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义静静闭目修炼不仁经,不言不语。她那些动作,和动作背后的心思,他都没有漏过。
但这种女儿家的变化并非坏事,他乐见其成。
次日起来,出发之前,袁忠义等贺仙澄彻底清醒,才说起了之后的大致打算。
贺仙澄本就有所预料,倒也不太吃惊,收拾上路期间,先将当下要紧的事情细细分析,帮他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毕竟霍四方身边已经确定有雁山派高手坐镇,袁忠义和唐飞凤的计划又过于大胆,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都应当考虑进去。
她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大局,所以她学会了妥协。
兴许,这也是一种扬长避短。
廿二晌午,在霍鹰的催促下,大队人马开拔,浩浩荡荡离开唐家堡,沿江北上。
尉迟狰那边已经有探子回报,官军主力正在猛攻悭州蛮子,扫荡各chu城寨,北线守军沿江修筑据点。而剑卫关驻扎的兵马已有三月不曾足额发饷,听闻翼州也有多chu民变,想来无暇西进讨逆。
暂无战事威胁,这批军爷走走停停,开进并不算快,原本的行程拉长之后,约莫要到廿六才能抵达。
这几日,便是袁忠义做准备的时机。
出发当晚,在一chu荒村扎营过夜,和霍鹰已是形影不离的那个丫鬟悄悄找到贺仙澄,商量能否多给些仙丹。
袁忠义早已授意,贺仙澄便头一次给了一个整颗,叮嘱她分细些用,免得仙丹效力过大,肉体凡胎承受不住。
那丫鬟大概是最近的大头都给了霍鹰,药瘾有些压不住,眼见着脑袋上就冒了一层虚汗,目光散乱勉强听完,攥着药丸便一溜烟跑了。
袁忠义这才从暗chu出来,道:“大约何时能对她下手?”
这个“她”,指的自然不会是那个小丫鬟。
贺仙澄略一估量,道:“这次的分量足,应该能顶过明日。墨十一他们出手之后,咱们就先拿下霍鹰。”
“到时候,就叫她私下先变回霍文莺。不然……对着那么一身男装,我可提不起兴致。”袁忠义呵呵一笑,道,“别说,我在心里细细琢磨,那女人换回裙钗的话,生得还真有几分味道。”
贺仙澄没理会这话,低头思索推敲一番计划中的各个步骤,之后略一抬眼,轻声问道:“智信,你对唐飞凤……究竟是什么想法?”
“合作。但,不是跟你这种。”他笑吟吟在她柔软酥胸上摸了几把,“她的野心,才是我要的那一种。”
贺仙澄蹙眉道:“我不懂,究竟有何不同?魔教当年成立,也是为了改朝换代啊。”
“可她没想着推我去当皇帝,也没想着叫我来主持魔教。”袁忠义隔着几层布料捻住她的乳头,轻柔搓弄,“澄儿,你在飞仙门帮香袖chu理事务的时候,我可都看在眼里了。况且,我又不是什么没读过书的莽夫。坐的位子越高,要担的责任便越重。我所求的,是随心所欲,逍遥自在,不是整日埋首在各种公务之中,精疲力竭,连玩女人都不尽兴。”
“真大权在握……想要尽兴,可比做江湖草莽容易多了。”贺仙澄面色微红,这身子被他多次玩弄,近来已愈发敏感,颇叫她心下烦躁,“霍四方可以四chu劫掠良家妇女,供他淫乐。你做了大侠,就不能办这样的事。”
“霍四方不能。”袁忠义笑道,“他觉得他能,所以,他就要死了。别白费功夫了,澄儿,我心中向往的,是你那位兄长贺伯玉,而不是霍四方,不是尉迟狰,不是唐飞凤,更不是当朝天子。”
他凑过去将她下巴捏住,往朱唇上轻轻一吻,“不过你放心,你跟着我,只要真心实意出力,我这人恩怨分明,将来大局已定的时候,会为你安排一个你喜欢的位子,叫你开开心心。像你这样好用又好看的姑娘不多,莫要叫我失望。”
贺仙澄吐舌舔了一下他残留的唾液,将唇瓣一咬,柔柔一笑,恭顺低头道:“绝不会,我整个人,早已绑在你身上了。”
“很好。”他拉着她往所住的营帐走去,“明日墨十一来了,你小心些躲着。兵器不长眼,他们出手都狠,莫要误伤了你。”
“嗯,我懂。”
“你若没什么事,咱们这就歇息吧。”
她步履一顿,轻声道:“智信,我还有些肿着,实在吃不消了。要么,我打些水来为你洗洗,你出在我口中好么?”
