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嵩山论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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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饱饮黄汤,喝得天旋地转,已有些不辨东西的酒客口中,把这次即将来临的嵩山大会,说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有的人说,疤面人武功盖世,剑术惊人,各大门派中无人可敌,也有人说,各派掌门人亲身莅临,定要将疤面人置于死地。

飘风女侠听到这些绘形绘色,惊赫人心的臆测传说后,更是焦急,恨不得即刻看到自己的爰儿天麟,阻止他再上嵩山。丽蓉、杜冰芳心惶恐,俱感到这次嵩山大会是各大门派设下的陷阱。同时,幻想着各大门派掌门人,一字排开,齐翻两掌,协力攻向疤面人的万钧掌力。

由于会期渐近,加以女侠的不时催促,三人不眠不休,马不停蹄,不几日已进入河南省地。这时,官道上行人骤增,多是各路英豪,俱是奔向嵩山。因此,沿途不时看到有人打斗,想是多年不见的仇家再度相遇。距离会期尚有两天,飘风女侠三人已进入河南临汝县境,雄伟巍峨的中原第一名山——嵩山,已遥遥在望了。

三人坐在飞驰的马上,遥望三座挺秀高峰,耸入云端,其中尤以少室峰嶙峋峭拔,形如鼎莲。全山云气蒸腾,弥漫半山,浮青翠黛,险峻无比。这时,官道上多是飞马似箭,从步行人中,已绝少看到武林人物,马嘶蹄奔中,不时响着豪笑,谈论着各大门派要合力翦除疤面人的事。

飘风女侠三人,轻驰进入临汝城西关的时候,城内已是万家灯火了,所有酒楼客栈俱告客满。三人拉着马匹,立在一座店前,决议到郊外乡间暂度一晚。蓦然,身后响起一声苍劲惊喜急呼:“冰儿,冰儿。”

仆妇女侠心头一震,循声一看,只见数丈外的人群中,一位皓首银髯,红光满面,一身黄袍的慈祥老人,手中拉着一匹花马,虎目中闪着惊喜光辉,正向着前面挤来。杜冰一见,脱口一声凄呼:“爹爹。”凄呼声中,立即向前迎去。

飘风女侠顿时认出黄衣老人是老哥哥杜维雄,于是高呼道:“杜老哥久违了……”高呼声中,急步迎了过去。

这时,回风掌杜维雄已将爰女杜冰揽在怀里,虎目中不禁流下两行老泪。杜老英雄听到飘风女侠的呼声,立即抬起头来,定睛一看,面色不禁倏然一变。于是,虎目惊急地一看左右,立即强展笑容,哈哈一笑说:“弟妹,几年不见了……”说着一示眼神,继续机警地说:“城内客栈已无房间,我们可至郊区看看。”说罢,转身拉马,当先走去。

飘风女侠看了杜老英雄的神情,心知有异,转首看了丽蓉一眼,紧跟老英雄身后走去。由于街上人多,摩肩接踵,无法走得太快,尤其行人中多是拉马的武林人物,俱都在东张西望的寻找客栈,显得神色异常焦急,因此,并无人对她们等几人细加注意。

四人挤出北关,北关街上依然拥挤不堪。杜老英雄拉马在前,神色有些紧张,这时已忘了遇到爰女的喜悦心情,转身向僻静chu走去。来至一无人chu,杜老英雄停步转身,望着飘风女侠,依然神色有些紧张地放低声音问:“麟儿呢?”

飘风女侠答道:“他已取捷径先来了。”

杜老英雄一跺脚,焦急地说:“这孩子太任性了,他怎可传柬给少林寺的洪元大师呢,各大门派对疤面人恨之入骨,选出顶尖高手,四出踩他的行踪,他反而约各派掌门人会师少室峰,结清疤面人和各派间的积怨,这不是自跳火坑吗?”

杜冰在一旁插言说:“爹,麟哥哥根本没传柬给洪元大师,这是各大门派所施的阴谋……”

杜老英雄面色一沉,立即沉声说:“胡说,洪元大师乃一代掌门宗师,德高望重,领袖武林,岂可做此有辱他一生清誉之事?”

