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的调门立刻高了八度,“哪个不要命的敢在黑街卖药?不知道这地方谁卖谁死吗?少他妈诓我。”
小宋无奈,只好说:“不信,那你进来看吧。”
她关门再开,让开玄关。
但没想到,那个胖子才迈进门,地上双肩脱臼还被打了镇静剂的秦姐,竟然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头盯住了叶春樱。
韩玉梁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过去将叶春樱一扯,挡在自己身后。
秦姐看的,原来并不是叶春樱。
而是叶春樱身后那扇窗户。
她脸上浮现出曲而诡异的微笑,突然冲向了窗户,一头撞碎玻璃,就那么翻过窗台,摔了下去。
这女人也练过轻功?韩玉梁一怔,才意识到那绝不可能,急忙抢到窗边,探头往下看去。
叶春樱、小宋和那胖子都快步凑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这里可是五楼。
可秦姐真的跳了下去。
就像她以为自己是鸟,就像她并不畏惧死亡,就像,那名叫黑天使的药,已经彻底魅惑了她的所有神智,控制了她全部的脑细胞一样。
但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大摊血泊之中,四肢都已经曲,脑袋都摔裂了大缝的女人,竟然动了起来。
她缓缓挪着可以看见骨头的腿和胳膊,晃着摔扁的脑袋,一寸一寸往前爬,围拢过来的人们发出恐惧的尖叫,有几个胆大的拿出手机录像,楼上探出来看热闹的人也都被吓呆。
众目睽睽之下,那本该死透的女人,竟然爬出了好几丈,连脑浆都拖在地面延伸出数米长的印子,才缓缓趴下,彻底一动不动了。
小宋眼睛一翻,晕倒在沙发上。
那胖子满脸冷汗退到门口,咕哝了一句:“这……这他妈也太邪门了。”
就落荒而逃。
叶春樱吓得双腿发软,一扶韩玉梁,不自觉就靠在了他的怀里,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玉梁也颇吃惊,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挪出数丈之远,可见这黑天使的确有几分邪门。
但他觉得,这事应该和叶春樱关系不大,和他就更没可能扯上,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扶稳叶春樱,先拎起急救箱出门,柔声道:“不想惹麻烦的话,咱们还是这就走吧。”
叶春樱点点头,心慌意乱,“我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早知道就不来了。”
走向电梯的路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估计是这座楼主人的手下,看来秦姐给小宋带来的麻烦,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见电梯刚刚下去,叶春樱心乱如麻,拽他一下,索性沿着楼梯间往下走去。
可没想到,才下了两层,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楼梯上喘息着搂成一团。
那女的手肘撑在靠上的台阶,低头把脸埋在臂窝里,穿着高跟鞋的脚蹬地踮高,噘起了颇为瘦削的屁股。
短裙翻卷在腰上,上衣也被推到了脖窝,那微胖中年男人喘着粗气,弯腰双手捏住女人并不太大的乳房,赘肉外凸的小腹一下下用力撞着女人的臀部——可惜没什么脂肪,出现不了性感的肉浪。
叶春樱匆匆下来,一眼看到,顿时胀红了脸,只好赶紧挪开视线从旁边匆匆走过。
韩玉梁扫视过去,对这种庸脂俗粉毫无兴趣,但发现那胖男人贪婪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叶春樱的身上,便紧紧跟了过去。
“妹子,你新来的啊?包夜多少钱?”
眼见叶春樱走到身边,那男人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口中问着,手就冲着叶春樱的胸口伸了过去。
他一个嫖客,自然觉得鸡窝里都是婊子。
叶春樱惊叫一声急忙往旁躲开。
韩玉梁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叫这种猪蹄真正占去便宜,一见叶春樱躲避,当即抬手一切,斩在那男人腕上同时,运起内功沉声喝道:“滚!”
这一声把那男人震住,当场愣神在那儿。
韩玉梁马上借机拉住叶春樱的手,大步往楼下赶去。
他俩的身影消失在下层拐角,那男人把视线缓缓转到自己胳膊,这才注意到,那只手腕,竟已断了骨头,让巴掌软软耷拉在下面。
他凄厉地惨叫一声,向后退开,握着手臂靠墙软软倒下,哀声不绝。
那醉醺醺的妓女起身看他一眼,抬手捂住脸,也跟着尖叫起来……
“你干什么了?”
叶春樱走出楼梯间,听着身后传来的尖声惨叫,不安地小声问道。
韩玉梁柔声道:“略施薄惩,叫他记住今后莫要随便对女人伸手。”
叶春樱微微蹙眉,轻声说:“可你还……还随便亲我呢。”
韩玉梁正色道:“春樱若是对我轻薄无礼感到愤怒,你只管开口,我当即撕烂这张嘴为你赔礼道歉。”
叶春樱哪里舍得,急忙摆手道:“没没没,没有的事。”
这么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过情愿,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细声补充一句:“我不生气,就是觉得你那样不好。”
这时两人走出门口,韩玉梁正想再调笑几句逗逗她的心意,聊胜于无解解闷,突然耳中捕捉到一声闷响。
他行走江湖多年,玄天功又已濒危顿悟,敏锐机变早非常人可比,近些天又主要在搜集学习这时代各种犀利杀器的用法样貌特征,耳中刚一收到那丝异样,手就已经探出抓住叶春樱的胳膊,双足运力勐地一蹬,展开雨燕惊蝉的极速腾挪之术,闪电般向后退回门厅之中。
而韩玉梁方才驻足之chu,已随着一声脆响,被子弹掀飞了一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