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掉了四十分钟男区时间,悄悄行进的小队,总算顺利抵达了选定的试验进行地点。
这里三面被高墙围绕,外围的灯光照耀不进来,死角很少,韩玉梁展开轻功四下探索一番,就确认了安全性。
而且不需要从出口离开,旁边就有一扇小门,可以让假死的那位迅速进入到安全区域。不再需要受手表牵制的情况下,随后的玩法,就转变成了物资比较充裕的生存挑战,危险性大大降低。
一路听他们聊着,刘莉莉的恐惧感也打消了不少,露出一点想要尝试的苗头。
但毕竟一切都还只是猜想,具体能验证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孙敏泫肯主动要求当这个出头鸟,当然再好不过。
清理出干净地方,许婷飞快地在周围摆好充电灯,架起专门带来的折叠桌,打开急救箱,将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部放在最趁手的地方,看向孙敏泫,“准备好了吗?”
孙敏泫蹲下,看着泡在酒精里的手术刀,苦着脸小声说:“真……真要挖一块肉出来啊?”
“不然呢?”许婷皱起眉,“你有别的主意?”
“这表……我看也不大,”孙敏泫咽了口唾沫,很紧张地说,“用宽点的小刀,直接贴着缝切进去,挡住弹针的地方不行吗?”
许婷眨了眨眼,看向提蕾娜,用手表翻译说了一下孙敏泫的想法。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针并不是一根,而是一组,不……女人的表里可能有两组,一组麻醉,一组毒杀。如果挡不全,被一根针刺中,那毒素的扩散速度,我觉得根本来不及控制。”提蕾娜摇头反对,“我检查过好几具男尸,我认为还是将整片皮肉都剥离比较安全。”
孙敏泫用手捏着小臂的肌肉,“可我很瘦啊,骨头上面就没多少肉,要贴着……骨头切吗?”
“如果必要的话,就贴着骨头切。少一块肉还能长,中了毒……几秒就没救了。”
韩玉梁靠在一边墙上,看许婷望过来,用眼神询问,马上用同样的方式回答她,不行,这不是他熟悉的毒,没把握靠内功镇住。
许婷左边唇角微微后收,在面颊上拱出一个小小的涡。她思索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怀剑,看了看宽度,也伸进酒精中泡上消毒,对孙敏泫说:“那么,选择权在你。试验哪一种你自己决定。”
横竖是赌博,为什么不赌大一点?孙敏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向怀剑。
潮湿的海风吹过,一层灰蒙蒙的云挡住了星星与月亮。
明早也许会下雨,孙敏泫用右手拿起消毒完的怀剑,很压抑自己在这种时候脑子里的念头竟然是关心天气。
可除了这些杂事,她脑中一片空白。
怀剑的尖微微颤抖着,接近了紧贴着皮肤的表底盖。
许婷从旁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稳定下来,柔声说:“如果害怕,不行就交给我。”
韩玉梁摇了摇头,沉声道:“让她自己来。”
许婷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提蕾娜说了这样危险,那么,她自己选的,自己负责。”韩玉梁的口吻非常冷淡。
她微微蹙眉,但很快,就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是在怕她自责。
万一这危险的试验失败了,她有可能会责怪自己是不是下手不够快,是不是能做得更好。
“老韩,我不是那么傻钻牛角尖的人。”她笑了笑,看向孙敏泫,“要我帮忙吗?”
孙敏泫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我自己来吧。”
她弯曲左手,握拳,让手腕突起,跟着,将怀剑瞄准。
提蕾娜开着翻译功能提醒:“一定要快,这表百分之百有分离检测功能。不然根本不需要设置这么紧的表带。”
“我知道。我会一口气插进去的!”发出好像chu男跟女友第一晚在外过夜一样的宣言,孙敏泫猛一咬牙,用力把怀剑插了进去。
喀。
怀剑在插入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
孙敏泫的脸上,瞬间没了半点血色。
她惨叫一声,拔出怀剑就往自己的肉里插,可剑尖才贴住皮肤,浑身的肌肉,就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
一阵细密的痉挛后,她的喉咙像是卡了痰一样咔咔的轻响,身子一歪,僵柔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双死鱼一样突出来的眼,刘莉莉哆嗦一下,缩去了韩玉梁身后。
许婷蹲下凑近看了看,叹了口气,“不行,已经没救了。”
提蕾娜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都说了那样很危险啊……一块肉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大概是侥幸心理吧。”许婷掰开已经僵柔的指头,拿回怀剑,“事实证明,生死攸关的事儿,不能侥幸。”
刘莉莉抓着韩玉梁后背的衣服,苦着脸说:“咱们……先回去吧。把我送走,你们再继续行吗?我感觉我都快崩溃了……”
“我来。”提蕾娜完全无视了刘莉莉的话——也可能是听不懂,“按我的方法,拿我来做试验吧。”
“你确定吗?”许婷用脚拨了一下孙敏泫的尸体,“如果在这游戏里失败,只是被送走,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等待救援的机会。试验如果失败,你的人生就宣告结束了。”
“对我来说,如果成为这游戏的一份子,被送去不法之地成为罪犯们的玩物,那我的人生……和结束也没有分别。”
“好吧,”许婷把轮椅推到桌边,“那么,老韩,准备帮我止血,我来……为她下刀!”
刘莉莉靠在旁边的墙上,小声说:“你们是认真的吗?这里一个学过医的都没有啊,手上那么多动脉,会死的。”
韩玉梁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跟着双手扶住提蕾娜的肩膀,暗中催一股炽烈真气过去,用比较霸道的方式护住她的心脉。
许婷深呼女干了几次,戴上口罩,说:“等这次回去,我就找所长学点医疗技术,起码……拿手术刀的时候不能抖。”
提蕾娜伸出胳膊,“不要紧张,为了成功,这只胳膊我不要都没有关系,尽管来吧。”
许婷点点头,用橡皮管紧紧扎住了她的手肘下侧,微微歪头,让头上戴的矿工灯照亮手表投下的小小阴影,将手术刀锋利的刃,轻轻贴在皮肤上。
没有麻醉手段,找到的麻醉剂,他们没人会用,也没人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