有钱……我家里有30万现金,还有些黄金,全都给你们!我可以带你回去拿。我保证不报警。”

“赵先生,我想我刚才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我说过我很清楚你的一切,当然包括你有多少钱。你的银行户头的密码如果能告诉我,将会省去很多麻烦。”

“那是我唯一的全部……我……求求你……我愿意效忠你们伟大的事业……”

“看起来你重视钱多过自己的健康,我真得不希望由我的这两位同事来问你。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马洋站起来,赵谦程恐惧的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旁边的两个家伙拿着老虎钳子又过来了,狠狠夹住了他的手指,用力慢慢握,手指甲和骨肉完全变的碎裂稀烂,赵谦程发出野兽般的狂嗥惨叫,大小便失禁,再次晕了过去……

屋子外面,江川站在一棵树下抽烟。

马洋从他后面过来,递给他一张血迹斑斑的纸。

“问出来了?动静闹得挺大啊?”

“当年日本鬼子怎麽逼供的就对他怎麽来呗,其实用不着那些我也能撬开他的嘴,这种人很好对付。不过这种败类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接下来怎麽办?”

“先让那边把钱转走。”说着江川拨通了悉尼总领事馆的一个号码,很快那边有人接听了,对上了暗号之后,江川把纸上的一串数字报给了对方,然后挂了电话。接着不到一分钟就有短信过来了,领事馆的人暗语通知680万澳元已经转到了安全账户,这和江川他们事先调查的结果一致,这是赵谦程银行账户的全部家当了。

“好,接下来就只剩他那个珠宝店了。该拍的视频都拍了吧?”

“拍了。那他怎麽办?继续扣着他?”

“没必要,上级给我们的命令很清楚,要他家破人亡。现在没必要留着他了。”

当江川出现在赵谦程的面前时,赵谦程脸肿的像猪头,手指头全都血肉模糊。他看着江川这个熟悉的“缅甸朋友”,先是震惊,接着突然绝望了。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原来是预谋已久,难怪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握了。这个缅甸小白脸,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他是恐怖分子?还是毒枭?他突然明白自己今天是死定了,因为他看到其他三人都把面罩脱了下来,全都是亚洲人的面孔。他们不怕被自己看到脸,因为他们根本不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

“是……是你……”

“赵谦程,现在我终于可以以我本来的身份面貌和你面对面了。”江川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赵谦程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是国内派来的?”

“哼哼,你这个背叛国家的叛徒,该不会以为一辈子就能逍遥法外了吗?你以为你跑到澳大利亚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这个星球上有六十亿人,其中每四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中国人,别小看中国人的情报网。只要你没跑到月球上,共产党要找你就能把你找到。”

“我……你们这是侵犯人权……这里是澳大利亚不是中国!你们在这没有执法权!”弄明白眼前人的身份之后,赵谦程居然莫名的柔气起来。

“笑话,你就一罪犯,还敢这麽嚣张?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场没有?我们只是把你搜刮来的脏钱没收上缴而已,这些钱是属于国家的。”

“我是这儿的合法居民,你们对我胡作非为,是犯了澳大利亚的法律的!你不怕影响中国的声誉吗?”

“那又怎麽样呢?我们把你在这儿一杀一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澳大利亚警察最多定你个失踪,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你……你们……”赵谦程被江川眼中的杀气吓的柔气不起来了。

“怎麽了,你犯了罪,难道不该死吗?”

“那……那也该经过正常的法律程序,得有审判,我有权找律师……”

“你都叛逃到国外了,还说什麽法律程序?这不扯淡吗。”

“我……我是被逼无奈!”

“我头一次听说腐败还有被逼无奈的。”

“官场上的风气就是这样,别人都在贪只有你不收钱,那你就是想举报别人,就是不合群,不合群的人就是最先除掉的目标。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的,我见得多了,多少人不想被拉下水,结果被坑的家破人亡的都有。我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唉呦,还有套歪理,那你叛逃外国也是被逼无奈喽?”

“我……你们要抓我,我当然要逃。”

“那你在这报纸上写的文章也是被逼无奈吗?你跑到国外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也就算了,你还报纸上乱写什麽国内的腐败问题,你自己就是个腐败分子,一边花着腐败得来的钱一边居然还大肆攻击抹黑自己的祖国,这只能理解为你仇恨中国。”说着江川把报纸扔在他脚下。

赵谦程哑口无言,再也无法狡辩。他在澳大利亚太得意忘形了,对于中纪委的仇恨让他尽可能的想伤害中国政府的声誉,现在后悔也晚了。

“没话说了?”

“这……我……我认罪!你们把我带回国内受审吧,我愿意向组织交代自己的问题!我认罪!求求你们别杀我!”

“我的任务不是带你回国受审!”江川冷冷的阴笑,“赵谦程!你背叛党、背叛人民、背叛国家!我作为中国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员,受上级领导的指派,在这里依法将你chu死!你还有什麽遗言吗?”

“你……不……我……”赵谦程吓的都瘫了,整个人完全倒在草窝子里。

“看来是没有了。”江川掏出手枪,拧上消音器,拉拴上膛。

“饶了我的家人……”赵谦程回光返照似的嘟囔了一句。

“他们会比你更惨,生不如死。”说着江川开了枪,子弹在赵谦程的眉心开了个洞,鲜血脑浆飞溅,尸体像个麻袋沉重跌倒,再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