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华一听,立即望着“清云”道人,悄声问:“进展情形似乎非常艰难,道长想想看,还有什么辅助方法可施?”
“清云”道人听了小玉的痛苦呻吟,自然也很焦急,因而焦急的低声说:“除非有灵芝仙果一类的稀世珍品辅助……”
萧琼华一听,也不答话,即在怀中取出一个碧缕玉瓶,掀开绣帘,蹑步走了进去,“清云”道人不便跟进,只得留在门外。这时,蓝天鹏的头上颈间,已笼罩了一团蒸腾白气,但他依然盘膝闭目继续施展“金刚神功”的女干字诀,女干引郝小玉体内的毒。郝小玉已是双手紧握床边,强自忍耐着痛苦,口中不停的呻吟,覆在脸上的雪绫已完全湿透了。
萧琼华走至郝小玉的头部,先轻轻的拍了两下小玉的肩头,接着拔开瓶塞,立即扑出一阵清凉异香。于是,轻轻掀开雪绫,将玉瓶雪绫下,递到郝小玉的樱口前。郝小玉虽然看不见拍她的肩头的人是谁,断定是萧琼华,虽然不知道绿玉瓶里是什么,但根据那清凉醒脑,立即减轻了体内痛苦的奇异香味,她断定必是梦寐难求的稀世珍品。是以,一等玉瓶送至口前,立即张口女干吮,虽然只吮到了少许,但她满腹和四肢,已像凉蛇般,蠕蠕游动,而且,浑身的痛苦逐渐消失。
萧琼华让郝小玉吮了大概半口不到,但也有七八滴,她一面收起绿玉瓶,一面附在郝小玉的耳畔,悄声说:“快将四肢的凉气,纳人你要将药毒的部位。”郝小玉一听,立即依言行动,果然十分顺利。
运功女干引的蓝天鹏,片刻工夫,小玉体内的阴力全失,知道已将药毒凝聚,立即将抚在小玉腹上的手,撤出来。萧琼华深怕蓝天鹏消耗真力过巨,立即走到蓝天鹏身前蹲下去,取下绿瓶塞,就向蓝天鹏的嘴里送去。蓝天鹏睁开星目摇摇头,再度闭上了眼睛。萧琼华无奈,只得收起玉瓶,轻巧的走出帘去。
“清云”道人一见,立即关切的问:“萧姑娘怎么样了?”
萧琼华淡雅的一笑,宽声说:“我给令妹服了少许“雪参冰果琼浆露”,药毒马上凝聚了。”
“清云”一听,又惊又喜,十分感激的说:“萧姑娘真是太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贫道在此我谢了。”说罢,立即向着萧琼华单掌竖什,微躬上身。
萧琼华急忙还礼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呢。”“清云”道人感激之余,立即肃的请坐。
萧琼华坐在椅上,一面喝茶,一面想着方才的情形,锦壁方间中,虽然没有了那八个银裳少女,但她深信蓝天鹏和郝小玉不会有感情上的纠葛发生。半盏茶的时间,蓝天鹏已含笑走了出来。萧琼华和“清云”都急忙含笑相迎。“清云”道人少不得向蓝天鹏感激一番。
蓝天鹏关切的问:“道长,此地业已无事,在下和表姐……”
清云道长插言道:“前殿已备好了酒菜,两位吃过早饭再走不迟,再说,两位辛劳竟夜,必然也早饿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也果真饿了,就在“清云”的引导下,迟至前殿就席。
萧琼华听“清云”道人立即歉声说:“贫道非常抱歉,因为合妹凝毒在腹,不能掌理宫务,贫道相在此照顾几日,不过贫道至少也要亲送二位过河。”
蓝天鹏毫不介意的一笑说:“道长不必客气,令妹行动不便,道长理应留此照顾。”
“清云”道人,突然又面露难色,有些迟疑的说:“其实,贫道不能再随二位同行,其中还另有苦衷。”
蓝天鹏轻噢一声,和萧琼华同时不解的问:“道长还有什么苦衷?”
