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存在。有些虚假的神明,没有信仰就会消失的。”
“对,真神才能靠沉睡度过漫长的时光。”
薛雷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问:“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这神殿你也没怎么调查啊。”
“我调查了,神像确实变新了。”塔蜜尔的口吻难得显出几分愉悦,步伐都轻快了很多,“我很确定,海洋女神的真身绝对不会在陆地上。”
“呃……所以呢?”
“所以,咱们出海。去下一个传言中有神迹的地方。”
“出海?!那中午咱们还能赶回来吗?”
别的事儿耽搁也就罢了,苏琳每天一次的升级他可不想错过。他等着随机到“锁定”,也急着想要激活“魂交”。
“吃饭的话,在那个岛上也没关系的,那边有招待渔民的餐馆。”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能午睡的地方?我中午需要休息。”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没有实际去过。”
“好吧,我先去叫上欣蒂。”
赌场中的欣蒂,和剑士、舞娘的时候都不同。坐在赌桌边的性感女郎看上去沉静而专注,火红的眸子认真地打量着桌子对面的赌客,就像潜伏在草丛等着扑击猎物的母豹。
但他们在打的牌,更像是卡片桌游。
“啊哈哈哈,我存够了魔力标记,支付一张法阵卡,发动水系魔法——海啸!大姐,你的火精灵守卫受水系额外伤害50%,因此遭受75点伤害,你的生命只剩60点,你输了!”
“啊啊!该死!怎么我玩牌就从来没有神抽过啊!”欣蒂瞬间变得暴躁无比,抓了几下头发,哗啦把一堆筹码推过去,大喊,“给我换英雄召唤师牌组,这次我押五十个筹码,看我一把回本!”
薛雷上去拍了拍她,确定她的注意力暂时转过来后,凑到耳边说了一下之后的行程。
“我不去,”欣蒂皱眉把赌场服务员递来的牌拍在桌上,随便切了几下,“我讨厌水,更讨厌女神,而且我严重晕船,出海保护不了你。”
薛雷本来也不打算带她,只是拿出两个金币,放在她手里说:“我不是要你一起去,这是两个金币,你输光了那五个,就回去帮我照顾拉雅和古莎吃东西。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要去那么远?”欣蒂的神情忽然冷静了许多,歪头问,“塔蜜尔,怎么回事?”
塔蜜尔过来弯腰轻声解释了一下,跟着保证什么一样说:“请放心,我会找个熟练的渔民带我们过去,那附近没有什么暗礁,也不是渔场,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欣蒂转过身,摸牌在手里,跟着丢出骰子,欣喜若狂地大声说,“好极了!我的先手,这次你等着被老娘的召唤兽暴打吧!”
啧,玩上头后,总感觉这女精灵好像觉醒了什么隐藏人格一样。薛雷摇了摇头,跟着塔蜜尔离开。
往港口去就不需要再麻烦可怜的双腿,走到商贸区的一个小广场,他们就顺利坐上了一辆助动马车,向着目的地迅速驶去。
塔蜜尔应该是早就决定了今天的行程,上车后从腰包里拿出几颗药丸递给薛雷,柔声说:“万一不小心溺水,可以用这个临时应急。”
“这……不是恢复斗气的凝气丸吗?”薛雷这会儿还挂着神赐炼药,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东西。
“对,但实际上凝气丸除了大量斗气之外还会提供少量空气给身体,能帮助屏息一段时间。算是个比较冷门的用途吧。有备无患。”
呃……好吧,这个还真是连“神识”都没能告诉他的冷知识。
疯狂减肥的时候为了不伤膝盖和脚踝,薛雷在游泳池里活活奋斗成了浪里白条,海这种浮力大的地方,他有自信用不到这种药。
补充斗气这个功能对他而言,就像伟哥给了太监,所以他只能很客气地收下,装进口袋,旋即就抛到了脑后。
他们的目的地是水鬼海湾外侧,位于航线枢纽上的一个岛屿,因为面积不算太小,已经有人在上面开垦定居,维护着港口一个很重要的灯塔。
虽然名义上那个岛也属于人鱼之冠,但城市本体都没怎么被管理,这个远在外侧的岛屿,就更加自生自灭。
靠着往来渔船和商船的停靠补给,岛上的居民过得还算滋润。
碧雅琳迦苏醒传闻的另一个发源地,就在那座岛上。
海洋三女神在近海地区影响力最大的就是那位“渔民庇护者”,据说异常的神迹,就是在岛上接待的渔民们为了平安归来而祈祷的时候发生的。
送他们过去的那个渔民虽然不是亲历者,但讲述起来口沫横飞的气势,很有种“当时我就在旁边不到两米远”的味道。
坐在船上的薛雷很认真地听着,如果说神像的变化还有可能是宗教成员悄悄召集人手做出来的把戏,那这个传言,伪造的难度就相当高了。
简单地说,就是那天准备出海去远洋的渔民们,在祈祷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女神的指引,预警了一场连最老练的渔民也没有猜到的风暴。
碧雅琳迦的神迹已经太久没有真切出现过,导致最后相信那个预警的渔民还不到一半。
最后活下来的,恰恰就是这一小半。
那天下午突如其来的风暴,被仅有的幸存者称为“恶魔之口”,追逐着渔汛的渔民们就像是被诱入了陷阱一样,转眼便被吞噬的干干净净。那个幸存者也是运气很好,被一群路过的竖尾人鱼捡到,榨干精液后送回到港口,靠之后几年柔不起来的代价,总算保住了性命。
单纯的风暴还可能是强力法师或者魔族在做手脚,但结合那充满神秘感的预警,就足以说明,女神苏醒的现实性。
“我总觉得咱们不需要上岛了。这个阿叔说得就挺详细。”薛雷还是不太习惯这种颠簸的渔船,一阵阵头晕恶心。
塔蜜尔摇了摇头,淡定地望着远方已经出现的灯塔,“耳朵听到的,终归不一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