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问得真有趣。难道曾经有谁抓住过我吗?琪撒,你现在很强,我的能力……确实拿你已经无可奈何。但曾经,我好歹也是七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十六夜血酒缓缓摇了摇头,“七罪,一样会死。贪婪、嫉妒、暴怒、暴食、懒惰……大家都死掉了。你,为什么没有死?”
曾禅绷着脸,没有回答。
“七罪的一切都被抹杀得非常彻底。”十六夜血酒又问了一遍,“你,凭什么是这个例外?”
韩玉梁很想在旁提醒一句其实水原伊娃还发现过色欲的痕迹,但考虑到那位适格者至今还没有任何明确的线索,未知是不是与己方敌对,犯不着此时多嘴。
“事情总有例外。”曾禅拨开椅子,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不是也都活得好好的?”
“我们是我们,我们不是傲慢。”十六夜血酒的口吻忽然显得有些悲伤,“而且,如果你和我们做了一样的选择,你就不应该是个杀手。”
她盯着对方的眼睛,语速骤然加快,“傲慢,你知道吗,怪物,又出现了。”
曾禅不屑一顾地冷笑,“原来,这才是你来找我,还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吗?”
“不。”十六夜血酒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语气也冰冷了不少。
韩玉梁感到很奇怪。他仔细端详着,总觉得十六夜血酒的神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像是……猜测丈夫有外遇终于抓到明确证据的小妇人?
她当年跟傲慢一起磨过豆浆?所以被忘了很不爽?
十六夜血酒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我来找你,是想确认一些事。我想知道,错误的选择,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我觉得后悔,我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机会。”
说着,更让韩玉梁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十六夜血酒那已经在隐隐发光的猩红眼眸中,竟落下了一滴泪。
那滴泪蕴藏着无数悔恨,如小小的珍珠,滑落她光洁的面颊,碎裂在地上,转眼,蒸发得一干二净。
曾禅的脸色阴沉下来,俊秀的面容因浓烈的情绪而微微扭曲。
“你准备好和我换命了吗?”她抬起手,薄薄的外套无风自动,向后飘起,“还是说,你已经自大到,觉得不杀我,能把我废掉?”
十六夜血酒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深呼吸了几次,旋即,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说:“为什么,不敢对我用你的‘上位豪夺’。傲慢,你在外面躲藏了这么多年,除了‘天平’的能力,一定还有两个保留的绝活吧?为什么,还不使用呢?现在的我,可不是你用砝码交换走精神力,就能压制住的了。”
意识到他俩已经在无形地交手,韩玉梁起身踢开椅子,冷冷道:“看来,谈判破裂了,傲慢。”
十六夜血酒往后退了半步,轻声说:“不,叫她曾禅。曾禅,你就要,失去你最后的机会了。”
“真以为我‘豪夺’不到你的能力吗?自大的怪物!”曾禅放下手,旋即,她的身影陡然一闪,仿佛消失不见。
但仅仅是仿佛而已。
韩玉梁拔地而起,鹰隼般扑向数丈外那个刚刚停稳的身影,冷笑道:“就这?”
曾禅猛地转过身来,抬手握住了自己的喉咙,向后急速退开数步,大声说:“逼我自杀,也算是一种杀!要赌赌砝码的生效范围吗?”
韩玉梁盯着她,冷笑道:“你这是要把自己掐死?”
曾禅哼了一声,说:“我戴的戒指里有感应毒针,你再靠近,我就在你身上激活连锁代偿。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别逼我。”
韩玉梁皱起眉,靠听力判断,十六夜血酒还在原地没动。
“别指望琪撒了,我用一个砝码兑掉了她的精神力。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类型,她冲过来,说不定会直接崩溃成杀人狂。”
曾禅露出阴暗而扭曲的狞笑,“我不希望再跟你们两个见面。咱们就此永别。你要是不听我的劝告,别怪我找去你的事务所。猜猜看,你那些小情人们,有没有你这么好的本事,能躲过我的偷袭。”
韩玉梁没有退开。
他反而逼近了一步,冷冷道:“你对我调查得还不够仔细。不然,你就该知道,我这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玄天诀的功力,已运至接近巅峰。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韩玉梁并不陌生的声音。
“目标锁定,全能量开启,剩余时间7秒。6、5、4……”
砰!
曾禅的狞笑,瞬间变为了极度的错愕。
那是一种直达骨髓的惊讶与恐惧,让她本就扭曲的五官,竟在短短的一瞬间呈现出更加异常的神情。
那神情也只出现了短短一瞬。
因为一颗子弹穿过了她脆弱的脑袋。
头盖骨被掀飞了一大半,混合着脑浆的血,像是狠狠摔在地上的西瓜,迸裂开一大滩令人作呕的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