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见此便下令道:“立即给水师发信号,让他们不要理会已被建奴遗弃的战船,立即接应左右铳台的步营跨过壕沟,当务之急是要趁着多尔衮新丧的好机会,趁着建奴阵脚大乱的天赐良机,尽可能扩大战果,尤其要摧毁建奴的炮兵阵地!”
“对,一定要优先摧毁建奴的红夷大炮阵地。”陈明遇用力的握紧拳头。
要是对建奴的武器排个号,哪种武器对明军的威胁最大,排第一位的肯定是非红夷大炮莫属,所以一定要趁这机会摧毁建奴的红夷大炮。…
驶入壕沟的水师战船很快就接收到步营的信号。
没有丝毫迟疑,水师战船当即便开过来接应步营。
在水师战船的摆渡下,左右铳台的步营全线出击。
这一切说起来似乎挺长的,但其实也就不到一刻钟。
前后还不到一刻钟,第一队明军就跨过壕沟发起追击。
……
王辅臣夹杂在溃败的绿营兵中间,乱哄哄的往西溃逃。
本来,王辅臣在伤兵营的草榻上躺得好好的,虽说条件是简陋了些,但是胜在不用上战场跟明军真刀真枪拼杀,所以躺得也是有滋有味。
然而老天爷似乎是故意要跟王辅臣作对似的。
王辅臣睡了一觉醒来,营外突然间就骚乱起来。
似乎还有许多人在哭,正在嚎丧?皇父摄政王驾崩了?
听清楚外面的嚎丧之后,王辅臣险些屎都惊出来,跳起身就往外跑。
多尔衮都被明军打死了?这还得了,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他王辅臣的小命非交代在这里不可,他还没有活够呢。
刚刚从伤兵营里窜出来,远处就有一团团的火光闪耀。
“呯!呯呯呯!”一阵密集的排铳响过,仓皇溃逃的绿营兵顷刻间倒下一排。
“入娘贼,都给我闪开。”王辅臣顿时间就急了,两条胳膊就像螳螂的大钳,左右一分便拨开挡在他前面的绿营兵。
这会为了逃命,也顾不上是不是大同镇的绿营兵。
“都给我滚开!”又有一声暴喝声响起,然后另一个浑身包裹着白布的身影也从另外一顶帐蓬里边冲出来。
因为奔跑得急,两人险些就撞了个满怀。
王辅臣定睛看,只见跑过来的竟是姜瓖。
这种情形之下,姜瓖自然是不愿意与王辅臣照面,当即转开身。
王辅臣当即也装成没有看到姜瓖,一边转向别处,一边大吼道:“给我闪开!”
王辅臣迈开一双大腿,奔行如飞,很快就越过所有的绿营溃兵,追上了同样正在拼命溃逃的正红旗的旗丁,甚至还在旗丁中间看到了噶达浑。
王辅臣不敢超过旗丁,只能跟在正红旗的屁股后面。
但是正红旗的旗丁因为披挂着几十斤重的甲胃根本跑不快。
于是,后面的绿营溃兵就慢慢的追上来,明军追兵也越来越近。
听到明军的铳声越来越近,几乎就是在他的屁股后面打响,王辅臣顿时急了。
然而,就在王辅臣准备不顾一切的越过正红旗的旗丁之时,眼角余光却在无意间瞥见了蹲伏在右侧黑暗中的一队人马。
于是王辅臣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再定睛细看,王辅臣终于看清楚。
但只见一队队的八旗汉军手持自生火铳,正静静的蹲伏在一侧。
这还只是一队八旗汉军,幽暗的夜色中,王辅臣隐约看见更远处的野地里似乎还蹲伏着更多的八旗汉军。
一个巨大的问号当即从王辅臣眼前浮起。
难道说这是个陷阱?多尔衮并没有驾崩?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可就有点意思了。
王辅臣悠然回头,只见身后的明军追得更近了。
又一阵红光闪过,随即又是“呯呯呯呯”的放铳声。
伴随着密集的放铳声,落在后面的绿营兵纷纷惨叫着摔倒在地。
王辅臣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装作没有看到右侧的八旗汉军,继续往前溃逃,即然这是个陷阱,他就必须当好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