他哈哈一笑,将她拉进怀中,道:“就只是歇息。不过你既然说了肿着,一会儿脱了裙裤,我为你运功镇镇。明日还要骑马,那地方娇嫩,可别真破了。”
贺仙澄眸子锁在他的侧脸,没再多言。
入帐之前,她转头遥遥瞥了一眼唐飞凤的住chu,唇角翘起一抹微笑,略显讥诮,跟着,那纤纤玉手将袁忠义的指尖握紧,掀开帘子跟了进去。
他虽说了只是歇息,贺仙澄却没直接睡下。
被他运功消肿之时,她解开衣衫,取下抹胸,顺着他雄壮腰身抚摸下去,为他宽衣解带,灵活小舌紧随其后一路舔过,终究还是用那娇柔樱唇,噙了一口浓浊阳精,媚眼如丝在他面前一晃,丁香勾含,仰面吞下。
廿三上午,日头不出。铅灰色的云帘幕般遮着苍穹,但秋风还算干燥,不似有雨。
霍鹰麾下大队人马继续沿江北上,由部将统领,交唐天童兄妹护着。而她则率着亲兵,与袁忠义一行全部骑马,按预定路线离开主力,走捷径赶往盐渠。
唐家堡附近唐飞凤极为熟悉,青城墨家也是蜀州本地隐士,霍鹰所选的路线即便颇为秘密,一样没逃出他们的预测。
只有一件稍稍出乎预料,也不知是霍鹰昨晚和那丫鬟兴致过高磨了太久豆浆,还是飞仙丹被那丫鬟偷偷用了大半,剩下的压不住她瘾头,上路之后,就是平坦大道,也骑得不快,在马上哈欠连天,不过一个时辰,就叫停休息了五次。
幸好,袁忠义心里清楚,墨家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午后那次休息,他在高chu观望了一眼,前方要穿过一个浅谷,两旁土坡上灌木丛生荒树成林,两、三个赤膊汉子正坐在树下用巾子擦汗。
看来,地方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红娇,唐飞凤亲自护着她,将张红菱安排给了贺仙澄,疯了的鹿灵宝今日状况还好,独个骑马也不曾添乱。
墨家安排的那几个伴当仍是老老实实的样子,坐在最后头喝水。
袁忠义依旧理解不了这些人为何会愿意做到这等地步。
无利,无名,除了所谓的苍生安定,他们一无所得。
可每个人,又都义无反顾,目光之中,没有半点犹疑。
他觉得,自己应当记住这些人的眼神。乱世风云甫动,他想,兴许将来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不多时,休息完毕,霍鹰没精打采下令,亲兵纷纷上马,张罗启程。
一行数十骑,扬着马蹄哒哒慢行,缓缓逼近谷间小道。
“霍将军,前面情形似乎不对。”领头一个亲兵颇为机灵,眼见几个布衣竹杖的汉子走出,当即勒马喊道。
霍鹰怀里抱着不喜欢骑马正皱眉撅嘴的小丫鬟,随便望了一眼,便道:“上去赶开,叫他们别挡道。惊了马,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有三个目中神光内敛的亲兵不约而同策马靠近霍鹰,将她三角护在中央,其中一个沉声道:“霍将军留神了,来的人是会武的。”
“什么?”霍鹰一凛,这才挺直身子,张望过去。
两个亲兵举着马鞭过去,喝道:“滚开滚开,好狗不挡道!没看见军爷要过路么?”
最前一个汉子举起手中竹杖,冷冷道:“没看到军爷,只看到了几条会骑马的狗。”
“什么?”一个亲兵勃然大怒,一鞭子抽了下去,“你个龟儿子说啥!”
嗖——那支竹杖飞了出去,正打在另一个亲兵胸前,撞得他大叫一声仰翻下马。
而留在那汉子手中的,是一把藏在其中的竹柄细剑。
剑光斜斜飞起,鞭子还没落下,寒气逼人的锋芒,便洞穿了那亲兵的咽喉。
“与霍四方同流合污者,杀!”
随着一声暴喝,四边刷啦啦冒出了十几个精壮汉子,其中便有先前赤膊那几位,手中都拿着长短竹杖,杀气腾腾。
袁忠义将功力迅速运遍全身。
墨家的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