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剑劈五煞(1 / 3)

武林状元 花间浪子 8934 字 2022-12-13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阮天华奇道:“若华,你怎会知道的呢?”

桑鸠婆笑道:“这一路行来,她一定早就留意上了。”

铁若华笑道:“桑婆婆说对了。晚辈先前也没去注意,后来遇上第一次拐弯的时候,晚辈心想:我们走在山腹秘道中如果多拐几个弯方向就会记不清了,如果出口是在一条通道的中间,两边都有通道,一个弄不清,本来想出去的,反而越走越深入了。所以晚辈从我们破壁而出的方向,每遇到拐弯,都把它记下来。从右首岔道走去就是和我们破壁而出的那堵石壁同一个方向,如果朝左首岔道走去就会越走越远了。”

桑鸠婆点着头,赞许的道;“铁姑娘果然细心得很。”

铁若华道;“婆婆过奖了,这是先父时常对我说的,凡事留心,一世就不会吃亏。”

桑鸠婆道:“好,咱们那就从右首这条岔道走吧?”提杖领先走去,铁若华等四人也急步跟上。走不到二三十丈转了个弯,前面又出现了两条岔道。

桑鸠婆回头笑道:“现在该走左首一条了吧?”她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了,只要稍加留意就可辨明方向。口中说着,早已举步前左首一条岔道走去。在这条岔道上走了没有一箭来路,就向右拐去,桑鸩婆走在前面,刚转过弯,突觉迎面无声无息的涌来一道劲风。

桑鸠婆久经大敌,应变极快,劲风堪堪涌到身前三尺光景,她左手已经挥起,呼的一掌迎劈出去,口中喝道;”什么人偷袭老婆子?”黑暗之中,两道掌风发出蓬然一声闷响,双方掌力居然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被震退。

桑鸠婆没想到连玄阴教都不会发现的山腹秘道之中,竟然会遇上掌力不逊于她的高手。这时跟在她身后的铁若华听到喝声,急忙跟踪而上,从桑鸠婆背后高举火简朝前照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长发披肩的黑衣老头右手执一柄乌鞘阔剑,站在黝黑的一丈开外,挡住了出路,他两道炯炯发光的双目正在望着自己,面有愤色,沉喝道:“你们出去。”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咱们为什么要出去?”

黑衣老头喝道:“你们走不走?”

桑鸠婆道:“你是什么人?咱们不走,你又待如何?”

“你不用问老夫是谁?”黑衣老头道:“你再不走,老夫就要不客气了。”

桑鸠婆尖声道:“方才你那一掌也不过如此,不客气又如何呢?”黑衣老仓的一声抽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振腕就是一剑直刺过来。

桑鸠婆方才接过他一掌心知此人内力深厚武功极为高强,右腕一抬。桑木杖朝他阔剑撩去。黑衣老头短剑未收,左手又是一掌劈了过来。桑鸠婆冷哼一声,左手很快的迎出。剑杖交击,发出一声金铁狂鸣,但两人左手掌风也对上了,又是蓬的一声。

两人在这一掌上,几乎全都使出十成力道,不但双掌交击,剑杖也交击上了,因此两人各自震得后退了一步。桑鸠婆沉喝一声“好”,钢杖倏然挑起,向前捣出。黑衣老头嘿了一声,阔剑运转,迎击而上,两人出手都极凌厉,这几招攻拒,竟然各具威力,各出奇招,各擅其妙。

瞬息之间,已经激战了十几个照面,双方出招换式,同样刚猛无匹,无论本身功力,剑上造诣,黑衣老头丝毫不逊桑鸠婆,两人竟然越战越勇,各不相让,成为不胜不败之局。桑鸠婆不觉打出真火,心想:“老婆子纵横江湖,黑白两道的人也会过不计其数,今晚竟然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糟老头,日后传出江湖,我老婆子不是留人笑柄?”