“清云”道人不答反问:“少谷主和萧姑娘是否在下山之后,取马就走?”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愈加迷惑的问:“道长说话,一向爽快,怎的这次反倒吞吞吐吐起来呢?”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如果两位拉马就走,真回中原,贫道不再相送,心中也就稍安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误以为“清云”道人是因为没有亲陪前去,是以,笑着说:“我问确是取过马后就走,何必再劳道长往返?”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苦笑一声说:“如此贫道也就安心。”
萧琼华却突然关切的问:“那家客栈中的店伙,道长是否交代过了。”
“清云”道人含笑说:“贫道寄马时,曾将二位的衣着,像貌说得十分清楚,贫道想,二位前去取马,应该是无问题的。”说话之间,三人也将早饭用完。
萧琼华首先望着“清云”道人问:“我们是否还要进去告辞?”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谦声说:“不必了,舍妹正值提气凝毒,不便言语,两位美意,她道代为谢过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不便再进去打扰,为了赶时间,就上告辞吧。”
“清云”道人立即肃容郑重的说:“贫道当代舍妹亲送二位过河。”
于是,三人逞自走了出来,当经过通道,走向殿门时,蓝天鹏几番想回头看一眼最后那间锦壁广间门帘,但他终于没有敢回看。虽然,看他离开锦壁广间,郝小玉的幽怨娇靥,一直索绕在他的脑海心田,但此时却又不便跟萧琼华说。萧琼华见蓝天鹏说走就走,昂然阔步,似乎毫无一丝牵挂,虽然她并未嫉妒吃醋,但却打从心眼里看得舒坦。
三人出了莹宫,无色恰好黎明,园中景物具已清晰可见。一出绚丽花园的紫竹林,蓝天鹏和萧琼华的目光同时一亮只见通往东边冰崖前的花径两边,立满了红衣女警卫和霓纂女子,其中有不少人的脸上还有一层薄纱。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走上花径,两旁的女警卫纷纷躬身施礼相送。蓝天鹏和萧琼华也含笑拱揖示谢。三人通过花径后,十数名脸上罩有薄纱的霓裳女子,也俱都在随在“清云”道人身后相送。
将至冰崖,“清云”道人首先停步向着十数蒙纱女子,谦和的说:“少谷主和萧姑娘,急事在身,诸位就此请回吧。”
十数蒙纱霓裳女子一听,只得停身,但俱都以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似乎有许多的话要说。蓝天鹏和萧琼华看到,但也揣出“清云”道人救郝小玉的,丽宫的上下诸女,似乎俱都毫不知情。由于上届“冰川女侠”定要强的迫替身“冰川女侠”和她一样的吞服药物,终生不得择婿是一种不人道的事,所以两人也不愿说破。
尤其,这位美丽的女子,绝对不可与男性接近,莫说获得人生最高的享受,就是春心一动便要毒发身死,更是可恶之事。这时虽见十数蒙纱霓裳女子,俱都期待的望着他们两人,但是,他们两人依然谦和的说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向冰崖上驰去。
“清云”道人自是不敢迟疑,也紧跟着向冰崖上疾驰。到达冰崖上,雪地之间虽有女警卫躬身相送,但已不是昨夜的那几个少女,蓝天鹏不得又要挥手示谢。驰至冰崖平原尽头,三人身形不停,疾泻而下。到达崖下,距离冰川河道已经不远。
蓝天鹏首先停止,向着“清云”道人一拱手,说:“道长请回,今后有缘,定在中原重会。”
“清云”道人,这才略显羞惭的说:“少谷主萧姑娘,俱是智慧超人,但却甘愿听信贫道紧邀前来,贫道敢于直言,两位并非不知贫道别有图谋,只是两位受了贫道的孝心所感,不忍舍妹小玉年少夭折,所以才慨允前来……”
蓝天鹏未待“清云”话完,已淡雅的一笑说:“道长何必过谦,道长虽动机谋,孝心可感,在下和表姐,对道长只有衷心钦佩,哪有不悦之事。”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稽首躬身宣了声佛号说:“贫道对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大恩大备,无以为报,谨愿在吕祖爷佛诞之日,多诵真经,为二位祈福祈寿。”
