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出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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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端不平的,不过是先来后到而已。”贺仙澄走近两步,温婉道,“红菱妹妹莫非不知,此前茂林郡这场计策,就是全赖智信仗义出手,才不致功亏一篑。我那时就与他相熟,他自然待我更亲近些。这种小事,妹妹不必着恼。”

张红菱挑眉一笑,道:“我有啥可恼,他真端不平,我反而更有劲头。他现下疼你不打紧,要是成婚一年,还只宠着你不搭理我,那算我张红菱没本事,活该喝冷灶凉汤。肚子疼也是自找的。”

贺仙澄唇角微翘,仍柔声道:“将来进了一道门,就是一家人,家中几位姐妹,还是应当好好相chu才是。红菱妹妹既然有心同去,咱们这就出发吧。请。”

张红菱满不在乎一摆手,“姐,那我跟我男人去看宅子了,父王问起,帮我支应一声。”

张白莲似乎颇为满意,颔首道:“放心,你去就是。”

贺仙澄站到袁忠义侧面,忽然出手在他腰上暗暗戳了一把,似乎对他作壁上观颇为不满。

袁忠义侧目一望,笑道:“既然决定了,咱们这就走吧。”

他以前风流快活的时候,就喜欢看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如今重温旧梦,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儿会主动为贺仙澄出头。

再者说,对他这样的花丛老手,本就更懂女人肉体的美妙,张红菱那身子修长笔直凹凸有致,到床上摆弄起来,容颜上略败的分毫根本不值一提。反正女人到了极乐之境,大都会五官曲,再怎么绝色容颜,也要变了模样。

而在同样的时刻,乳房膨胀,长腿绞紧,身段只会更媚。

有张红菱稍稍压着点贺仙澄,对他不是坏事。

那宅邸距离将军府很近,领了重要钥匙过去,转眼就到。门口已经挂上袁府的匾额,字迹苍劲有力,看落款,竟是张道安亲笔。只是事急从权,并未来得及形刻,而是用金墨直接挥就,抬头看去,兴许尚未阴干。

这chu宅院占地不大,内部却颇为精致,三进四落,脊墙高低,主屋筑有二层,修着精巧观星台,女居庭院幽静,细竹丛生,主园奇石林立,夏花繁盛。只是能看出前一阵子无人打理,多chu冒着杂草,几位仆人正弯腰抓紧收拾。

这里原本的主人想必是个有些臭钱的风骚墨客,入门影壁上的砖雕,留了一首狗屁不通的七言律诗,大概是实在惹人生厌,人去屋空之后,落款被人铲掉,露出光秃秃一片灰砖。

四下走了一圈,认熟环境,张红菱一直寸步不离跟着,袁忠义也没法和贺仙澄私下交流,索性召集齐这里配备的丫鬟仆役,先叫他们认清这里的当家。

婚礼毕竟尚未举行,贺仙澄和张红菱仍不算主母,袁忠义一个人说了算。他懒得多在这种闲杂俗事上耗神,凭自己认人眼力,从仆人里找了个看着精明能干的,暂代管家,从丫鬟里找个模样俊俏看着也不太傻的,暂做大丫头,给他们两个分了应拿的钥匙,将所有下人月钱当场上涨二成,以资鼓励,便驱散他们干活去了。

等下人散去,张红菱当即蹙眉道:“你也忒大方了,坐地涨二成,一年下来少说多扔好几两银子,都够买个不必给钱的丫头了。”

贺仙澄笑吟吟道:“红菱妹妹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还挺知道节俭持家。”

张红菱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道:“没法子,谁叫我是商贾家的贱民出身,没有打小学武,钱都是一个个铜板赚的,做不来劫富济贫那套。当着闺女还好,横竖糟践的是自家银子,可这要嫁了人,要做当家主母,不留心着点,岂不是要把这诺大的宅子败了。”

“智信胸怀天下,这么一个宅子,可留不住他。”贺仙澄淡淡道,“你要跟着他,可得学着把眼光放开阔些。”

张红菱嗤笑道:“要连个园子都打理不好,我哪儿来的脸去打理更开阔的地方哟。”

贺仙澄微微一笑,道:“那将来你就守着这个园子,为智信好好打理吧。”

张红菱一怔,这才发觉好似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袁忠义肚里暗笑,解围道:“走,去库房看看,咱们清点一下记记账,免得不知道底细,被下人偷了还蒙在鼓里。”

张红菱气鼓鼓撅了撅嘴,一拂披风,大步走在了前面。

可库房钥匙在袁忠义手里,她早早到了,也只能对着厚沉沉的大铁门发呆。

说是赏赐黄金百两,开门进去之后,才知道实际给的还要多些,一口铜皮大箱子里,金元宝在下平铺,一层银锭上托着一百张金叶,五盒金豆子,三斛拇指大小的明珠。

贺仙澄志不在此,兴趣缺缺,扫了一眼,便转头走向门口。

张红菱则被映亮了脸,颇为惊讶道:“父王……这也忒大方了。”

袁忠义暗暗好笑,看来这张道安对许天蓉做媒出嫁贺仙澄一事果然忌惮得很,不仅拱手送出膝下最标致的义女,还大手笔一掷千金陪嫁。

反正是慷他人之慨,以他如今的经历,也不可能过于重视身外之物,伸手一抓,攥起一把明珠,笑道:“你我今日初识,就定下了三生之约,瞧我也没备着什么东西送你,来,拿去请人做个珠花,串根手链,算是我与你的见面礼。”

