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板起脸看向藤花,忽然拉开架势,脆生生道:“藤花,来,你不答应,咱们先打一架。”
藤花一缩脖子,“我不跟你打,你要看上我男人,我……跟你分就是。”
云霞面红耳赤道:“我不跟你分,他要中毒,我让他日一下给他解了。蛊宗的毒,只有这法子能全都解掉,比噬毒蛊都厉害。”
袁忠义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这次快些赶路,免得素娜带人回去总坛那边。”
他路上盘算,自己有噬毒蛊在身,要是为了骗云霞的身子假装中毒,万一遇到赤毒蛊那样征兆明显的,反倒容易露馅。
不如直接将麦素忒打死,灭口不留后患。
至于中毒跟她交欢这个,找更合适的机会就是。她的尻既然能解百毒,那便更不可能放过这个宝贝。
虽说素娜应该也有同样功能,但三十多岁老骚货,怎么比得了十七岁正当年的小紧牝,只要长了展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次赶路,云霞知道捷径,领在前面骑进林中,七绕八绕,路上匆匆吃了点寨子里带出来的粗粮饼,不及午后,便到了总坛附近。
围墙被烧塌了一半,里面建筑十不存一,云霞还是头一次看到,被袁忠义抱上树梢远远望见,一时竟有些呆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发疯哩?这是……多少年的积累呀……”
藤花小声道:“素娜自己设的计,要我说,她兴许把宝贝都提前弄走了呢。”
云霞握紧拳头,愤愤道:“难怪只是听到风声,飞仙门要来,就说她们要杀我家里人给死掉的母驴报仇,原来……就是为了激我回来,怕我在北边不方便动手!”
袁忠义松了口气,心知当一个人到了自己主动找借口不需要他来圆谎的时候,那念头便已根深蒂固,若是来人拿出证据跟她争辩,反而要让她怒火更盛。
既然要装作畏惧毒物的样子,他略一沉吟,先将云霞带远一些,与她商议如何出手。
云霞江湖经验虽然不足,但脑子还算灵光,袁忠义一番引导暗示,不多时,就让她自己主动把法子说了出来。
他装作完全不知,大喜应和,连连夸她心思机敏,不愧是蛊宗精锐。
事不宜迟,两个蛮女立刻依计而行,将袁忠义带在身后,直接从大门正路,快步迈入。
麦素忒正在指挥干苦工的蛮子收拾废墟,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幸存的物件。
可惜仅有的幸存材料原本在藤花腰上的口袋里,为了骗圣女,他们只挑出些金贵好藏的收着,剩下的,一股脑都扔进了河。
虽说此刻云霞身上没有令牌,但在总坛干活的大都是附近寨子征召或从蛮兵借调,大半都认得圣女。
麦素忒身边的部主,当然更是不会搞错。
云霞按照商量出的办法,气势汹汹快步接近,等有人发现,麦素忒回头,便厉声喊道:“麦素忒!你勾结飞仙门的母驴,出卖联军和各chu寨子,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给被屠了的寨子抵命!”
喊声中,云霞双掌一错,飞身扑上。
部主和苦工不知所措,按规矩,圣女当然比护法要大,可之前不是都说圣女被抓,出了大事么?
就连麦素忒,也犹豫了一下。
他当然不是心里有鬼,而是不明所以。
忽然被扣了那么大一个罪名上来,他当然第一时间便是要愤怒辩驳,而不是将云霞置于死地显得做贼心虚。
于是他出手留了三分余地,也没有去摸身上的兵器。
这就够了。
整个蛊宗,没有人能在出手留三分的情况下打赢袁忠义。
更何况,袁忠义还是偷袭。
醉仙步法施展开来,《不仁经》运功到顶,一招望月掌,就印在了麦素忒的胸前。
他将真气一勾,女干住麦素忒不让他飞出,反手拧住他喉咙不让他说话,头看向云霞,道:“你来亲手报仇!”
云霞一记耳光扇在麦素忒脸上,跟着抽出他腰间还没拔出的弯刀,双手握紧,怒吼一声横劈而过。
锋利刀刃一下便将他拦腰斩断,肚肠淋漓流下,血浆当即泄了满地。
云霞举起手里的刀,大声道:“麦素忒勾结外敌!罪有应得!你们全都走,都去教主那里,去告诉他,麦素忒反了,素娜也反了!他们姐弟俩勾结,要抢蛊宗,所以才设下毒计坑害我!你们去啊!”
看她精神有异,下手无情,寻常苦工早就转身迈开腿跑了起来,那两个部主也当即溜了一个。
剩下那个老成些的哆嗦着道:“圣女,你……你这话是从谁那儿听来的?蛊师……为啥要害你呀?”
“废话恁多!”云霞直接换了汉话,忽然一刀劈下,将那猝不及防的部主也砍掉了脑袋,“看来也有勾结,死不足惜!”