蓝天鹏和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道长请保重,我产就此告辞了。”说罢拱手,转身退向河边驰去。
“清云”道人赶紧朗声说:“少谷主萧姑娘珍重,请恕贫道不远送了。”话声甫落,蓝天鹏和萧琼华已驰上冰川河面,两人仍以奇绝的“身法步”飘闪如电的渡过冰河。
两人到达岸上,再回身向仍立对岸目送的“清云”道人挥一挥手,才展开轻功,直向正东如飞驰去。蓝天鹏和萧琼华没有别人累赘,自然尽展轻功,身法之快捷逾飘风。随着时间的消逝,红日渐渐升起,雪山冰峰,一片闪烁金光,看看将至晚夜和“清云”进餐的平崖,两人依然默默疾驰。这情形看在萧琼华的眼里,十分起疑,因为女孩子都是敏感的。
于是,她故意漫不经心的问:“表弟……”微皱剑眉,星目远神的蓝天鹏,一听萧琼华呼她,麻木以的“唔”了一声。
萧琼华看他也漫不经心的样子,立即低沉的说:“你好像有心事?”
蓝天鹏心中一惊,正待说什么,目光望着东方一亮,突然惊噫一声,脱口说:“表姐快看,好像有人来了。”
萧琼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正东数里外的一座广岭上,竟有十数个灰黑小点,似是向着这面如飞驰来。打量间,蓦闻萧琼华揣测说:“表弟,你看会不会是“托克公子”那狂徒,回去纠众再来?”
由于来人过远,蓝天鹏尚无法看清来人的衣着形貌,是以迟疑的说:“我想不会是他……”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根据什么判断,不会是盖普文?”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除非他吃了熊心豹胆,或是邀来了世外高人。”说话之间,十数个飞驰而来的小黑点,已有了人形,由于对方是背着阳光之故,依然无法看清楚。
萧琼华在“神尼”chu学艺时,“神尼”曾有“雪参冰果琼浆露”为她洗眼睛,是以她的目光格外精锐。突然,她的凤目一亮,脱口紧声说:“表弟,你猜对了,可能不是盖普文。”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你看见他们了?表姐。”
萧琼华迟疑的说:“至少他们的衣着同一式样,同一颜色的。”
蓝天鹏一听,也竭力凝目细看,一看之下,不由脱口说:“不错,看情形,他们好像都是一式用剑。”
一个“剑”字提醒了萧琼华,因而揣测说:“表弟,你看他们会不会是道人?我看他们头上都一点发誓似的。”说话之间,对方来人又近了半里寺,因而形像更清楚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说:“不错,一定是道人,这些道人是哪里来的呢?”
萧琼华立即淡淡的说:“不管他们哪里来的,我们走吧。”
蓝天鹏一听,立即反对,道:“不可,万一他们是去冰川高原寻事的,郝小玉在凝毒静养之中,那岂不是一大危机?”
萧琼华自觉有理,但她却认为郝小玉的仇家,怎会郝小王正在病中,而且,这项疗毒消息,她们丽宫中的门人尚且蒙在鼓里,她的仇家又怎会得知?心念间,突的灵智一动,说:“此地已属于昆仑派的势力范围,别的道派怎敢随意进犯,前来的这些道人,一定是昆仑派的门人。”
如此一说,蓝天鹏立即宽心说:“郝小玉是“清云”道长的胞妹,可说已昆仑派建立了密切关切,昆仑派的门人弟子当不会去丽宫寻事。”
萧琼华觉得也该走了,因而催促说:“既然不是前去丽宫寻事,那我们走吧。”说罢,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蓝天鹏也紧跟着起步。
这时,对方十数道人,已到了百十丈的岭角下。由于那岭的下面,俱是小树乱石,看得愈加清楚,十数道人果然都是与“清云”服式相同的道人。蓝天鹏看了,愈加放心,于是,略提真气,加速飞驰,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向东北方向驰去!就在蓝天鹏和萧琼华转变方向,加速驰的同时,昆仑派的十数道人中,竟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的高吭长啸。同时,那些道人纷纷蜇身,沿着伸向这边的岭脊,加速驰来。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不由迷惑的说:“这些人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蓝天鹏却迟疑的:“不会吧?”