张红菱黑眸一抬,拿出自己怀中荷包,开口让他倒入,也不客气,道:“父王的东西拿来送我,你倒精明。”

“仙澄,你也过来,咱们之后保不准要奔波在外,各拿些金叶金豆,以备不时之需。”

他取出十五张金叶,一盒金豆,平分三份,与她们一起收好,将剩余财物清点一番,这才锁上箱子和屋门,离开库房。

眼见甩不掉这个尾巴一样的张红菱,贺仙澄似乎不愿再等,就在僻静女居院落的竹林旁道:“智信,如今婚期尚远,我师父的意思,咱们的婚礼最好在距离白云山近点的地方办。红菱妹妹高堂仍在,我父母双亡,我看,咱们chu理完这边的事,不如就往红菱妹妹母亲那边过去如何?”

袁忠义点头道:“好,我漂泊江湖,本就是无根之人,在哪里成家也是一样。只是……咱们这大宅院,可就做不成新房咯。”

张红菱对这决定喜出望外,立刻道:“放心,我娘那里有的是宅子,绝不缺咱们的住chu。你说,咱们啥时候走?”

袁忠义看向贺仙澄,与她略作眼神交流,道:“虽说这次是论功行赏,可陛下美意实在是过于抬爰,让我良心不安。”

他头看向张红菱,含情脉脉道:“尤其是将你这位貌若天仙的掌上明珠慷慨下嫁,实在令我欣喜至极,不知如何回报。红菱,我听说如今大安和蛮子那边的谈判,进展并不太顺,可有此事?”

张红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别开脸庞,道:“好像是蛊宗那边有些麻烦。各部联军的头领更想东进,多占地盘,不跟茂林这个钉子柔碰。可蛊宗不想跟巫门正面对上,又在茂林这边吃了大亏,就想在这儿找回场子。父王也头疼该怎么chu理。”

袁忠义微微一笑,柔声道:“好。我和含蕊之前就跟蛊宗有点过节,既然婚期尚远,我看,不如就趁着离开茂林之前,我来设法再去给蛊宗找点麻烦。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两个护法么,我干脆将剩下两个,连着什么圣女灵童一起杀光,叫他们知道厉害,陛下和蛮子那边的和谈,相信就能容易许多。”

张红菱蹙眉道:“蛊宗有那么好对付么?白莲姐姐上次牺牲了几十个人,连自己都险些搭进去。”

“上次是我对那些毒虫没有防备,吃了闷亏。这次有仙澄协助谋划,我也不再多带随从,免得顾虑太多。这段时间,我就专心办好这件事。红菱,你觉得陛下会准么?”

张红菱略一思忖,双眼一亮,道:“你要是不以大安军的名号,纯用江湖身份,父王就没有不允的道理。你当真要去么?”

“当真要去。”袁忠义顺势抬出另一个早就想好的理由,“白莲中的毒,多半也和蛊宗有关,就是为了救回她的性命,我也一定要跑这一趟。”

张红菱却忽然有些生气,瞪大眼睛道:“你还是为了她?”

袁忠义当然不肯在此退让,情深义重才是攻陷女子的杀招利器,哪怕他待的是别人,让女子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换成我他也会如此,即便当下心里吃味儿,时间一长,也比看到他翻脸无情的模样要好得多。

“我与她关系非同寻常,你又不是不知。我岂能对她中毒坐视不理。”他正色道,“我袁忠义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若连有过情缘的女子都照料不好,还去做什么大事。”

张红菱气哼哼道:“这么看,你不要命去对付蛊宗,保不准只有两成是为了我姐的毒,剩下的,还是要替包含蕊报仇吧?这么个……”

她话到口边,急忙柔咬牙关憋了回去。她嘴上不饶人,但脑子并不笨。张白莲特地提醒过她,如今袁忠义身边最受宠爰的,偏偏就是那个被蛊宗侮辱过的破罐儿,将来成婚之后,比起平起平坐的贺仙澄,反倒是这位如夫人更需要在意。

她可不能蠢到口出狂言惹来厌恶。

憋了半天,她才续道:“你就算对她好,想要为她报仇,总得考虑考虑我俩吧?好歹也是和你定了亲的,你要有啥三长两短,我们可要一起守望门寡了。”

贺仙澄低眉顺眼,轻柔道:“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智信为人机敏,武功高强,放眼茂林周遭,唯有他能平平安安将此事办成。就是西南四剑仙其余二位聚首,也不会比他更好。”

张红菱将信将疑,道:“当真……有这么厉害?”

贺仙澄左右一望,快步捡回一枚石子儿,递给袁忠义,以无比崇敬的腔调道:“智信,都是自家人,就别藏私了,让红菱妹妹,也见见她男人的本事。”

身边的女人自然还是听话些好,该藏要藏,该露也得露,他点点头,扣住石子瞄向一颗半枯老树,笑道:“那树我看得挖了重栽,就让我给下人们省点力气吧。”

话音未落,他指尖一弹,石子化作一道冷电,破空而出!

为显功夫,他特意将功力运得均匀,并未锐利在前。

啪嚓一声,那颗碗口粗细的歪脖子树便从中折断,倒在竹林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