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遇到不管什么命令都会马上照做的人，真是很难不生出一些阴暗可怕的念头。

许婷晃了晃脑袋，叫停，让她们起来擦汗，下令说：“带我去见见你们的主人。”

“抱歉，此项命令没有权限。”两个女郎就像是共享了发声器官一样，异口同声回答。

“你们的真名是什么？”

“203g11。”

“202b09。”

许婷拨了一下辫子，有些恼火，“11，你就叫这个？你的姓氏呢？”

“我没有姓氏。”

“你被洗脑过？”

“我的大脑很干净，并不需要清洗。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别的服务吗？”

许婷忽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这两个活色生香看不出任何毛病的女人，难道其实根本不是人？

“你们是机器人吗？”她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b09很淡定地回答，“我们的器官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无机物植入。”

这倒是，想必机器人不至于因为俯卧撑和深蹲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你们的父母是谁？”许婷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两个赤裸裸的女人一起摇了摇头，表情都非常一致，“我们可以做母亲，但并没有母亲。”

“哈啊？”情况越来越诡异，许婷感觉自己好像误打误撞闯进了什么奇怪的科幻电影中，“你们没有母亲，难道是地里种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没有权限说明。”

许婷斟酌着问：“那……09，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啊？”

“我出生就在这里了。”

“啊？那你呢，11。”

“我也是。我们在这里降生，乐园就是我们的一切。”

等等，不对劲，这两个女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八、九岁，金发那个往大了说，二十四、五也有可能，往她们出生的年份推算，说不定正是大劫难的时候，那时候就有“乐园”的存在了？

“你们都几岁了啊？”

让她惊愕又恐惧的答案，出现了。

g11微笑着说：“我们没有您知识中的那种年纪。如果非要按照常识中关于年龄的定义来说的话，我已经出生四天了。”

b09微笑着补充：“我比较年长，我是2月出生的，昨天刚满月。”

许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那个……你们这里，和你们一样的那些女人，年纪最大的……多大啊？”

“11个月，已经接近死亡了。毕竟我们的寿命只有一岁左右，怀孕的话能够延续到孩子降生，但是最近都没有什么怀孕的机会。”

这里年纪最大的才11个月？老韩你完蛋了，你身边都是些不到一周岁的……好吧，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些“人”显然不正常，不能用常识来理解。

“那……你们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儿学的？”许婷向后退了两步，倒不是担心被袭击，而是本能让她不愿意离这样的异常生物太近。

“从诞生的时候就会。”g11的笑容非常甜美，“难道您不是吗？”

我不是啊，我上了好多年学都不敢说会了多少东西，你们这……一个近些年已经稍微有点冷门的词忽然钻进了许婷的脑海，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们……难道是克隆人？”

“科隆人？”b09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们就是乐园的人，从没去过科隆。我们生在乐园，死在乐园，一切都属于乐园，一切为了乐园居民服务。我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看着两个赤裸女郎脸上甜美亲切的微笑，想到韩玉梁身边那些纠缠不休仿佛没有羞耻心和独立意志的肉体，许婷忽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尾骨向上升起。

原来这才是乐园的真正价值吗？

一群可以被完全操控，任意chu置的“人”。

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她在这一刻，脑中闪过的词，的确是“亵渎”。

这是妄想成为神的自大人类，对自身的最严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