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郭襄到了西蜀,却像是凭空消失,忽然不见了踪影!依末将所见,她身负重伤,恐怕已丧命在荒野之中!”伯颜道。
忽必烈和伯颜继续讨论军机要事,华筝完全不懂,便起身告辞道:“陛下,攻城略地之事,非是我等妇道人家该打听的,这就告辞!”忽必烈也不挽留,将华筝送到大殿门口。
华筝带着郭芙,径直走到黄蓉和小龙女的跟前,上上下下将二人打量了一遍,忽的凄然一笑,对黄蓉道:“真是天意难测,想不到堂堂的丐帮帮主,也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黄蓉已是浑身香汗淋漓,即使没有刑罚在身,只是一路在无数目光下赤身裸体地走过,也足以让她羞耻地几乎想要寻死。听华筝说起,黄蓉道:“襄阳城破,蓉儿自当与靖哥哥一道殉国。只可惜,下手了断地慢了一些,才遭此凌辱。古人有道,胡运不过百年。尔等休要得意忘形,如今大宋虽然国运已尽,百年之后,烽火再起时,必教尔等胡虏,死无葬身之地!”华筝一听黄蓉说起郭靖,登时火起,登上马车,咬着牙道:“你居然还有脸提起郭靖哥哥,若不是你在旁怂恿,他又岂会亡命襄阳?”若是郭靖不出大漠,不遇上黄蓉,他一定会和华筝成亲,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终老大都。华筝如是一想,便将郭靖阵亡的所有罪责,都怪咎到了黄蓉头上。
“社稷颠覆,靖哥哥身为侠者,自当为国为民!”黄蓉愤然道。尽管郭靖的阵亡,也让她极其痛心,可是在她心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要说了!”华筝见黄蓉对郭靖之死竟然毫无悔意,忽然大吼一声,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快将她们两个,押送到刑场里去!”士兵们不敢违抗华筝的命令,立时驾起马车,哒哒哒地朝着大殿后的刑场上赶了过去。
元人生长在草原大漠,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毡,即便是问鼎中原之后,依然改变不了如此习性。就算是对犯人用刑,也不是关起门来做小动作,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来,习性使然;二来,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大殿后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约三四丈见方,竟是用生铁制成。在台子的天地方圆,拦起了一道铁丝网,网孔如拳头般大小,却是极其坚固。
在生铁台子的一旁,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黄蓉和小龙女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铁锅,高五六丈,口径更是宽大得骇人,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微信的跑马场一般。
“把这个贱人关到笼子里去!”华筝指了指黄蓉,又指了指那个铁台,对着士兵们吩咐道。
那个铁台四周上下被铁丝网拦起,果然像是一个用来关押猛兽的笼子。几名元人将黄蓉从马车上解下,双臂往后一,用绳子捆了,不由分说,将她推进了那个铁笼之中。
黄蓉几步扑到笼子前,对华筝叫道:“你想要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尽管脚下的铁板冰冷光滑,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不安,就像双脚跨进了一个陷阱。
华筝一声冷笑,没有理睬黄蓉,又让士兵们把小龙女绑了,丢进那口巨大的铁锅里去。由于锅壁如墙,元人不得不架起云梯,抬着小龙女上去,才能将她抛进里头。
小龙女被人一丢,身子便骨碌碌地沿着光滑的锅壁滚落下去,像是在热锅里翻滚的一颗豆子一般,身不由己。即便是一整个人,进了铁锅里头,依然显得极其渺小。当她在锅底落定了身子之后,抬头看去,感觉自己就像进了另一个天地一般,四面俱是漆黑得渗人的铁墙。她好不容易爬站起来,朝着锅壁上爬动几步,不料那锅壁甚陡,脚力完全无法支撑她爬上去,顿时两腿一软,又滚了下去。
小龙女在锅里,瞧不见外头的情况,华筝在锅外,自然也瞧不见里头。因此移驾到了刑场旁的一个石塔之上,继续观刑。石塔高七层,站在最上的一层里,能够将整个刑场都尽收眼底。在黑漆漆的锅底里,小龙女不停蠕动的白花花的身子,竟是如此显眼。
“添火!”华筝大喊一声,便见到许多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捆柴薪,塞到铁台和铁锅的下头去,浇上火油,取出火折子一点。
轰的一声巨响,烈火顿时窜了起来,朝着铁台和铁锅的四周霸道地喷出,整个刑场立时像陷入了火海之中般。
黄蓉站在铁板上,只感觉脚下已是微微发暖。转过头,四面的铁网之外,好像筑起了一道火墙一般,几乎要将她与世隔离。
“放我出去!”黄蓉大喊,可是叫喊声已经被火烈翻腾的声音淹没。
冰冷的铁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慢慢变得滚烫,像刚刚打完一场惨烈战争的疆场,四周忽然冒起许多白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