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喇!
叶飘零手臂一挥,已将房间窗子隔空劈碎,旋即长身而起,一个箭步来到蓝刘氏身后,提住她后领挥剑一扫,讲桌上盘碗尽数打落,腾出一片桌面,将她面朝下搁了上去。
旋即,他剑锋一挑,已将蓝刘氏衣服后侧割开,左右一扯,亮出大片雪白中透着乌青的脊梁。
药红薇大惊失色,起身道:“你、你做什么!”
叶飘零凝神细看,指尖拨开蓝刘氏发丝,从头皮检查到腰窝,口中道:“我要看她是怎么中的毒。”
话音未落,他已将女尸衣袖也撕扯下去,从手臂到指尖,寸寸不落细细检查。
回避洒落汤水而离开桌子的众人大都沉默不语,药红薇嗫嚅几句,也不再说话。
骆雨湖快步过去,低头将这本该成为她婆婆的女人裙裤剥掉,鞋子脱下,也在肌肤上仔细寻找着是否有伤口。
燕逐雪退到窗边,远远凝望。
龙啸和袁吉此刻自然顾不上避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挡在出去的路线上,同时细细打量裸露出来的女尸肌肤。
背面转眼检查完毕,叶飘零毫不犹豫在桌上将蓝刘氏一翻,挥手撕掉碍事衣物。
他摆弄起这已死的女尸,就像是在摆弄一头刚被宰了的母羊,目光冷冽,毫无温度。
他检查得极细,蓝刘氏左边奶头根部起了一个红疙瘩,他都会用剑柄抵住按扭两下,凑近看看是不是射进去暗器的针孔。
骆雨湖忙不迭分开女尸双腿,抢先把那羞耻地方扒开,替主君检查。
叶飘零微一皱眉,道:“那地方坐着中不了暗器,不必看。”
转眼尸身已经检查一遍,他目光一转,忽然出剑刺喉,左右一划,将女尸脖颈割开,随手扯过衣裙挡住飞溅污血,扒开伤口,凝望片刻,跟着再在靠下些的位置又割一剑,略做比较,站起道:“她没中暗器,毒是从上面下去的。”
林梦昙颤声道:“可……这桌饭菜,咱们每个人都吃了。”
“不是吃下去的。”叶飘零盯住脸色惨白的药红薇,“药姑娘,方才你唤醒蓝夫人,用的是什么东西?”
药红薇急忙掏出刚才那个小瓷瓶,扒开塞子放在自己鼻下,深深嗅了几口,开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泪眼汪汪道:“这是醒神香,你若不信,我给你,你亲自闻闻。”
袁吉见没人要走,回到桌边,对着血淋林的女尸看了片刻,拿过筷子,挑了一点腥臭的碧蓝色污血,亮在窗口阳光下观望,道:“下毒,未必是在这间屋子。吟宵兄,劳烦去将楼下那两个护卫叫来,我要问问,今日来的路上,还有谁和蓝夫人见过面。”
“不必。”叶飘零离开桌边,道,“她是被灭口的。小爵爷,方才你坐在蓝夫人身旁,她晕倒前,可有什么异样?”
袁吉摇头道:“她那时还在装疯卖傻,满身都是异样。”
叶飘零看向林梦昙,“林姑娘,敢问你过来的时候,百花阁中可有什么异常之chu?”
林梦昙一怔,乌溜溜的眸子左右一转,反问道:“叶少侠何出此问?”
“此地灭门惨案的来由,八成是这两家的秘密被熟人走漏。我先前已经问出,应当是胡夫人,将消息传回了百花阁。既然你们用的花蕊书,一般人并不认得,这消息,恐怕也没人能窃了去。若是走漏,不就是说明,你们百花阁内,出了石更细么?”
龙啸忽然笑道:“还有一种可能。”
叶飘零点了点头,冷冷道:“不错,还有一种可能,是你们百花阁瞧上了这个秘密中提到的宝物,想要据为己有。”
袁吉用筷子拨了拨蓝刘氏面上的毒血,缓缓道:“百花阁擅长毒性药理之术,武学反而平平无奇,能在这里当着我们的面灭口,果然颇为了得啊。”
林梦昙从怀中掏出布囊,腰带里翻出小包,连袖袋的东西都尽数掏出在桌上,双手抬起,道:“雨儿姑娘可以来搜,我身上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其中有防身用的毒物,也有解药,诸位尽可在我身上尝试,若有此毒,我甘心伏诛。”
药红薇也赶忙将随身物件都拿出来,有样学样道:“我、我也一样。”
骆雨湖看了一眼叶飘零,走过去,从头到脚,将林梦昙搜了一遍。
燕逐雪则帮手把药红薇身上探过,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它物。
袁吉并不客气,叫她二人把随身毒物的效果大致说了一遍,对应解药备好,就真的一样一样在她俩身上试过。
毒物入体,即便有解药及时救治,也绝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如此一番折腾,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两位百花阁弟子都是遍体香汗,如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将袁吉叫来的酒灌了几口下去,才堪堪回复三分气色。
林梦昙软软坐在椅子上,无力道:“如此……可否能证明我与师妹的清白?”
“还不行。”叶飘零转脸,看向窗边站着的燕逐雪,“仍有一人,是跟你们一起来的。”
燕逐雪淡淡道:“叶少侠说的,可是我?”
叶飘零道:“此地还有其他新来的人么?”
燕逐雪道:“清风烟雨楼弟子,从不用毒。”
他淡淡道:“你脸上也没挂着清风烟雨楼的匾额。”
她冷冷道:“我的剑在,便已足够。”
龙啸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杀气,忙道:“林姑娘,你来说说,你们如何请动了谢烟雨前辈的高徒?”
没想到林梦昙和药红薇一起往后退开几步,脸上惊疑不定,道:“我们是在去丰州的路上跟她碰见的,我俩商量找清风烟雨楼求助的事,恰好被燕姑娘听到,她问了问情形,就和我们一起过来了。”
燕逐雪神情八风不动,道:“你们要找清风烟雨楼弟子求援,我是,我肯帮你们,有何不妥?”
林梦昙为难道:“那……燕姑娘你究竟是不是……谢前辈的弟子?”
燕逐雪眸光流转,纤长玉指忽然一探一抓,将一根筷子遥遥女干过,拿在手中,道:“看。”
话音未落,那支筷子被她握剑般拿住,手臂一挥,刺了出去。
霎时间,恍如一片春风,拂过凌乱的桌面。
筷子已看不清在何chu,仿佛已经不见,却又好似无chu不在。
叮叮叮叮……一串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