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梵在门外站了五分钟,心如擂鼓,他浑身都在冒汗,突然袭来的疲惫让他扶着墙,眼眶窝囊地滚着泪,抽噎着用衣袖抹了好几把鼻涕,才打开门。
玄关处贴心地摆了一双毛绒绒的狗头棉拖——这还是关行那个还在念高中的弟弟去年送的,关行深深吸气,换鞋,脚趾在毛拖里不安又兴奋地动了动,抬手关上玄关的灯。
把拉杆箱安放在客看 回好看的 小说就来.i“.厅一角,掏出某个东西塞进裤兜,一脚将垃圾桶踢到茶几边上,进厨房拿了那杯特地提前温热的牛奶喝掉,捏起楼梯口一根长发端详一下后用纸巾包着放到桌面用杯子压住,哼着小曲在楼梯拐角把羊毛外套和羊毛围巾扔进已经放着黑色大衣的洗衣篮,他一路走一路把开着的灯关掉,如蝗虫嗡嗡过境,将光明卷席而去,徒留绵延的玄夜。
他在房门前顿住脚步。
他们的房间紧闭,门口端放着一个透明花瓶,是新买的,毫无美感地插着几朵馥郁扑鼻的晚香玉。
曲梵弯腰抱起花瓶,嗤嗤笑出了声,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方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次滂沱而下。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曲梵抱着花瓶闪身走进,用背部顶着门,慢慢关上。
关行歪着头看他,脸上并无望眼欲穿的疲惫之色。他出现得那幺自然,仿佛这半年多不曾离开过。他端坐于床,上半身赤裸,下本身埋在大红喜被里,身前摆放着床上电脑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按着笔记本键盘。
曲梵一眨不眨地看着关行,关行棱角分明的脸如今更加清癯,两颊都略微凹陷,长发已攀爬至腰,此刻正懒散凌乱地耷拉着,他看似面无表情,双目深沉,但曲梵敏锐地看到那微红的耳尖。
曲梵抽咽两下鼻子,目不斜视地抱着花瓶走到床边,将花瓶放置在床头柜上,霎时间,饱满圆润、轻滑温柔、强势却又冷清的肉欲之香,将两人重重叠叠地包裹。
关行突然开口了,“曲梵,”他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冷冽,无法磨灭地刻印在曲梵的耳道中,“你刚才站在门口哭什幺。”他挪了挪手边的笔记本,满屏幕都是摄像头的监控,从大门、玄关、客厅、厨房——曲梵还在右下角看到了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他们,居然有四个镜头。
曲梵揉了揉掉泪到略有发痛的眼,瞪着关行,满腹杂乱话头,噎了半天,却是什幺都说不出来。
关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腰将桌子和电脑都搬到地上,长腿一抬,赤裸的身体从被中滑出,盘坐在曲梵的床边,毛发乱蓬的粗大壮硕径直撞入曲梵眼底,让他轰得一下羞得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