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掌握了一些对面的语种基础,所以屏幕上就只有辅助理解用的智能自动翻译。幸亏这些翻译内容,让韩玉梁能看到一些还没消去的记录。
他懒得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中找有效信息,直接拿出手机,把屏幕滚动拍照,留下图像记录。等将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你们那边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吗?”通讯器里传来明显处理过的假声,“肏,都他妈醒醒!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睡得着?”
韩玉梁扭头冲沙罗招了招手,向屏幕那边使了个眼色。
沙罗略一犹豫,调整了一下嗓子的肌肉,用标准的北美西部口音说:“抱歉,这边的翻译系统出了一些问题,刚才的关键部分,长官们没能理解。现在已经调试好了,可以重新提炼一下要点吗?”
“什么要点?不就是掰扯半天信不信的事儿吗?你们再他妈嘴硬,周五韩心络把证据抽你们脸上,有你们叫疼的时候。妈了个屄的,最烦你们这种头铁脖子硬,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傻屄玩意。”
那人骂骂咧咧抱怨了几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不对,你是谁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话?你们什么时候叫进来个女的?其他人呢,让其他人开口!”
韩玉梁低声道:“随便拖一会儿,我去收拾隔壁那帮废物。”
沙罗踩着地上瘫倒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说:“长官们觉得会议太久无聊,有的上厕所,有的抽烟,有的睡着了。我是专门被叫来的助理,负责记录剩余的内容。以免在阁下冗长的废话和脏话之后,漏过你嘴里难得那一点点有用的东西。”
对面的声音瞬间阴沉了下来,“少给老子瞎扯蛋。你不是奎因斯的人。说,你是哪儿来的?劫持我们的会议信号,不要命了是不是?”
沙罗很自然地换回汉语,直接交流说:“呀,被你发现了。先生的直觉可真是敏锐呢。我们信号劫持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这儿没女人说话的份儿。”
对方的语速迟缓了很多,不知道是在斟酌,还是在想对策,“不管你和你背后的组织想要什么,我提醒一句,你们惹错人了。现在,我给你十秒钟,把信号还回去。我就当这是个有趣的恶作剧,看在你们技术的份上,以后说不定可以给你们介绍点灰色买卖。听明白了吗?人要懂得知足。”
“听明白了,您数吧。”
“很好,我喜欢聪明人。”对面哼了一声,开始倒计时,“十、九……”
“一。”韩玉梁压着嗓子接口,笑道,“数完了,我们不还。你准备怎么着啊,傻屄。”
沙罗扭头看他,用眼神传达了一下疑惑。
韩玉梁比个拇指,示意她放心,隔壁已经搞定。
只可惜运气不好,那边的更高级别会议恰好结束,不存在信息记录,什么情报也没拿到,只剩下十个被干晕的男人,在躺着等他们处置。
对面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播音器里传来很惊讶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信号没有被劫持,你们就在那儿?”
“问人是谁之前,应该自报家门吧。还是说,都已经退居二线了,觉得职位拿不出手,羞于开口啊?”
韩玉梁对政坛勾心斗角的确不感兴趣。但这不意味着他傻。
东亚邦那边韩心络一派已经掌权上台,偷偷摸摸在下面搞小动作的,不是正面竞争失败的丧家之犬,就是退了休还不肯安分等着进骨灰盒的老不死。
能跟北美S·D·G顶层掌权者秘密联系上,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次,对面沉默了更久。
然后,通讯被单方面强行中断了。
韩玉梁看十六夜血酒没过来,敲敲耳机,轻声道:“追查到什么没?”
克瑞斯汀失望地回应:“没,再晚断开几分钟,差不多就能锁定详细地区了。现在……只知道两个会议室连线的对象并不在一起,这个会议室的对象在东北特政区中心城望春,另一个会议室的对象倒是在华京。”
“算了。我不适合调查这种级别的事儿。你自己找个机会汇报给韩心络去吧。”他低下头,从昏迷的人中挑出了四个副手级别的目标。
在他心中,包庇想杀他的人,和想杀他是同一个等级的仇。
只不过比直接动手的人罪肯定要轻些,而且,韩玉梁不想耽搁太久。
对面强行中断了通讯,显然已经确认这边出了问题。
保不准动用人脉一联系,随时可能来救兵。
于是,他给了那四人一个痛快,顺次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把尸体跟幸存者背对背绑到一起,丢进角落后,韩玉梁松了口气,道:“走吧,隔壁姐儿俩估计都等无聊了。赶紧解决了那两个大官儿,回去继续找傲慢。”
沙罗点点头,把会议室电脑的硬盘拆下来塞进包里,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韩玉梁才迈到隔壁会议室打开的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隔着面罩,都清清楚楚。
他暗道一声糟糕,急忙冲进屋内,“喂,不是说委托给我的么!”
十六夜血酒蹲在血泊中抬起头,面罩遮挡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里的赤色光芒,比地上的猩红还要刺目。
她摘下面罩,笑了笑,说:“这人身上有限制器的开关,我关掉了。那么,我可以自己来。”
那个拿开关的人,毫无疑问是屋里最倒霉的。
韩玉梁回旁边屋里说了几句话,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十六夜血酒拆成了一地零碎,但中间的大件还没死透,仍奄奄一息在哼唧着什么。
这边一共十位参会者,还囫囵个儿活着的,就只剩下面如土色在角落筛糠的一个。
那人头发泛白,年纪看着已经不小,脖子被易霖铃掐着,嗝都打不出来。
其余九个,除了掉落满地零碎的那个还有口气,都已经死透了。
剩下那位,十六夜血酒显然也没打算留活口。
她没再戴上面罩,就那么露着脸走过去,冲着易霖铃微微一笑,“妹妹,把他交给我吧。”
易霖铃吞了下口水,瞄一眼韩玉梁,道:“姐姐,你也说了,这可是北美S·D·G的总长,你……是不是再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