一念及此,不由得杀机陡生。手中钢杖突然一紧,杖势连绵攻出,宛如十七八条黑龙,在空中张牙舞爪,朝黑衣老者当头罩落。这一阵猛攻,果然锐势极盛。把黑衣老者连剑带人笼罩在一片杖影之下。黑衣老头阔剑飞舞,口中大喝一声,奋起全力,但听“当”、“当”、“当”三声金铁大震封开桑鸠婆三杖,人已从一片杖影中突围而出,迅速往后退去。

桑鸠婆白发飞扬,沉喝:“你想走吗?”左手凌空劈出一掌,“乙木掌”一口激荡的暗动,嘶然有声,直向那黑衣老头撞了过去。

黑衣老头目射厉芒,左腕一振,同样拍出一掌,一股沉猛的掌风应手而生,朝前迎击过来。两股暗劲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旋起一阵强烈的风声,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声,那黑在老头趁机又往后疾退了两步。

桑鸠婆看他不败而退,口中呷呷尖笑道;“不跟老婆子交待清楚,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一手提杖;举步逼了上去。

黑衣老头似是怒极,厉声道:“你们不遵守约定,擅闯禁地,还待怎的?”

桑鸠婆一怔问道:“遵守什么约定,这是什么禁地?””

黑衣老头目光闪烁,问道:“你们不是勾姥姥的手下?”

桑鸠婆尖笑道:“谁说老婆子是匈姥姥的手下了?”

黑衣老头似是不信,问道:“那么你们是什么人?进来有什么事?”

桑鸠婆道:“你呢,你是什么人?”

铁若华已听出此人口气,好象不是玄阴教的人,只要不是玄阴教的人,应该是友非故,但桑鸠婆是个直性于人,这样各不相让,岂非又把话说僵了?这就走上一步,说道:“桑婆婆,还是晚辈来和他说吧。”一面朝黑衣老头道:“我们之间,也许是一场误会。老丈说我们擅闯禁地,其实我们是找出路。”

黑衣老头问道:“你们从那里进来的?”

铁若华道:“我们误中石更计,被困在一间石室之中,后来被我们在石壁上找到一道暗门,因为找不到开启的机关所在,只好破壁而出,发现一条秘道,循着秘道找到这里来的。”

黑衣老头道:“你们不是玄阴教的人吗?”

铁若华道:“自然不是了。”

黑衣老头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他对五人来历似乎心存怀疑,这句话已经问了两遍。

铁若华道:“这位桑婆婆是乙木门的掌门人,这是形意门的阮天华,本届君山大会的武林状元,在下铁若华也是参加君山大会来的……”

黑衣老头听了铁若华的话,似乎有些相信了,那是他脸上的敌意,渐渐消失了,说道:“你们要找出路,走错了方向。”

铁若华道:“老丈的问话,在下都已说出来了,老丈究系何人呢?怎么会住在山腹中呢?”

黑衣老头道:“老夫……”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往下说去,接着道;“你们要找出路,要去相反方向,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你藏头缩尾,分明是玄阴教一党,老婆子把你拿下了,看你说是不说?”

黑衣老头怒声道:“老夫为什么要说?”桑鸠婆没有作声,扬手一指,隔空点去。

乙木指掌,乃是乙木门的绝技。练乙木门的武功,必须先练“乙木真气”,内功有了六七分火候,才能练“乙木掌”,等“乙木掌”练到八成火候,才能进一步练“乙木指”。“乙木指”就是要把“乙木掌”一道强劲的掌力,束之成丝,从指头射出,可以伤人于十丈之内。所以“乙木指”也是乙木门中最难练,也最具威力的功夫。

黑衣老头既然有一身极高武功,耳目自然极为灵异,桑鸠婆点出的一缕指风,嘶然有声,一听就知锐利异常,急忙左脚用力一旋,身子突然一转,闪了出去,沉声道:“你们既然不是玄阴教的人,老夫要你们出去,有何不对?”

桑鸠婆道:“你连什么人都不肯说,老婆子能相信你是真话吗?”

