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违背约定没有以凡人身份生活的代价,“镣铐”从总部那边专程赶来了一趟,给了她一些“小小的惩罚”。
安抚的补偿,则是让罗羽通过不正常不合法的途径,离开东北特政区,成为了她身边可以就近照顾的住客。
沈冬压下了心里的怨愤,回到了平静无波的生活中。
两年多之前,她无意中知道了罗羽在搞的事情。
就像是怨气找到了一个不太合适的出口,她没有阻止,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愉悦,以隐秘的身份参与其中。
直到最近,一个组织的代表找到了她,传达了足以让她的信念根基动摇的计划。
她动心了,但没有直接答应。
因为沈冬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那些她本来不屑一顾的东西,恰好保护了罗羽,可以让那些代她报复世界的女人们躲过一次次追查。
本以为机会将在犹豫之中流逝,没想到,罗羽和对方协商了几次后,制订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将献祭掉那些信赖她的女人,换来所有负担的消失。
没有任何负担的沈冬,就将可以不再是沈冬。
一起看完《白夜行》后,罗羽曾经靠在她的身上说:“我也想有一天,能和你手拉着手走在阳光下,大大方方的说……你是我姐姐。”
一想到那句话,沈冬的眼前就被泪水打湿成一片模糊,激动的情绪让落下的泪珠在半空凝结,一颗颗碎裂在地上。
怨恨,怨恨,怨恨啊……
要不是这该死的计划,要不是罗羽为了帮自己摆脱负担,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怎么会又承受一次噩梦一样的羞辱?
沈冬的臼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电视柜上的花瓶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只留下膨胀的冰块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她再次攥紧乳房,但没有克制情绪,只是在克制自己的能力。
她拿出私用的手机,拨出了上面唯一存着的号码。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小羽,你去哪儿旅游了?”
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个很轻快的嗓音,“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想出来转转。就在附近农区的景点儿呢。”
“就你自己吗?”
“还跟着朋友,李初虹她们。最近她们又宰了个肥的,非要请客。”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冬摁下免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拿过沙发上的靠垫,放在怀中撕扯,转移着胸中快要按捺不住的怒火。
不这样,她就无法保持语气的冷静。
“六、七天吧,下周末之前准回去。小冬,你那边没事吧?”
“你旁边有人吗?”
“没啊,怎么了?”
“哦,没人就好,没人就好。”沈冬弯腰贴近手机,轻声说,“我最近要出差办一个秘密案子,正好也有几天不在家。这事儿你别让你那些朋友知道,不然影响不好。你玩得开心,我挂了。”
“嗯,那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
沈冬摁下挂断,猛地抓起手机狠狠砸在对面的墙上。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
接电话的绝对不是罗羽,绝对不是!
旁边没有别人的时候,小羽都会喊她姐姐,都会喊她姐姐的啊!
沈冬气得浑身颤抖,双手抱着上臂,指尖把柔软的皮肉都压出了深邃的痕迹。
罗羽这次委托的组织是很擅长处理女人的SexyDoll。
他们亚洲区的负责人恰好和这次要跟沈冬合作的那些人有点儿间接的过节。
所以这次事件的最好结果,就是作为拖累的女人们都消失,那个负责人也被顺利狙杀,一箭双雕。
结果,罗羽却落到了那个组织手里。
听她之前说到,这次来负责行动的,还是他们组织里很有名的一个天才调教师。
调教师……那不就是折磨女人的色魔吗!
一想到罗羽此刻可能遭受的凌辱,沈冬就感觉自己的胃都在抽痛,甚至想要飞上宇宙,把整个地球的水都冻住,即使为此反噬到浑身爆裂,也在所不惜。
她开门出去,快步走到楼下,重新在暗格里抠动机关,打开了她假公济私留下的追踪系统。
屏幕上唯一的亮点,代表着她唯一在意的人的位置。
但很不巧,那个点正在移动。
调教师闲得蛋疼把罗羽嘴里的人造牙冠专门挖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个闪烁的小光点毫无疑问就是罗羽当前的位置。
沈冬切换了一下接收源,另一个不同色的光点亮起,位于一家郊区高档酒店中,一动不动。
果然,罗羽的手机并没跟人在一起。
此刻拿着手机的,是个能用声纹模仿工具,且能表演出和罗羽近似的说话方式的家伙。
大概是SexyDoll的那个调教师吧。
有点本事,可惜,你们得罪错人了。
沈冬闭目低头,双手按着桌面,等到微微发颤的指尖恢复稳定,迅速展开了行动——将信号接收端加密压缩上传到她私用的匿名空间里,然后切断了屋里的电源。
电闸拉下的那一刻,隐秘的另一个电源启动,接管了屋内的重要设备。
不过应急电源系统的支援并不包括那些监视用的探头和感应器,等从录像中发现异常,至少也要到事发之后监察组过来进行数据调查的时候。
如果一切顺利,那时她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
输入密码打开角落的逃生通道,她顺着梯子进入地下空间,从那个值得怀念的梭形载具中,掏出了已经十多年没有再碰过的辅助战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