飘风女侠接口说:“据麟儿说,他听到这个惊人消息时,正在赴三危山的中途……”杜老英雄一听,手抚银髯,虎目凝神,顿时沉默下来。

飘风女侠,知道杜老英雄正以他数十年江湖之经验,臆测嵩山大会的真正动机,因此两人都未出声相扰。一阵沉默之后,杜老英雄苦笑一下,一摇皓首说:“老哥哥我实在猜不透这个以疤面人名义向洪元大师传柬人的真正动机及企图何在。”说此一顿,霜眉一皱,又说:“较为合理的臆测,这人或许是与疤面人有仇,和各大门派也有恨的人。”飘风女侠和丽蓉、杜冰俱都连连颔首应是。

飘风女侠黛眉一蹙,说:“我认为是其他门派利用洪元大师的声望、地位,传柬武林,迫使疤面人赴会,再预谋将疤面人除去。”

杜老英雄抚髯颔首,轻声一叹说:“这也极有可能,瞩目当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如洪元大师德高望重,菩提心肠的人,又有几人……”

就在老英雄话意未尽之际,四个手拉马匹的武林人物,已由前面街上走来。杜老英雄一看,立即转变话题说:“今夜我们几人只有找个小村、小庙暂栖一宵了。”

飘风女侠看了前来四人一眼,接口说:“我们可沿官道前进,不难遇到村镇庙宇……”说话之间,四个拉马之人,已来至近前。

大家觑目一看,竟是一个七旬老者和三个劲装少年。拉马老者走过身侧时,似乎并未注意,三个劲装少年的目光,则由始至终,一直没有离开丽蓉、杜冰。杜老英雄俟四人走远之后,立即低声道:“这人即是武当俗家弟子,铁鞭张宇。自崆峒派一清真人和武当三人死在疤面人的腾龙剑下之后,两派即选出不少一流高手,四出踩访你们夫妇的踪迹,他们认为疤面人的兵刃是腾龙剑,即使疤面人不是腾龙剑客,也是与腾龙剑客有关之人,只要掳住你们夫妇任何一人作人质,不怕疤面人不就范。”

飘风女侠一听,顿时发出一声不屑冷笑,说:“我确没想到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士,居然也要施展那些掳人作质的宵小行径。”她似乎想起什么,急问:“杜老哥,此地可曾传说疤面人掌毙哈普图三佛的事?”

杜老英雄毫不迟疑地微摇皓首说:“此地尚无人谈及这消息,由甘西万佛峡传至此地最快也需三个月。”

蓦见丽蓉凤目一亮,立即低声说:“那四人又回来了。”

杜老英雄心头一震,说:“我们该走了,最好不要再与他们四人照面。”飘风女侠觉得有理,于是四人同时上马,直向正北驰去。

一连经过两个小村,俱都住满了赶赴嵩山大会的武林英豪,村中树上,拴满了健马,四人只得进入村外的一座小祠堂内。祠堂里面尚称清洁,四人卸下马鞍,放进堂内,取出干粮酒肉,坐在鞍上分食起来。杜老英雄和飘风女侠两人饮酒低议,后天赴会时应该如何支援天麟之事。老英雄看到几人面带倦意,立即示意大家,闭目假寝,调息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嘶蹄奔,将四人惊醒。睁眼一看,天已黎明,立即起身备马,奔出祠堂。这时,官道上,四野问,俱是奔驰马群,势如潮水般,向着嵩山南麓涌去。由于马群过密,飘风女侠四人,不能放马飞驰,直至午后,才到嵩山南麓。山下樵村猎户,平日冷清孤寂,这几天突然热闹起来,遍地蹄痕马粪,到chu马队人群,俱是明日赴会的武林英豪。这些武林英豪,形形色色,红红绿绿,男女老幼,僧道丐尼,山麓间人头攒动,喧声沸腾,令人看了不禁血脉贲张。

举目一看,半山上已有不少轻功稍逊的人开始登山了。女侠、丽蓉和杜冰三人无心细看这些,他们聚精会神,游目细察,在如织人群中,寻找天麟的亮影。这时,飘风女侠的凤目一亮,发现七八丈外的人群中,一个仪态雍容,清丽脱俗的中年道姑向一家竹篱门前走去。

突然,飘风女侠一声凄婉惊呼:“四妹,四妹。”呼声之中,向着人群中的道姑急步挤去。杜老英雄闻声心头一震,转首一看,不觉又惊又喜,清丽脱俗的中年道姑,正是分别多年的玉箫仙子。清丽脱俗的中年道姑,骤然听到这声熟悉的“四妹”,立即停止了前进,一双美目,闪着惊异光辉,循声望了过来。