远chu还有没跑的蛮子,当即惊叫着一哄而散。
看这情形,也不知道能有几个信云霞所说。
不管怎样,主要目的达到,袁忠义示意藤花,藤花立刻上前提醒,道:“云霞,这地方不能多呆,赶紧搜身,拿着东西走吧。”
云霞这才如梦初醒一样浑身一颤,丢开手里的刀,蹲下就去搜麦素忒的尸体。
可竟连解毒丸都没找到一颗,倒是部主身上搜出了两颗解毒丸,但已经被血泡透,没得用了。
袁忠义猜测,多半是蛊师担心下面的人被偷袭搜走东西,暂且先将能收缴的都收缴了。
不过这在云霞看来,又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她愤怒地踹了尸体一脚,道:“什么好用的都没有,麦素忒肯定是把噬毒蛊吃了!要不是为了跟自己人动手,他好好的吃噬毒蛊做啥!做啥啊!”
袁忠义微微侧目,心中暗想,今后若是真把这女人带走,必须得设法让她服藤花的管才行。否则她情绪这般容易失控,会成为一个拖累。
她若服藤花,皆大欢喜。
若是不服,那就不如将五毒阴经让藤花练了,把这个棘手丫头直接送离世界为妙。
等云霞发泄一阵,诺大的总坛废墟,除了他们已经不剩半个活人。藤花柔声道:“咱们赶快走吧,刚才逃了的人里,肯定有去报信的。素娜手边人多,咱们还惹不起她。”
云霞木然点了点头,转身时候在袁忠义脸上瞄了一眼,仿佛若有所思。
但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藤花,三人一起迅速离去。
他们并未离开太远,取了马匹后,三人两马绕到山崖后侧,袁忠义施展轻功攀藤而上,猴子一样登顶,跑去另一侧,往下观望。
看素娜他们没有过来,袁忠义这才原路下山,与藤花带着惊愕的云霞,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歇脚。
怕云霞看出什么端倪,他在洞里铺干草时,还不忘说道:“我就知道那山我一定上得去,咱们就在这儿落脚,你们等着,我去捉头狼来宰了,够吃两天,晚上我再去看看,素娜得了信儿,应该会来。”
藤花点头道:“嗯,毕竟这是她的共谋,又是堂弟。”
云霞神情有些恍惚,靠在洞口,看来已经从杀人复仇的激昂情绪中冷静下来。
大概是她过往靠毒物杀人更多,忽然亲自手刃两人,软皮靴子上猩红犹在,估计受了不小冲击。
还是说,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了么?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袁忠义已经不再担心她忽然发现什么破绽。
人是会欺骗自己的。
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其实难上加难,以大多数人的心性,一步错,就只有步步错下去。
袁忠义忙完回来,倒在干草铺上,拉过藤花让她卧在自己怀中,闭目养神。
只要不让云霞有被抓来带着的感觉,他就相信,这女人绝不会主动走掉。
当然,他眼睛虽闭着,耳朵却没合上。
云霞真要打算偷偷溜走,那他还是要出手抓回来,捆好堵住嘴,撕破脸把她当个会解毒的肉娃娃用。
就是带着有些不方便,实在不行,干脆趁着圆镜膏还多,砍了她四肢,交给藤花背走。
大概是《不仁经》的效力所致,一想到娇媚少女被做成个人彘,如戚夫人一样凄惨的模样,他竟心底涌上一股奇妙快意,胯下阳具都跟着竖了起来。
反正此刻没事做,他干脆推推藤花,叫她去让云霞先回避,两人在干草上面翻云覆雨,大肆折腾起来。
袁忠义一边日着销魂蜜螺,一边也没忘了听外面云霞的动静。
迷茫中的前圣女并未走远,就在洞口外面,靠山坐着,一直静静聆听,眺望远方,只在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才微微皱眉,略显着恼地将手,伸向了自己大腿之间……
那轻微喘息淹没在藤花的放浪淫叫之下,但袁忠义刻意听着,自然尽数捕捉。
将养半日,天擦黑时,袁忠义又独个跑了一趟山顶,张望一眼下面。
素娜依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人手太多速度太慢,还是觉得人死不能复生,觉得危险准备逃走。
他等到入夜,暗自决定,明日早晨还不见素娜过来,就另外商量计策,不能一直在此守株待兔。
素娜贵为蛊师,算是附近几十个蛮夷部族的精神领袖之一,久居高位且大权在握之人,可能不够聪明,但一定不会忘记谨慎。
袁忠义沉思片刻,除了随机应变,倒也拿不出什么具体主意。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素娜的下落才谈得上后续。
幸好,次日一早,袁忠义抛下起不来身的藤花,和一脸异样守着藤花的云霞,再次攀山观望的时候,总算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蛊师素娜。
很多人会犯一种致命的思维错误,那便是以自己的眼界,作为衡量的标尺。
没见过可以开碑裂石的掌力,便当这种武功均是山野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