黑衣老头道:“老夫何用骗你们?你们是找出路找到这里来的,老夫不是告诉了你们走法了吗?”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你拦在路口,不让咱们过去,可能是骗咱们离去,所以老婆子非过去看看不可。”

黑衣老头怒声道:“老夫为什么要骗你们,再说再进去就是禁地,老夫在武功上并未落败,可不是怕你,你们真要柔闯,老夫说不得只有和你柔拼了。”

桑鸠婆听他说来说去,只是不肯让自己进去,心中也不禁动了疑念,不觉嘿然道:“凭你还阻挡不了老婆子,里面可能是玄阴教的总坛,老婆子非进去不可。”举步逼了上去。

黑衣老头怒嘿一声,这回他当真是拼了命。嘿声甫出,突然剑交左手,右手握拳挥出,这一拳宛如石破天惊,轰然一声,一股强猛拳风急袭过来。桑鸠婆冷哼一声,依然左手挥掌朝前迎去。那知黑衣老头一拳击出之后,突然身形一闪,飞快的朝后跃退,人影一山而没。

桑鸠婆定睛看去,眨眼之间,那里还有黑衣老头的影子?不觉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这老东西不让咱们进去,这里说不定另有隐秘,咱们走。”

铁若华道:“桑婆婆,这人不败而退,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桑鸠婆尖笑道:“他自知拦不住咱们,才退走的,何况咱们退出去也找不到出口,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就算他是诱敌之计,咱们也非进去不可了。”她一手提杖,左掌当胸,举步走在前面。铁若华、阮天华、青儿、于立雪四人也各自凝神戒备,跟着朝前行去。

秘道依然十分宽敞,但每走数丈,必有转弯,好象渐渐走近山腹中心,黑衣老头退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再现过身。不大功夫,五人已经走到秘道尽头,前面已有一堵光滑的石壁,挡住了去路。这一路行来,既不见有什么岔道,两边也没门户,那黑衣老头却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桑鸠婆脚下一滑,目光四顾,说道:“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如果这堵石壁上没有门户的话看来咱们只好破壁而出了。”

话声甫落,突听几人身后响起那黑衣老头的喝声:“现在你们五个人都给我站着不要动,只要动一动,老夫手中的灭绝神砂,可以要你们立时身化五滩脓血。”

灭绝神砂,阮天华、铁若华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桑鸠婆可知道厉害,这是四川唐门制的霸道暗器,是装在铁筒中的极细铁砂,一简铁砂,只要一按机簧,可以射出两丈多远,笼罩一丈方圆,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射到,根本无法躲闪,筒中铁砂共分七色,淬过七种不同的毒药,武功再高,只要被射到,就会身化脓血,毛发无存。

桑鸠婆没想到此人急速后退,原来是去取灭绝神砂的,他手中有一简灭绝神砂,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抗拒。何况自己五人又站在秘道尽头的石壁前面,这是绝地,也正是施解灭绝神砂最有利的地方。

桑鸠婆倏地转过身去,喝道;“你既非玄阴教的人,咱们无怨无仇,你要用歹毒无比的灭绝神砂来对付咱们,究是为了什么?”

黑衣老头厉笑道:“因为你擅闯禁地,老夫非把你们chu死不可。”

阮无华听桑鸠婆的口气,好象黑衣老头手中那管黝黑的铁简,是一种极歹毒的东西,立即身形一晃,施展“紫府迷踪”身法,一下闪到了黑衣老头侧面,一伸手就把他手中黝黑的铁简夺下,一下迅快的点了他的穴道。喝道:“就凭这简东西,能伤得了咱吗?”

桑鸠婆还不知道他已经把灭绝神砂铁简夺下,凛然道:“小兄弟,使不得。”

阮天华笑道:“桑婆婆,东西已在我手里了。”

桑鸠婆吁了一口气道:“好险,万一夺不下来,他只要大母指一按,咱们五个就非归天不可。”

阮天华道:“这东西有那么厉害?”

桑鸠婆道:“这一简至少贮放了几千粒灭绝神砂,任何人只要沾上一粒,就会身化脓血,毛发无存,你说厉害不厉害?”

阮天华道:“桑婆婆,这老头被晚辈制住了,你老要不要问问他?”

桑鸠婆道;“此人既非玄阴教的人,和咱们也并无过节可言,他一再说咱们擅闯禁地,而且不惜拼命,最后自知不是咱们对手,才取出灭绝神砂来,其中必有隐情。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有隐秘,不足为外人道的,咱们只是找寻山腹出路才到这里来的,只要他肯告诉咱们真正出路,你就解开他穴道,把东西还给他就是了。”

铁若华道;“这管铁筒还给他,万一他又拿来对付我们呢?”

