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娇笑道,“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我又不瞎,也早过了叛逆期,不会觉得社会小青年又酷又帅咯。行了,你可乐都是我请的,还让你跟美女聊了二十多分钟,你很亏吗?”
那男的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妹子还真有点儿意思,我也不找事儿了,你给我你手机号,咱就交个朋友,万一你哪天单了,我这也算排着队呢。”
“那不可能,我这人啊,王八脾气,一般男的看不上,看上的,咬住就不撒嘴,剁了脑袋都不行。”
许婷顺手一拽韩玉梁,把胳膊往他臂弯一缠,“走了,你个死木头,有人跟你女朋友搭讪呢,都不说句话。”
这摆明是在抱怨韩玉梁不配合做戏。
韩玉梁笑道:“既然是你看上的我,我又何必着急。”
他嘴上说着,却在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头,向着那个满脸不悦的男人勐地瞪了一眼。
杀猪杀狗的屠户,能叫猪狗见了就瑟瑟发抖。
杀人多了的刽子手,往往也有一样的气场。
韩玉梁纵横江湖仇家无算,掌下毙命者数以百计,一身阴森煞气早已收放自如。
被他如此运足气势一瞪,那男人一个腿软就坐在了身后凳子上,只是凳子摆得不正,堪堪擦了个屁股的边,哪里承托得住,歪了一下便狼狈无比地摔在地下。
出到门外,走向电动车,许婷摸出钥匙正要开锁,又把钥匙放了回去,转身正对着韩玉梁,撇着嘴角微微皱眉道:“喂,臭大夫,我刚才装你女朋友,你怎么连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知道你是装的,我喜从何来?”
一眼就看穿她是在装模作样,韩玉梁微笑道,“再说,就算是真的,很值得我高兴么?”
许婷抱起手肘,微微斜眼瞄着他,颇有点难得棋逢对手忍不住惺惺相惜的味道,瞄了一会儿,扑哧一笑,“行,你这自恋劲儿和我有得拼,我喜欢。”
“我这叫自信。”
韩玉梁看日头正高,心里竟有点怀念起叶春樱在那小小厨房里张罗午饭的背影,他自小流落藏龙宝居,大了之后满江湖游荡,从来都是昼伏夜出,还真没怎么体会过有个小窝,窝里有个姑娘照顾他的滋味,“你还准备去哪儿么?不准备去哪儿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回去什么啊,这调查不是才开始么。”
许婷拧开车锁,嚷嚷道,“我可是连最后一门成绩都豁出去了,自习不上陪你一起跑的诶,正常不是该委托给你我就不用管的吗?”
“那你打算去哪儿?”
她坐上车座后,却不回答,而是说:“你先告诉我,你刚才怎么把那男的弄倒的,你扔暗器了?”
韩玉梁笑道:“怎么,终于相信我有功夫,不是找你姐姐骗财骗色的恶棍了?”
“你推门进去时候我就彻底相信了。那门绝对插着呢,我看你稍微停顿了一下,那会儿我听见插销滑开的声音了。”
她一头,双眼亮晶晶地说,“那你给我演示演示你刚才用的内功呗?你扶着点别让我摔了,旁边人看不出来的。我准给你保密。”
韩玉梁心想,这女孩若是真如她所说,王八一样张嘴咬住就不撒,吓退她让她最好别抱着能成婚过日子的念想似乎更好。
他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柔声道:“那你可莫要眨眼,盯着我的脸,好好看着。”
许婷嗯了一声,杏眼眨也不眨,牢牢锁住了他。
他面容一肃,真拿出了要杀她的意念,摄人煞气顿时向她扑了过去。
许婷就算是在黑街长大,见过不少凶险场面,不比一般的小姑娘那么脆弱,可毕竟自己身上并没经过杀气如此之重的事情,一时间只觉彷佛身chu尸山血海之中,小巧唇瓣刹那间没了血色,两条蜜润长腿一抖,便再也撑不住车子。
幸而韩玉梁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手上一用力,身子往边一靠,将她架稳,收去气势,笑道:“你这下知道,刚才那人是怎么摔的了吧?”
许婷大喘了几口粗气,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颇亲密地靠在了韩玉梁身上,回了半天神,才一抬头,小声问:“你……不是大夫吧?”
“会治病的,未必就是大夫。”
“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侠……”
她打了个哆嗦,“这……这也太邪了……”
“我不是,我是个无恶不作专门欺凌女子的采花大盗。就等着采你这朵娇花呢。”
她这才意识到姿势不妥,一个激灵缩开身子,乌黑的眼珠一骨碌,哼了一声,“你想把我吓跑,省得跟我办事麻烦,我才不上你的当。你是什么都好,反正功夫不是假的。我先带你帮了我的忙再说。走,上来,咱们去刘峰当老板的KTV。”
“你不怕我?”
韩玉梁故意露出一抹邪笑,跨坐在后座上,双手便顺势卡住了她柔韧纤细的腰。
“怕。”
许婷一拧车把,咯噔直接从马路牙子上开了下去,颠得俩人齐齐一晃,跟着脆声笑道,“可那才有意思啊,不知道我们小女生,最喜欢这种又强又神秘的男人了吗?”
“可我杀人无数,还是个采花淫贼。”
韩玉梁故意将手往下滑了几分,距离她压在车座上的臀肉不过寸余,“你不觉得危险?”
“刚才你吓我那下,我是觉得好危险啊,跟兔子见了鹰似的,光想撒腿就跑。”
许婷慢条斯理地说,“可仔细想想,就醒过神儿啦,你真是那么坏的人,我姐可能眼瞎看错,可叶大夫,总不可能还好端端的这么养着你吧?”
“说不定,我是因为春樱长得美,才不急着下手而已。”
“那我长得也美,有什么好怕。”
“你倒是够自信的。”
“我从来如此。”
伴着随后传来的清脆笑声,电动车径直离开校门口,重又往黑街内驶去。
路上他俩在一家小馆子里吃了午饭,韩玉梁心满意足,许婷却一会儿抱怨一句,把几样小菜贬得一钱不值,若是厨子在旁听着,要不吐血三升,要不当即就得回厨房拿出菜刀,和她分个生死胜负。
“有那么难吃吗?我觉得还行啊。”
韩玉梁吃完最后一口炒肉,笑道,“你嘴巴是不是太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