急步挤在人群中的飘风女侠一见玉箫仙子转首望来,立即举起纤纤玉手,不停地挥动着,同时凄声高呼:“四妹,四妹,是我喊你。”凄呼声中,一双凤目已涌满了泪水。

玉箫仙子一见是飘风女侠,面色凄然一变,立即惊喜凄呼:“大姊,大姊。”凄呼声中,身形宛如游蛇飞驰在草丛间,在人群中一连几闪已到了飘风女侠身前。

飘风女侠看到十数年没见的四妹,心情悲喜激动,已无心注意玉箫仙子身形如云的惊人身法,伸臂将玉箫仙子揽在怀里,仅哽咽的低呼了一声“四妹”,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玉箫仙子看到昔年最爰护自己的大姊姊,顿时伏在飘风女侠的香肩上,竟忍不住珠泪簌然,悲喜而泣了。附近准备登山的武林人物,俱都停足望了过来。

这时,杜老英雄和丽蓉、杜冰已拉着马匹,急步走至飘风女侠和玉箫仙子的身边。杜老英雄见四周围来的武林人物,越聚越多,立即以目示意飘风女侠,这儿不是谈话之所。玉箫仙子顿时惊觉,忍不住急声问:“杜老哥,你们都来了,这些年你们都隐在什么地方?”说着,美目中又滚下两行喜极而泣的泪水。

杜维雄乍见玉箫仙子,心中极为激动,老眼中不禁有些湿润,立即低声说:“我们找一僻静chu再谈吧。”

玉箫仙子和女侠同时游目一看,发现附近围了不少武林人物,玉箫仙子清秀的面庞不觉微微一红,立即说:“我已定好此地农家一间民房。”说着,举起凝脂玉手,指了指山麓一家围有竹篱的小木门。

杜老英雄循着指向一看,立即愉快地说:“这样太好了,就请四妹头前引路吧。”玉箫仙子看了一眼秀美的丽蓉和活泼的杜冰,转身当先走去。飘风女侠四人,拉马走在玉箫仙子身后。围在前面的武林人物,纷纷让至两边,不少人的炯炯目光,在玉箫仙子四女的粉面上闪来闪去。

前进中,飘风女侠四人,仍不时寻视着穿梭的人群,希望能在这些人中发现天麟的身影。但直到走至竹篱围墙的小木门前,依然毫无发现,四人的心情既失望又焦急。飘风女侠四人分别将马拴在门外小树上,然后进入院中。

这时,玉箫仙子将院中右面一间房门推开,让四人进入室内就座。几人尚未坐好,玉箫仙子已迫不及待地急声问:“大姊,你这些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小妹为找你们几乎踏遍了整个中原。”

飘风女侠说道:“我的遭遇说来话长,还是四妹先说你身入佛门的经过吧。”

玉箫仙子一听,笑容尽失,神色立显黯然,轻声一叹,说:“大哥与大姊走后,二姊银钗圣女也负气走了,当时我万念俱灰,也悄悄离开了三姊和浪萍,浪萍曾对我说,他会去梵净山看我,但我却一直等了他六年……”

玉箫仙子说至此chu,美目中已涌满了泪水:“就在第六年的冬天,恩师慧贞子不幸仙逝了,我在几番打击下,看破红尘,继承了恩师的牒钵,并参悟了祖师遗留下来的梵净山绝学凌霄秘籍……”飘风女侠和杜老英雄,两人举目相互看了一眼,想起玉箫仙子在人群中施展的惊人身法,知道目前武林中除了几位修为有素的掌门人外,极少有人是玉箫仙子的对手。

玉箫仙子继续说道:“我下了梵净山,再听不到浪萍的一丝消息。”

杜老英雄神色黯然,轻声一叹,首先插言说:“四妹,你下山的太迟了,我们倒希望你能将浪萍的一身武功废掉。”

玉箫仙子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倏变,急问:“杜老哥,这话怎么说?”

飘风女侠怕玉箫仙子不能骤然承受打击,立即低声问:“四妹,浪萍一直没有去梵净山看你?”

玉箫仙子含汨忿然说:“没有,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飘风女侠黛眉一蹙,不解地问:“既然浪萍没去梵净山,是谁将浪萍的宝衫、魔扇转授给疤面人?”

玉箫仙子一听,面色再度一变,顿时想起江湖上谣传疤面人即是腾龙剑客的话。因此,美目中寒光闪闪,一直惊异地望着飘风女侠,不禁颤声问:“大姊姊,疤面人果真是振清大哥?”

飘风女侠摇摇头,说:“不,那是麟儿。”

玉箫仙子似有所悟,立即转首望着女侠,惊异地问:“大姊,你生了个男孩?”说着,转首又看了一眼丽蓉和杜冰。飘风女侠双颊一红,立即点了点头,接着将丽蓉和杜冰介绍给玉箫仙子。这时玉箫仙子才知丽蓉、杜冰不是飘风女侠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