桑鸠婆笑道;“老婆子看他不象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要拿出灭绝神砂对付咱们,只是负责守护禁地,尽忠职守而已,咱们解开他穴道,又把灭绝神砂还给他,表示咱们对他并无恶意,他当然也不会把咱们视作敌人了。”

铁若华姑娘家极为细心,听桑鸠婆说话的口气,不象她平日为人,心中一动,暗自忖道:“对了,黑衣老头虽被大哥制住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耳朵还是可以听得到我们说的话,桑婆婆因身chu山腹之中,一时找不到出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那是好让对方安心,才肯和我们合作了。”心念一动,就在旁道:“桑婆婆说得是,晚辈没想到这一点。”

桑鸠婆道:“好了,小兄弟,你先把他的穴道解开。”

阮天华果然依言伸手一佛,解开了黑衣老头的穴道,一面把那管灭绝神砂铁筒也随手递了过去,说道;“老丈,如此歹毒的东西,以后不可轻易使用,至少也要问问清楚,桑婆婆说你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否则在下早已废了你的武功。”

黑衣老头没想到身落人手,他们不但解开了自己的穴道,还真的把自己守护禁地的唯一法宝灭绝神砂交还给自己,一时怔得一怔,连忙双手接过,揣入怀里,然后连连拱手,一脸感激的道:“桑婆婆、公子不杀老朽,还把神砂简赐还,老朽感激之至,更使老朽惭愧的是方才说的出路,其实只是意欲把五位引入岔路;并非真正的出路,桑婆婆、公子幸勿见怪。”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这点,老婆子早就看出来了,你方才说话之时,眼神闪烁,分明没安着好心,所以老婆子只有逼着你朝禁地走来了。”

黑衣老头面有惭色,拱手道;“不瞒桑婆婆说,所谓禁地,其实只是老朽和勾姥姥约定,她手下不得进来而已,并无什么隐秘,因为这山腹中央,乃是我老主人痊骨之所,不想有人惊扰而已。”

阮天华道;“不知老丈的老主人是谁,怎么会埋在这么深遂的山腹中的呢?”

黑衣老头这回果然不再隐瞒,说过;“老主人就是昔日青螺山庄的主人东海龙王公孙帮主……”

“啊。”桑鸠婆啊了一声,肃然起敬道:“原来公孙前辈疾骨在君山山腹之中,唉,他外号东海龙王,君山山腹,据说正是一chu龙穴,一代怪杰,英灵所在,为千古湖山增色不少,江湖武林,能有几个人象公孙前辈英名长垂,令后人景仰不止的?”

黑衣老头道:“桑婆婆认识老主人吗?”

桑鸠婆道:“先父乙木门掌门人,昔年曾会同公孙前辈围剿千面教,对公孙前辈极力推崇,曾说中原武林,真正称得上英雄人物的,只有公孙帮主一人而已,那时老婆子还在鬓龄,没有见过公孙前辈,但老婆子心里却一直景仰不止。”

黑衣老头拱手道:“原来桑婆婆的先人,和老主人相识,那就更使老朽内心深感不安了。”说到这里,目光一动,接着道:“五位不是外人,那就请到里面稍事休息,也可以瞻拜老主人的灵寝,老朽替五位带路。”说完,举步朝那座尽头chu的大石壁走来,一面抬头说道:“五位且请退返几步。”桑鸠婆等五人依言后退了几步。

黑衣老头走到石壁前面五尺光景,便自停步,一脸虔敬的拜祷了一番,然后举足朝前跨上几步,又后退了几步,接着忽左忽右的一连走了若干步,才在中间站定。他动作极为熟练快速,就是你用心谛视,也极难看得清楚。

就在他刚一站定下来,地底就接连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石壁中间忽然缓缓裂开一条石缝,石缝逐渐的扩大,原来裂开的石壁,正在缓缓的向两边移开,中间露出足有两扇门一般大小的门户。阮天华心中暗道:“原来他这一阵急进忽退,忽左忽右的走动,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这机关如此精巧,当真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