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之是杜渔的父亲,在她七岁时与母亲在一次意外中双双身亡,再之后的岁月里就是刘秦林收养了她。
相片背面压在指腹上略显凹凸不平,她翻转过相片,鲜红色的笔墨在表面写了十叁个字:见利忘义者,背信弃义者,杀!杀!杀!
看得出写下这些字的人心绪是多么愤怒,字迹潦草下笔却重狠,最后一个杀字托着长长的墨汁流至底端,扎眼的红色字体,字字玑珠,就像是用新鲜的血液刻在这里。
而那本证件就是陈蜀军当年的警察证,被密封得很好,蓝色塑胶皮崭新依旧,青年模样的陈蜀军笑得意气风发。
客厅里亮了一夜的灯,方形烟灰缸装满了参差不齐的烟蒂,满室烟雾缭绕。
杜渔来来回回翻着相片的前后面看了一整晚,脑子里混沌满是浆泥,她猜不透陈蜀军究竟想要传达的意思,也或者她怕猜到东西会让很多事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杜渔在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林旸是何时离开的,刘振辉又究竟去了哪里。
她猝然间发觉自己像被操纵进入了一场未知的游戏,敌人身份已知情,可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吴勇科被停职了一周,上面给了他一个官方的理由,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他知道这是梁沉英怀疑的预兆。在任务失败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梁沉英来电时,他正与梁沉英的侄女陈晴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自从他被停职,陈晴每天上门拉着他走街串巷,时不时还要抱怨几声她叔叔对吴勇科太严格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吴勇科受了委屈,这当然也是他计划的一步。
陈晴的老爸在多年前帮助梁沉英渡过了一个大坎,陈晴此后就如他的亲女儿,她说的话梁沉英一定会听。所以吴勇科在她的面前表现得隐忍颓废,一副被冤枉却没有怨言的模样。
但陈晴这步棋还没上到这盘棋里,梁沉英就主动拨来电话。
“勇科,你可以恢复原职上班了。”
吴勇科摸不准这是梁沉英的缓兵之计还是真的收尾,他怔愣地恩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沉英嗓音里传出沉缓的笑声:“被吓傻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可以回来上班?”
“梁叔,是调查好了吗?”
“让你受委屈了,查到一个叫梁璐璐的女人在通风报信。是她主动向我坦白的。”
吴勇科像是被雷击中,后面梁沉英还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只记得那几句“梁璐璐是主动向我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