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说的如果是那片地方,以我的职位,申请不下来入内搜查的权限。”
傅戎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遗憾,“但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我会安排人手在那边的出口布控,希望可以捉到他吧。”
韩玉梁皱眉道:“那边的出口多么?”
“还不知道。我看到你发送的资料就联系了上级,然而……汪督察去找她爸爸,都没要来针对那边的搜查令。那地方的禁止等级,恐怕达到了S·D·G高层的程度。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你在S·D·G的熟人?或者,韩心络?总长下个令,应该没有打不开的门。”
他带着几分无奈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觉我和韩总长很熟,打个招呼就能办事呢?我真就和她只见过一面而已。我明明跟十六夜更熟……呃,对,我怎么把她忘了。”
他有些恼火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放着小怪物那么好的一个人脉不用,犯傻找特安局申请正式入内搜查干甚。
估计是每次去都被榨干得太快,让他潜意识有点抗拒。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韩玉梁明白,不管是警署、特安局这样的执法机关,还是S·D·G那样权限神秘而强大的暴力机构,只要还是立足于文明社会的组织,就不可能全无顾忌,肆意妄为。
但作为其中的个体,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反而能在某些特殊时刻,像他们清道夫一样自由。
十六夜血酒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虽说韩玉梁还不清楚那个小怪物说的话到底在S·D·G有什么分量,但只是进个地下秘密区域的门,应该问题不大才对。
于是,他在劳心劳力好好陪着十六夜血酒做了快俩小时“实验”后,很惊讶地看着一脸满足小猫一样舔手指的她,道:“不行?”
十六夜血酒点点头,把掌心那点洒落的精液也舔舐到嘴里,品味一下,细细的脖子一动,咽了下去。
旁边的喇叭里传来实验观测者法丽雅的声音:“琪撒酱不是不想答应你,而是她确实没有权限。韩玉梁,一个变态杀人狂而已,既然猜到他就躲在那里面,没吃没喝他肯定还要出来的嘛,特安局警署出动上几千个人,把附近围一圈,还能让他跑了?”
“黑街调动不出那么多警力,不然傅戎早出动了。那家伙每次出手,至少就是一条人命。还是我最喜欢的,漂亮女人的命。”
韩玉梁坐起来,擦擦辛苦工作的老二,皱眉道,“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还可以等。现在已经推测出他的藏身地,结果从警察到S·D·G的高层人物,都告诉我不能去。你们的职责不是保护这个世界么?”
法丽雅的语气依旧理性而冷静,“没错。但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人。在我们的视角,电车难题从来都不需要犹豫。不管是扳动拉杆,还是推一个胖子下去,只要收益为正,就值得。”
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跑话题的人,当即沉声道:“一个地区的通行许可,难道还牵扯到了无数人的命?那地方不就是个旧战场的遗址么?怎么我想进去抓个王八蛋,让你说的会害死更多人似的。那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法丽雅沉默了片刻,“这世界有很多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本来就是因为它们不可告人。可以随便宣传出去的,还能叫秘密?”
“所以就是有咯?”
“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韩,我对那个领域的研究兴趣并不大,没有参与太多。我知道的,就是那里面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去。”
“佐川政二八成已经在里面了。他难道不是人?”
法丽雅笑了笑,“他是个疯子。变态到极点的疯子。那种东西,我不认为他是人。你如果跟他一样疯狂,说不定能拿到入内许可。但……那样的你肯定不会为了几桩杀人案冒险去那里。”
“紊乱点。”十六夜血酒的口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词。
她用柔软的湿巾擦拭着张开的胯下,动作迟缓,又恢复了节能模式。
“琪撒酱,你又不乖了。那种……”
喀,韩玉梁一指刺出,戳烂了那个烦人的喇叭,皱眉问道:“什么紊乱点?”
十六夜血酒抬起眼,湛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影,“新扈地下,有巨大的时空紊乱点。你去,会消失。”
他心里一惊,仍道:“会消失?为什么?”
“嗯……”十六夜血酒眉心聚拢,露出很为难的神情。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法丽雅开门走了进来,心疼地打量了一下跟着喇叭一起被干爆的昂贵设备,叹了口气,“时空学不是我的专长,我就这么浅显跟你解释一下,你听得懂最好,听不懂,我也没有办法。”
“你说。”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但不管什么法子,都相当于是在原本不相通的两个世界之间,打开了一扇门,这个比喻,你能理解吗?”
韩玉梁提上裤子,坐下帮十六夜血酒梳头,“能。”
“你要去的那个地方,现在有无数门的碎片在飘,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都在哪里。反正就我接触过的一些实验体最后的数据报告,我完全不建议你去那边晃荡。你是穿梭过门的人,身上有门的印记,这是我们看重你的根本原因。所以,如果一般人去那儿的危险系数有五分,那琪撒酱过去的危险系数就至少有二十,而你,我估计得在八十到九十九之间。”
法丽雅把被打烂的喇叭拆下来,很认真地说,“像你这样能主动制造门的人绝无仅有。我们怎么可能为你放开权限,让你去对你来说九死一生的区域冒险——就为了一个只会‘开锁’的疯子杀人犯?”
她用责备而无奈的目光瞥了十六夜血酒一眼。
然而那个身心都得到满足的精致娃娃已经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眯着眼睛坐在韩玉梁腿上让他梳头,像只晒着太阳赖着主人吃饱喝足的猫。
“这种秘密容易惹来很大的麻烦。”法丽雅清清嗓子,“你最好别告诉任何人。”
韩玉梁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给十六夜血酒做她最喜欢的后戏。
等到离开地下实验室,翻过墙头往回走的路上,他拿出手机,屏幕都没解锁,放到耳边道:“克瑞斯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