萧琼华立即嗔声说:“那为何转身追来,发啸示警,要我们停止呢?”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说:“那我们就等一等他们。”说着,两人同时停下来,立身之chu,恰是一块生满了细草而又平坦的地方。
蓝天鹏和萧琼华,凝目细看,只见当前的道人和“清云”的衣着相同,年龄也较长,唯一不由的是他的剑是金丝穗,而他腰上也系着一条金丝“吕祖绳”。其次两个道人,则与“清云”衣着一样,唯一不同chu,是他们两人年龄较轻,而手中也没有拂尘。其余十多个道人,年龄不二,一望而知是下一代弟子。
萧琼华看罢,不由迟疑的说:“看情形,前头的这三个人,好像是“清云”道人的师兄似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听“清云”道长说“玄清仙长”已将掌门大权一传交给了他的大师兄“清风”道长,你看前面这个道人,情形特殊,会不会就是昆仑派的掌门人“清风”?不然,他的剑穗为什么是金丝的呢?”
萧琼华略想了想,迟疑的说:“这也未必就证明他是一派之尊的掌门人。”说此一顿,突然又爽快的说:“管他们是什么人,看他们来了怎么说,我们再怎么应付。”
瞬间对方十数道人已到了近前,当前一人傲然卓立,其次等人,分立左右,另十几人道人,则站了一个半包围的弧形。他们虽然年龄不一,高矮不等,但他们都有一人相同的面孔,个个神色深沉,俱都面部深沉,俱都面带怒容,显然来意不善。
当前背金丝剑穗宝剑的老道,先打量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眼,微微躬身稽首,深沉的宣了个无量寿佛,说:“看两位施主的年龄衣着和相貌,想必就是中原后起之秀,塞外摩天岭冷香谷中蓝少谷主了?”
蓝天鹏一看对方这种气势,以及问话的方式,心另就先动了几分气,但是看在“清云”的面上,淡淡的一笑,说:“未学后进,在下正是蓝天鹏,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当前道人微一躬身,说:“不敢,前闻蓝少谷主,曾言将专程前来昆仑,以践昔年“银衫剑客”未践之比剑约会,此刻想必已赴过丽宫之约,为何不去本派总坛,匆匆斜走,难道要就此返回中原不成?”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不错,此地事毕,正要转回中原去。”
当前道人捻须晒然一笑说:“少谷主曾在中在夸下海口,未奉尊长之命,私自双双西行,前来昆仑逞能,怎的面尚未见,就要匆匆回去,将来师门尊长问起,试问少谷主以何言答对?”
蓝天鹏一听,不由哈哈一笑说:“听道长口气,想必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清风”道人了。”
“清风”道人立即执声说:“不错,正是贫道。”
蓝天鹏再度哈哈一笑说:“在下来上途中,听说是昆仑掌门已经易人,“玄情仙长”业已仙修,在下听了非常失望,因而才改道前去拜会“冰川女侠”……”
“清风”道人一听,不由剔眉沉声问:“为何改道前去冰川?”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瞩目西域用剑高手,除“冰川女侠”外,就是令师“玄清仙长”了,既然仙长已经仙修,便无前去贵派总坛的必要了……”
“清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为什么?”
蓝天鹏也突的剔眉怒声说:“不为什么,因为你不配与在下交手,胜之不武,怕损了在下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