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洗出布巾,为他轻柔擦去头颈溅落的血污。
宋桃在旁默默看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指着叶飘零一身上下激斗过的模样道:“你都不问问他么?”
骆雨湖已经从里面捧出一身新衣,展开为他换上,道:“主君又没受伤。”
宋桃眨了眨眼,一叉腰笑出了声,道:“好,好,好。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我不在这儿碍事了,告辞。”
叶飘零却开口道:“等等。”
她一头,珠翠叮当作响,“怎么,你有何指教啊?”
“乌龟和王八,不是同一种东西。”他正色道,“乌龟不会找王八。”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老娘要回去喝酒了,告辞!”宋桃一拂衣袖,踩着藤屐咔嗒咔嗒走了。
骆雨湖忍着笑将脏了的腰带擦拭干净,绕身为他系上——这里面藏着那把奇型长剑,她分毫不敢怠慢。
“我去看了看那两个人。”叶飘零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放松下来,拉她坐上自己大腿,才闭目轻声说道。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斟满清茶,送到他唇边。
“他俩的功夫都不弱。看起来龙啸更有江湖气,但论武功,袁吉高出一筹。”
估摸着到了该问的时候,她轻声道:“他们和此事有关么?”
“暂且看不出。袁吉可能注意到我,但忙着给歌妓敬酒,怕是在装样子。”叶飘零自语般道,“回来时有个挺难缠的人盯梢,叫我费了些功夫。”
骆雨湖回想了一下他回来时身上的血迹,心道,那人八成已经没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叶飘零道:“早些睡吧,明日起来,咱们去蓝家庄子。”
“是。”她立刻起身,快步过去,叠被铺床。
正当她单膝跪在床边,伸展腰肢去抻被角,放香囊时,叶飘零忽然从背后抱了上来。
她身子顿时一软,可又觉得有些奇怪,不禁轻声道:“主君,你今日没喝酒。”
他低沉一笑,掌心已将她柔韧弹手的臀肉按住,“我喝了酒会要女人,不喝酒,其实也会。”
“那……早先……”
他扯开她裙带,双手一褪,拉出一片白嫩春光,指尖轻抚花蕊,道:“喝些酒,你能痛得轻些。”
骆雨湖心窝一酥,带着满面春意,软软伏低,略略一沉腰肢,将臀儿向上抬起几分,待他爰怜。
依旧是蕊滴蜜露,瓣落琼浆,才迎来玉柱直捣,雪肤霞光。
但这次,到了花枝轻颤,春潮勃发之际,她双手攥着被角紧紧咬在嘴里,忍着嫩牝心儿里那一股接一股钻夯出的酣美滋味,再不肯教隔邻听到。
比起昨夜,叶飘零收敛许多,云散雨收,相拥而眠,时候也的确早了不少。
待到鸡啼之后东方泛白,叶飘零先一步起身,去院中练剑。
骆雨湖扭着惺忪睡眼出来打水时,禁不住想,为何明明每次都是他出大力,她不过是趴着躺着侧卧着,怎么就成了更累的那个?
今日要去蓝家大宅拜访,骆雨湖略一思忖,借了此地花娘妆奁,薄施脂粉,换了一身素白装束,对着镜子将木簪别好,盘发梳作倾髻。
虽未开面,但这已是妇人妆容。
也是她如今的决心。
这天三关郡有个小集,城中颇为热闹,不便骑马,他二人便并肩步行。
热闹日子,云绣布庄必定不肯错过,蓝景麟出殡已过,作为掌柜,想来应当在店面那边。
骆雨湖不禁有些疑惑,此时往蓝家住chu过去,是要见谁。
她悄悄瞄了叶飘零一眼,心道,主君必定有所计较,还是不多问话,跟着过去便是。
不多时,到了蓝家大宅门外,叶飘零上去拍拍铜环,静等来人。
须臾,门房来应。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叶飘零,有事求见蓝掌柜。还请通传一声。”
骆雨湖一怔,在旁轻声道:“主君,景麟……得去布庄主持生意,伯父已然出殡,他还要忙碌生计呢。”
叶飘零的微笑僵柔了几息,跟着朗声道:“在下叶飘零,有事求见蓝夫人。还请通传一声。”
骆雨湖看那门房表情已经颇怪,忙小声道:“主君,他这儿是大户人家,你一个壮年男子,求见夫人……怕是不妥。”
叶飘零浓眉一皱,压低声音道:“那我该求见谁,才能进去?”
骆雨湖一愣,问:“主君是想要见谁?”
他当即道:“见谁都好,进蓝家看看,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
骆雨湖闻言,上前摸出一枚小小香囊,递给那门房道:“老伯,劳驾将这个给少夫人看看,就说……她义父的朋友来探望她,有些事情商量。”
“我家掌柜还没娶亲,哪里来的少夫人?”
她莞尔一笑,道:“即便当下不是,不久也就是了。老伯还是多想想将来为妙。景麟待下人一向大方,被吹了枕边风,可着实不美。”
那门房眯起眼睛,犹犹豫豫转身进去。
片刻后,一个丫鬟拿着香囊出来,塞还给骆雨湖,一连声道:“叶公子,骆姑娘,请进请进,少夫人刚起身,两位这边请,先往厅里坐坐。”
叶飘零迈步进去,若有所思。
前院刚走到一半,旁边忽然过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惊呼道:“这不是雨洛么?你、你没事?我……听说你们胡家……”
骆雨湖忙往叶飘零身侧一靠,低眉顺眼道:“万幸,主君及时救了我。我一路劳顿,病了几日,没赶上送别伯父,实在是万分遗憾。”
那人一见她如今做少妇打扮,救命恩人又是个英俊男子,口称大多为妾室侍婢所用的“主君”,顿时了然于胸,暗叹口气,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想来是找人通传蓝景麟去了。
坐在迎宾厅堂中等了一会儿,茶水刚刚上来,丫鬟正摆着糕点,门外进来了两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