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我若是四chu拈花惹草,小妾侍婢一个接一个往被窝里塞,你还会继续对我死心塌地麽?”
轻罗毫不犹豫道:“会,我把那些女人杀了就是。”
“那麽,那些女人会如你这样死心塌地麽?”
轻罗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微笑道:“有理,有理。”
“南宫星毕竟还年轻,不知道他爹那样该无情的时候无情,该多情的时候多情,才是平安无事的风流种。碰到谁都怜香惜玉,那即便咱们不做手脚,将来也有的是漏洞可钻。”武瑾微微一笑,道,“真情一滥,就不值钱了。”
听到值钱二字,轻罗忍不住问道:“丁一那边的银子,咱们付清了麽?”
武瑾点了点头,“虽然贵些,但很值得。七星门这次将如意楼开罪得十分彻底,今後再请他们,就能便宜得多。”
他拍了拍轻罗後背,道:“这趟该办的事,都办妥了吧?”
轻罗得意一笑,道:“装疯卖傻而已,不是什麽难事。老王爷稍微难骗些,但王妃那边帮忙,总算瞒过去了。”
“去看你爹了没有?”
她点点头,道:“他还是那副样子,我想,天数将至,怕是难见好了。他这帮老朋友,也不知还有没有缘分再见最後一面。”
武瑾闭目沈吟片刻,道:“轻罗,此後咱们时间多了,就把他老人家接来吧。武林势力错综复杂,有他指路,咱们不会犯大错。”
轻罗抿唇一笑,喜上眉梢,“好,等明日我就去办。”
“有他的眼界,想必咱们不至於再犯这次低估唐门的错误了。”
轻罗神情一黯,道:“百年豪门,想必是有些门道。我还说咱们安排得应该天衣无缝,哪知道……咱们这才走了多久,三条线,就被砍得精光。动手的还是那个傅灵舟,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谁在捣鬼。”
武瑾沈吟道:“魔刀这武功,我倒是很有兴趣。听闻江湖上有三个年轻传人,二男一女,轻罗,你说……咱们能不能设法笼络一个?”
轻罗颇为自得一笑,邀功般道:“我就知道你动了心思,特地问了问我爹。傅灵舟被唐门抢了先,想下手得等以後的机会。那个女的马翠铃还没出山,有长辈庇佑,我爹建议咱们不要急着对她下手。剩下那个白继羽,倒是个好材料。我已安排一个巡查带了三个掌旗去办,一定会将他笼住。”
“好。那便好极。”武瑾深女干缓吐,长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好生休息一阵吧。咱们的清闲日子,恐怕也不会太久。等一切就绪,便是引蛇出洞,引狼出山的时候了。”
“出山就出山。”轻罗眼中寒光一闪,不屑道,“那些个狼,我可不怕。”
“可我怕他们伤到你。”武瑾柔声道,手掌抚过轻罗後颈,捏住她如云乌发。
“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伤不到我。”轻罗顺着他的力道弯腰低头,与他吻在一chu,唇齿相贴,呢喃道,“你是天,我是地,他们不过是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与咱们相提并论。”
“说的是。”武瑾微微一笑,手掌一拂,也不见他指尖屈伸,无形真力,就已将轻罗衣襟扯开。
她换衣裙时就已除掉了内衬,那一片欺霜胜雪、润如水玉的肌肤,便赤裸裸袒露出来。
武瑾略一擡手,轻轻握住那双丰美乳丘,左右一捻红珠般的奶头,柔声道:“所以你大可不必那麽着急。就算岳玲真有异心打算趁机柔闯屏风之後,你觉得她还能活着回去麽?”
轻罗眼波荡漾,将他抱住,道:“我不舍得你动手,我出手没有後患,杀人的事,都让我来就好。”
“那什麽需要我来?”他稍一挪身,平躺在榻上,看她娇喘咻咻,迫不及待除去他的裤子,调笑道,“便只杀你一个麽?”
轻罗娇躯一,内力将衣裙震开飘落,唇角浅笑,眸中情意绵绵,款款坐下,阴阳交泰,俯身在他耳边道:“对,你……便将我杀得死去活来吧。”
逆转乾坤,地在天上,这掌握了不知多少性命的二人,此刻也不过如寻常的夫妻一般,交合缠绵,共赴巫山。
杀机四伏的安静庄园外,夕阳的最後一线微光,也终於被起伏山峦吞没。
夜幕,才不过刚刚降临。
水面上渐渐黑了,豪华的画舫中,却仍灯火通明。
定南公靠坐在太师椅上,健壮的身躯随着水波荡漾微微摇晃。
丝竹之声不绝於耳,他曾经浸淫其中,度过了一段荒唐岁月,如今,却只觉得聒噪。
闭目沈思片刻,他还是定不下心,终於开口道:“行了,赏些银子,都走吧。”
乐声停了,一众莺莺燕燕,跪地道谢领赏,鱼贯而出,乘小舟回她们的花船去了。
“公爷,头痛又犯了麽?”老管家在旁担心问道。
他摇摇头,“蝉舞呢?”
“小姐还在照顾那位姑娘。说,人毕竟是她捡回来的,她要负责到底。”
“胡闹。”定南公眉心皱起,“那一看就是个江湖女子,保不准是械斗後被人扔进江里的。我定南公府远离纷争多年,靠的是什麽?啊?靠的是尽量不惹麻烦。你你你你去把蝉舞给我叫来,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管家无奈道:“公爷,小姐今天就没上船,她嫌江上潮气大,影响那姑娘养伤,准备单独走陆路回府。”
定南公一拍扶手瞪圆了眼,“我、我就算对外只说她是养女,那也是公爷的养女啊。她一个女儿家,这成何体统?这麽喜欢和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江湖上有好人麽?啊?不行,靠岸,我去找她。这没娘管的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老管家低头道:“小姐没在驿站住下,备好车马……应该就上路了。”
“什麽?她大哥呢?死了麽?”
老管家一脸无奈,道:“公子他……也赞成把那姑娘带回去。公爷,其实您该去看看,那姑娘摔断了好多骨头,伤不了人。她光着脚,身上都是伤口,衣服破破烂烂,模样又俊,兴许……真是哪家的好姑娘遭了歹人抢劫呢。”
定南公手指敲着扶手,一时无话。
思忖片刻,他问道:“这都几天了?那姑娘醒过麽?知不知道姓氏名谁?也好查查是哪家的闺女。”
“中间醒过片刻,但脑子受了伤,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名字,好像是叫苏槿。小姐一听格外高兴,说是跟咱们家有缘,都姓苏,乐得直蹦。”
定南公长叹一声,“伤了脑子麽……那倒也好。我其他的私生女都不争气,蝉舞……好像是挺寂寞的。算了,她既然一见如故,就留下给她做个伴吧,府里也不缺她一口饭菜。不过你派人注意着点,一定给我盯仔细了好好观察,可别是京里又想法子塞进来的眼线。烦得要命。”
老管家点头应道:“是,我明日就去安排。”
“唉……孩子都大了。”定南公靠在椅子上,“不管了,不管了,随便他们吧。”
画舫安静下来,宽阔的船身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水面上的光,也随它而去。
云吞月色,转眼,苍穹之下,就只剩漆黑一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