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坐在会议室那张宽阔柔软的咖啡色全皮沙发,扯着那女人靠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缓缓摸进裙摆深处摆弄,眼睛直直对着陈谦:“大家看着我做什么?继续啊。”
陈谦拿起摆在桌面的烟盒,左右晃动了两下,嘴唇接过掉出的烟,站在左侧的保镖立刻打燃打火机凑到他嘴边。
“老虎哥,真是好大的面子。”陈谦咬着烟,头略偏向一侧,唇角的笑意勾勒愈发嚣张。
荣叔十分不耐陈谦的口吻,轻蔑地嗤笑一声,在足够安静的环境下,这声笑格外尖锐。
杜渔晃着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滑过,暗自猜测陈谦恐怕已经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平,他骨子里的残暴就快要迸发出来,她打量一圈众人的脸,看哪位长得像即将被他杀鸡儆猴的倒霉鬼。
林一楼哈哈大笑,似乎十分快活。
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在此刻一瞬即逝,陈谦又回到那副温和的模样开口讲自己对帮内今后发展的打算,林一楼与荣叔居然也一反常态表现得很专注。
不到半小时会议结束,陈谦留下杜渔,林一楼和荣叔,说今晚与姐姐一起给两位叔叔赔罪,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开会没有经验,实在做了些不尊重帮内老人的蠢事,那姿态摆得万分谦卑,仿佛几十分钟前随时要拿刀砍人的根本不是他,林一楼面含得意拍着他的背,很满意这下马威后陈谦给的态度,念叨着小孩子做事情不要急,老人有老人的见解;又说不必如此麻烦,今后他能听话就是最好的事情。陈谦甚至带着卑微一再恳求,见事态还不易太过,两位叔叔才做出为难的模样答应了。
杜渔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他们身侧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叁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心想陈谦此人实在是太过复杂,做戏做得如此流畅,让局中人丝毫不觉得突兀,不可不防。
后来陈谦让保镖开车送杜渔回到铺子,一路上两个人各坐一方,没有交谈。各自望着左右两侧的车窗,杜渔没有询问今晚为何要叫上她一起,陈谦也没有解释,只是下车前提醒她九点到东寺港口的羊肉锅店。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羊肉锅店中央摆着一张有些破旧的圆形木桌,桌面正中的汤锅里奶白色的汤底沸腾,持续不断升起袅袅烟气。
四周除了陈谦好像没有其他人,他坐在长条形木凳上,手掌撑着凳面,悠闲的望着悬挂在深蓝色天空的一轮圆月。
草丛里阵阵蟋蟀的叫声,好不快乐。
八点整。
粗糙的水泥地面传来汽车轮胎的摩擦声,车灯从幽暗的深处直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