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聚集的魔力散发出的威压,连有免疫自信的薛雷都不禁感到心脏在抽痛。
不对劲儿,高阶上位的顶级魔法他可是见过不止一发了,怎么其他时候就没有这种胆怯的想法呢?
【因为她正在做前置准备的黑魔法,本来就是超越了高阶上位那个档次的咒文。那是通过足够信仰连接世界本源意志才能借助神的力量发动的魔法,也被叫做神级魔法。正在启动的,是风系黑魔法的顶点,风元素杀伤的终极,名为,温蒂瑟尔的天空肢解之刃。】
哈啊?魔法名这么长吗?都能顶上一段咒文了啊。
【神级魔法都是这样,所以不需要发动唱名的时候,都会用简称来提及,这个魔法也可以叫做风神连击。】
喂,这哪里算是简称了?根本连语义和整体单词都换掉了啊。
【简称是要让人明白提到的是哪个魔法,而不是生造出一个奇怪的复合词。两个法师讨论的时候说起风神连击这样高度精炼的组合,很快就能明白说的是什么,按你的想法生造一个新词温空刃实在是太傻了。】
“塔兰,你这是在以大压小吗?”大魅魔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以为这样我就会怕?”
塔兰果然对得起称号中的幽静一词,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只是汹涌的魔力,依然在快速聚集。
“塔兰!你为了这个只是味道很好闻的软弱男人,要和苍穹魔堡撕破脸吗!你打算发动神咒杀了我?”
等到魔力的波动平稳下来,随时可以进入咒文吟唱阶段,塔兰才开口说:“夏拉,世界,在变化。”
古莎说起过魔族那边的命名方式,贵族不会有太短的本名,好比较容易地回避一些禁忌的咒术,那么夏拉这个叫法,大概就是这位大魅魔的昵称了。
夏拉哼了一声,尾巴在背后甩动,“世界每天都在变化,月亮都和昨天不一样。”
“但这次,是不妙的方向。”
“哈,你们觉得不妙,我们不就会觉得很好?”
“不,都不妙。”
“你骗鬼呢?诺弗莱德大人可没说过这事儿。”
能叫这么个谁也不服的大魅魔恭恭敬敬喊尊称,看来这个诺弗莱德应该就是苍穹魔堡的守护者了。
【猜对了。诺弗莱德·秘窟,三魔将之一,称号“魔钟”。据说是个很孤高的强者。】
嗯,又是魔钟又是洞的,听起来就没朋友啊。
薛雷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既然对方大佬还在老巢,己方大佬已经明牌降临,看来大局已定了。
他弯腰悄悄摸了摸欣蒂的额头,还是很烫,比平时就偏高的体温还要热不少,毒素明显正在失控。
他拿出一瓶女神之露,抱起她凑到嘴边,一边留意着那边对峙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喂给她喝。
这玩意能长时间提升饮用者的自我恢复力,还能短时间提升各种异常状态的抗性,希望喝下去后能对毒素伤害起到一定的作用。
夏拉判断了一下情势,谨慎地说:“好吧,塔兰,世界不妙了,那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塔兰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还真是一个字母都不舍得冒出口。
但另一个声音,接着话头说了下去。
“诸位做客的时候,是不是有点缺乏礼貌啊?”
薛雷吓了一跳,赶忙转头看过去。
一个长发碧蓝长耳尖尖手足纤细样貌精致的女精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正低头看着他怀里中了毒的欣蒂。
“夏拉,你身为前辈,在我的领土将我临时请来帮忙的同胞弄成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不太好吧?”
这女精灵的语调依旧温柔如水,但迷人的眸子中,杀气波涛汹涌。
领土?薛雷一愣,暗暗寻思这地方不是人鱼们打理的自由都市吗?
有资格把这里也说成领土的,难道……
【不用难道了,就是格莱娜·艾普莫拉斯·镜湖,不久前才提到过的守护者,四神使中的水司神使。薛雷,你的运气明明已经非常好了,怎么还是会遇到这种危险局面啊。】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说好的开局为了安全选定的地点呢?说好的新手村呢?这才一个多月,世界BOSS就都纷纷露面了,老子史莱姆哥布林都还没见过面呢啊!
实力有着档次上的差距,夏拉唇角抽动,向后退了几步,眸子的紫色光辉渐渐暗淡下去,“真意外啊,在这种鬼地方竟然也能遇到守护者会议的大场面。还有别的家伙要来吗?”
格莱娜微笑着抬起纤细的手,腕上银镯向下自然滑落,蓝色的波纹逆向往她掌心聚集,转眼间就凝成了一把样式传统古朴、仅有波浪花边点缀在护手上的精灵细剑。
看来虽说称号是听起来很偏法系的神使,这位守护者的战斗方式,好像也是精灵细剑的流派啊,难道又是一个剑圣?
【剑圣的实力等级远在守护者之下,他们是这世界实际意义上的顶层,你不如说她是剑神更合适一些。】
不行……脑子有点乱,一说剑神就想起十里坡。
薛雷小心翼翼地往边退了退,免得一会儿打起来会有什么剑气纵横十万里的玄幻场景把他这可怜蝼蚁不慎波及。
三角对峙的状况,最弱的一方理所当然率先宣告了败退。
夏拉沉着脸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些守护者会来跟我一个魅魔抢粮食。好吧,好吧,虽然这男人味道很好,我就暂时放过他吧。希望有一天,你们到了苍穹魔堡,我再来好好招待。再见。”
没有谁理她。
格莱娜和塔兰对视着,间隔数十米的空旷地面,却仿佛碰撞出了刺眼的火花。
薛雷咽了口唾沫,眼看着夏拉扬长而去,银风铃大脑下线,心想,你俩不是一头的吗?怎么一副随时可能打起来的模样啊?要叙旧找个小雅间坐下喝杯茶不好吗?都长这么漂亮,地位又高,杀气腾腾何必呢?
格莱娜手里的剑尖缓缓指向了塔兰缥缈的虚影,冷冰冰地说:“就剩咱们两个了,有什么话,是不是该好好说一说?”
诶?啥叫就剩你们两个了?我不算人吗?
然后,薛雷就惊讶地看到,银风铃面不改色地贴着树滑下去倒在地上,闭上眼开始装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