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还是上次那些话,活下来,然后尽你最大的能耐把天魔功修习成功。”
“遵命。”
韩云溪也没有许太多的诺言,这些东西对白莹月没有作用,他不清楚白莹月这样要求到底在图什么,他隐约猜到,可能和天魔功有关系。
所以无论如何,白莹月要的是进展。
正当韩云溪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莹月却又先开了口:
“吐蕃不同南唐,皇妲己留在你母亲体内的剑气我无意拔出,为保你的安全,我再送份大礼给你。”
还有大礼?韩云溪愣了一下,却没有一丝喜出望外的感觉。
他想起了公孙龙。
有时候礼物,并不意味着好事。
而这两父女,都喜欢送人礼物……
他就看见白莹月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瓷瓶,他刚接过来,再次收纳怀中,却听闻对面传来一声痛哼,却见白莹月居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像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般,啷当地退后了几步,居然噗通一声,双手抱着脑袋双膝跪地跪了下来!
然后白莹月趴伏着的身体随着痛苦的呻吟声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这一切是这么的匪夷所思,一个修为极有可能与皇妲己相当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常状况?
但是,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待白莹月身子逐渐安静下来,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韩云溪身躯如遭雷噬,整个人也腾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因为对面纤手扶着脑壳的,摇晃着身子的白莹月,却已经换了一张面孔!
那是一张完全迥异于白莹月的脸孔,黛眉凤眼,鼻梁挺致,唇如珠玉润泽。
“白莹月”一脸惊恐与茫然地看着韩云溪,那红艳的嘴唇张开,居然声音沙哑低沉地说道:“你……你是何人……”然后仓皇四顾,又喃道:“这里……是哪里?”
再次看向韩云溪,瞬间又低下头去,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我……我是谁?”
韩云溪倒抽了一口凉气。
——
一个月后。
吐蕃嘉州境内,一座破败的寺庙里,院落中篝火噼里啪啦作响,萧月茹一口羊肉吞咽下肚,看向另外一边,坐在一颗木刻佛首上面的韩云溪,开口说道:“不继续往北走了?”
“嗯。”
“为何?”
“你说呢?”
韩云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视线情不自禁瞄向了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的宁流萤,这个白莹月口中所说的大礼。
扫把星!
他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摸向手臂,解开缠着的布带,上面有一道斜斜划过整条小臂的雪茄,但几天前还是皮肉外翻的刀伤,如今那血痂居然开始发痒起来,看来再过两三天就能愈合了。
看着伤口,他不由地继续骂到:狗娘养的,白莹月那婊子,还说送份大礼保护我,老子差点没因为这个婊子送了命。
呼了一口气,韩云溪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母亲,开口说道:“母亲可知,太初门掌门一职已经由皇紫宸暂代了,大哥进入了征南军,如今也已经是致果校尉了。”
姜玉澜那浑浊的双目斜斜地瞥了一眼韩云溪,表情没有任何触动。
曾几何时,她要求韩云溪多些告知她缺失的记忆,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终究会把遗失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想拼凑回来。
然而,五个多月过去了,她不但没有想起任何东西,甚至连她本身拥有的记忆都似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尤其是又一个失忆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加了进来,她不由开始怀疑,造成自己失忆的正是这个儿子。
她也清楚地知道,儿子在骗她,但偏偏她无法求证,反而随着在路上儿子反复地在她耳边喃着,一些她全然不信的事情居然也开始动摇起来,而一些将信将疑的事情,几乎全然信了。
但她无可奈何。
现在问题已经不在于儿子是否骗她了,或者怎么恢复记忆。
问题是那根木头。
看着母亲那毫无波澜的脸庞,韩云溪感到兴味索然起来,再也没有刚开始那种随意篡改母亲记忆和思想的快感了。
随着母亲的彻底屈服,母亲已经全然不像“母亲”了。
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让韩云溪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对萧月茹说道:“我现在想找个门派安置下来。”
萧月茹沉默不语,等待韩云溪继续说下去。
“我的功法已经修至第四层了,内力恢复至,嗯……相当于先天玄阳功第一层吧,这些天能明显感到内力的增长开始迟缓下来了。早前姐姐告诉我,姐姐丹田的伤势已然痊愈,灌注进气海的内力也彻底吸纳炼化了,估计也到了瓶颈了吧?”
按照萧月茹的说法,她的内力已经恢复至丹田受伤前7成的水平了,如此迅速当然要得益于白莹月将他一身先天玄阳功转化过去,而且,很有可能白莹月也灌输了一部分内力给萧月茹,否则哪怕白莹月的功法玄妙,能将他一身内力有效地转化7~8成给萧月茹,但以萧月茹一派之主的水平,他的内力其实了不起也只能让萧月茹恢复到3~4成左右。
白莹月所图为何?
萧月茹点了点头。
其实她倒是蛮乐观的,内力增进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样的进度她已经感到异常开心了,却不知道为何韩云溪如此急躁。
韩云溪也不管萧月茹如何想,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依靠自身修炼,进展太慢了。所以我们必须寻找一个门派安置下来,依靠门派的丹药进行修炼。”
“这就是你让我打探周边门派信息的原因?”
“嗯。”
“那她的事呢?”
萧月茹看向了宁流萤。
韩云溪脸一黑,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冤魂不散的狗东西被我们重创了,没个半年时间休养不好,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他了。”
“也只能如此了。”
韩云溪沉默下来,半晌后,突然拿又说道:“我不甘心!”
“啧!”
萧月茹不由笑道,离开了太初门后,韩云溪突然变得有些孩子气起来,所作所为,却终于稍微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