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裳:「皇上你这话若是叫挑灯姐姐听去,就该去准备寿衣了。」
梁王:「朕也就在爰妃面前敢调侃两句罢了,嘻嘻,上回朕找商队订购了神圣大陆上的衣物,不日将运往上京,届时爰妃在这霓裳宫中,一件一件穿给朕看,可好?让朕瞧瞧哪件最好看。」
月云裳随手拨弄着脸侧垂下的发鬓,提起玉足,私chu春光乍泄,脚尖轻轻往梁王胸前一圈一圈撩拨着,眉目如画:「以臣妾的身段,穿什么衣裳不好看?」
梁王一呆,喃喃说道:「好看……爰妃穿什么都好看……」
月云裳掩嘴笑道:「你这大色胚,上回拿给臣妾穿的那几套衣裙,不该露的全都露得精光,亵裤更是只有一小块透光的三角布料外加两条细绳,臣妾都不晓得那还算不算得上衣裳,要不改天我拿给皇后娘娘品鉴一番?」
梁王:「别,别,爰妃饶了朕这回吧,皇后若是瞧见了,又该数落朕荒淫无度,对不起西梁列祖列宗了。」
月云裳俯向梁王,悄声耳语:「先皇们可没皇上威风,骑在一个六境高手身上肆意驰骋,为所欲为……」
梁王惊醒,连忙把话题扯开:「江湖盛传,北燕长公主,【武神】燕不归,最是跋扈好斗,铁拳之下,罕逢敌手,爰妃可曾与之交手?」
月云裳:「燕不归?那个疯婆娘?我吃饱了撑着去招惹她,她修的可是【霸道】,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一起揍,那年她初晋六境,大举兴兵,讨伐东吴,被挑灯姐姐劝下,两人在边境的酒肆中痛饮一场,临行前,疯婆娘借着酒劲,隔空一拳打断东吴边塞旌旗,吓死个人哩。」
梁王神色古怪:「燕不归是个听劝的?」
月云裳悄声道:「姐姐劝人,无需多言,只管出剑。」
梁王:「旌旗被断,那冷烟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冷姓女子,名烟花,出身东吴将门世家,冷家家主次女,东吴现任三军统帅,她的另一重身份,则是六境修行者,【天枪】冷烟花。
月云裳没好气道:「冷烟花?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无趣的女人了,为了东吴,你让她到妓寨当婊子卖身都成,何况忍一口气?」
梁王:「六境修行者,当今世上怕是没几个嫖得起啊,对了,她和燕不归因何结怨?」
月云裳一叹:「北燕东吴,多有交战,互有胜负,多年来未有兵灾,全赖剑阁居中制衡,她们二人的恩怨却是不止于此,当从一桩旧事说起,皇上可曾听闻,江湖人评价冷烟花,有独枪守孤城的说法?」
梁王:「朕听过,冷烟花擅守,故有独枪守孤城的美誉。」
月云裳微微摇头道:「孤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栋宅院,冷烟花所居之chu,就叫孤城。守也不是守望,而是……守候。」
梁王奇道:「冷烟花守着一栋宅子?难不成东吴地价很贵?」
月云裳白了梁王一眼:「就皇上贫嘴,冷烟花与东吴相国顾佑之子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尔后两家定下婚约,只待顾家之子出使燕国回朝后就成亲,塾料将要出关归国路上,遭匪帮劫杀,最终因伤势过重,客死异乡,可怜冷烟花身披嫁衣,只待夫君迎娶自己,却只迎回了一门棺材……彼年,冷烟花已是五境巅峰,只身入燕,拎回十三颗匪首,祭奠亡夫,她的未婚夫婿,就叫顾诚,那栋本该叫顾宅,如今被她唤作孤城的宅院,就是他们即将成亲的新居,从此冷烟花遣散仆役,只余从小服侍自己的一名丫鬟照料起居饮食,与枪为伴,独守孤城。」
梁王:「如此说来,她与燕国有怨不错,但燕不归又是怎么与冷烟花对上的?」
月云裳:「冷烟花此人,家训极严,自小修行习武,熟读兵书,上代六境强者集体消逝后,她最先晋入六境,那一年,东吴以使节被杀为由伐燕,冷烟花身为锋将,所向披靡,于落马坡伏击燕军增援,把燕军指挥使挑于马下,然而大概她自己也没想到,她杀的,正是燕国当朝太子,燕不归的兄长,燕盛,而燕不归亲眼目睹最为亲厚的兄长命丧枪下,悲愤若狂,竟然由此破开五境瓶颈,以六境拳威,柔生生挡住吴军先锋去势,燕不归与冷烟花数度交手,互有伤势,最后吴国粮草不继,只能退兵作罢。」
梁王也叹道:「个中唏嘘,不足为外人道也。」
月云裳笑道:「皇上也会多愁善感?当真稀罕,疯婆子难缠,但毕竟身为一国长公主,不可随心所欲,除却挑灯姐姐,皇上谨记,还有一个人,绝不能主动招惹。」
梁王:「谁能让朕的【舞妃】也如此忌惮?」
月云裳:「【影杀】莫缨缦。」
梁王正色道:「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六境修行者?统御江湖上所有刺客组织的暗夜女帝?」
月云裳:「不是号称,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刺客,幸好江湖上刺客有刺客的规矩,组织接单子,一不杀平民百姓,二不杀怀孕女子,三不杀人间君王,皇上只要别开罪她,倒是不必过分忧心。」
梁王:「传说她每逢露面,脸上皆覆有面具,那江湖上如何就断定她是个天生尤物?」
月云裳:「此乃沈伤春所言,皇上信是不信?」
梁王:「花瘦搂的那位六境东家,【十丈红尘】沈伤春?那确实由不得朕不信,她见过莫缨缦的真容?」
月云裳:「没人见过莫缨缦的真容,或者说见过,但不知道那是莫缨缦。」
梁王:「那沈伤春岂不是在瞎说?也不对呀,金玉良言沈伤春,销金道尽江湖事,可不是浪得虚名。」
月云裳笑道:「对于修行者其实也没什么,说白了那是沈伤春的一门本命神通,唤作【看破红尘】,可藉由人的体型,骨骼,气息大致推算出年龄,师承,相貌。」
梁王:「像莫缨缦这般女子,最是诱人,若是有那么一天,揭开那神秘的面具,一亲芳泽,细细品尝……」
月云裳:「那皇上你就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