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羽,三十二岁,表面职业是自由撰稿人,维护着两个极端女权风格的公众号,但实际上,是这个诈骗组织最早也是最奇怪的一个成员。
当疑点聚焦在她身上,很多相关的情报也就跟着浮出了水面。
她不仅从不参与到一线行动中,日常聚会,也是出现最少的那个。
黄小乐她们手机上真正身份发布的社交动态,几乎见不到罗羽的点赞或留言。
她作为辅助角色参与的行动次数也非常少,按赵莹与何雪的回忆,她几乎只为宋霖和李初虹帮忙。
如果不是时常帮“大姐”传话,这个初代成员的存在感其实已经相当稀薄。
换句话说,如果需要,罗羽洗白起来的难度,毫无疑问最低。
但和最奇怪的事情比起来,之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那就是她的姐姐,罗冰。
这个名字并不算特别罕见,随便一筛就能找到好几个重名的。
可仔细筛查下去,就能发现,这个人竟然并不存在。
或者说,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以欠下汪媚筠人情为代价,叶春樱利用提供的漏洞侵入并复制了特安局最高层级的数据库,可以说,只要是大重建之后还活着的人,或者大劫难结束后可以统计到的曾经活过的人,都能从中找到最基本的可收集到的信息。
里面当然有叫罗冰的,但全部三十七个罗冰里,没有一个是罗羽的姐姐。
罗羽在各方面的资料中,也没有显示过她有姐姐。
只有那个手工填写的登记表,上面用颇为稚嫩的笔迹写着:姓名罗冰,关系姐妹。
要不是追踪器没有成功放置在罗羽身上,韩玉梁肯定要把她抓回来问问。
周二晚上,在塞克西的支援下,郭海霞和周珂蕾被顺利绑架,带到密室关押。
许婷一直在了解这帮女人的资料,态度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懒得再去做判断,直接让韩玉梁看着办。
叶春樱稍微觉得有点不妥,但看到许婷布满血丝的眼睛,作为后勤支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连韩玉梁都心疼她的忙,好几夜没再骚扰她,中间做了一次,还是纯粹为了让她愉悦的轻柔安抚型。
他们都能理解,许婷的心理状态其实颇为煎熬。
她一直都是共情能力很强的那种人,尤其在同为女性的遭遇上,很容易就能设身处地来体验对方的心态变化。
而这个组织的所有女人,除了疑云密布的罗羽之外,都可以调查出憎恶男性的理由,而且,均程度不等地站得住脚。
让陆雪芊来评判的话,倒是可以八个字就带过去——情有可原,罪无可恕。
但换成心思细腻的许婷,一些黑沉沉的压力,就不由自主开始在心头积蓄。
幸好,经历过残樱岛的事之后,她的抗压能力有了飞跃式的成长,去调教室那边问话,还有心情开句玩笑:“老韩,这一个个白花花地吊着,跟肉联厂似的,你还能兴奋起来吗?”
韩玉梁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看着奈奈在那儿双眼放光地皮鞭抽屁股,道:“工作而已,有什么可兴奋的。”
她盘着腿坐在地垫上,伸手戳了戳他,“你整天干这种不拿女人当人的活儿,不会心理变态吧?”
“有个阴暗欲望的发泄渠道,反而不容易变态。”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我又不舍得这么对你们。”
“叶姐才不会让你憋着,不是太过分的,你要她肯定给。”许婷嘟囔着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再去试试,看能不能盯上罗羽。”
他们目前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罗羽身上,因为已抓到的这些女人的各种口供交叉印证之后,另外两个初创者宋霖和李初虹的人生脉络都已经浮出水面。
塞克西已经在调集人手,准备冒险将她们的残党一网打尽,免得有谁感觉不对先一步逃之夭夭。
深居简出,住址还位于江鑫市中心繁华地带、特安局大楼斜对面的罗羽,就成了最棘手的那个。
31号他们还想赶回去给叶春樱庆生,时间分配上,不免有点捉襟见肘。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市里吧。”
刚从令人松弛的愉悦中恢复,许婷的脸上还弥漫着迷人的淡淡红晕。
她没听清楚,眯着眼睛靠在他胸前用鼻音示意他重新说。
“我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塞克西打算一次性收网,这次行动我总感觉他的心理状态不对劲,好像特别急躁。剩下的人一起被抓失踪,罗羽不可能还不察觉,明天应该就是咱们最后一次悄悄解决她的机会。调教工作,就先放一放吧。”
许婷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老韩,我讽刺你那几句……就是因为吃醋而已。我在外面累得腿软,你在空调屋里对着一溜儿光屁股美妞,我难免心里不平衡嘛,不用为了这个耽误正事儿。塞克西那边的人脉挺重要的,你还是给人家好好干吧。顶多我不过去看你,眼不见心不烦。”
“美个屁,满奶子硅胶满脑子水,光着屁股挂那儿让我看到现在都没硬过。要不是晚上还能见着你我都要怀疑自己又阳痿了。”他咕哝着把她抱进怀里,“我不是怕你心里有疙瘩准备消极怠工,就像你说的,那些女人我已经不当人看了,就是一群等着加工的商品,处理了惩罚过完成委托,心如止水没什么愧疚。我要跟你去,是真的担心罗羽那边的后台。这地方咱们人生地不熟,对方可是至少经营了三年多,明天塞克西要激进行动,一口气把剩下的除了罗羽全抓走,暴露的风险太大。咱们如果不把罗羽也绑来,可能之后就没机会了。”
许婷这才说出了更接近本心的真实想法,“老韩,罗羽这两年……顶多就是当了当从犯,你不觉得她还有救吗?”
“那要看‘大姐’到底是什么人。”
“嗯?”许婷翻身趴在他胸前,皱起了眉,“看那个大姐?”
“对。”韩玉梁缓缓道,“如果那个大姐才是主谋,罗羽只是个传话的,那她参与的案件最少,也一直都不是主犯,的确可以试试惩戒悔改。但如果大姐这个人实际上只是单纯的保护伞,组织谋划和行动实际上还是罗羽在出谋划策拿主意,只是假借了‘大姐’的名,那她的罪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