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阮氏萍身边,取出塞在她嘴里的那团布,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萍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氏萍什么也没有说。
她两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
也许是她意识到他们两个都是光着身子吧,她的脸又红了起来,比刚才黎辉肏她的时候还要红。
柳侠惠抱着她走进里屋,将她放到床上,扯过一床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随后他返回身来查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黎辉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黎芳草依旧昏迷着,她原本不算难看的脸因为柳侠惠的那一拳,左半边高高地肿了起来,像是变成了一个妖怪。
他找出一根绳子将黎芳草的手脚紧紧地捆住,然后拽着黎辉的双脚将他的尸体拖进屋旁的菜园子里。
他使出超能,飞快地用锄头挖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坑,将黎辉埋了下去。
他把屋里地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又去厨房里舀水洗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血迹。
接下来他又提着一桶水进里屋替阮氏萍洗了洗身子,找出几件干净的衣服裤子,两个人都换好了。
做完这一切,他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他的后脑还是很痛,但是谢天谢地,这并没有影响他的超能的发挥。
他从厨房里找到半锅米饭,用碗盛了,拿进里屋和阮氏萍一起吃了。
这时已经到了下半夜了。
他把阮氏萍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说道:“现在总算是安全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再走。”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谢谢你,小侠。多亏了你。”
她掀开被子,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道:“那你……也进来一起睡吧。”
柳侠惠没有再客气,也爬上了床。他们都没有脱衣服。阮氏萍主动靠过来,和他依偎在一起。他们很快就睡着了。
柳侠惠醒过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他坐了起来。
天已经晴了,窗外传来啾啾的鸟叫声,还有远处村庄里的鸡鸣狗吠声。
如果没有昨晚发生的一切,这里倒像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倚在他怀里的阮氏萍动了一下,显然,她也醒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萍姐,早上好。”
“早上好,小侠。”
阮氏萍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也许她想起了昨晚的那些可怕的经历吧。
她很想亲吻一下身旁的这个年轻人,可是又觉得这么做不对。
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
跟柳侠惠同床共枕了一夜,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
她很内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她在想:要是他现在需要女人,想和她发生亲密关系,那她该怎么办呢?
凭直觉,她知道他对她是有兴趣的。
他两次救了她的命,于情于理她都无法拒绝他。
最要命的是,她内心深处也很渴望和他突破那道最后的障碍,亲密地结合在一起。
这时外屋传来了一阵响动,让他们两个吃了一惊。
柳侠惠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冲出去查看情况。
原来响声是黎芳草弄出来的。
她还是像昨晚那样一丝不挂。
她的双脚和双手都被绳子紧紧地绑着,她挣不开,但是她可以靠扭动身子在地上移动。
她成功地移到了厨房里,厨房的后门上的门栓已经被她躺在地上用脚趾头拨弄开了。
只可惜在最后关头她碰倒了靠墙放着的一把铁锹,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柳侠惠抓住她的双脚将她拖回到屋里。
阮氏萍也从里屋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道。
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黎芳草时,她的脸因为愤怒红了起来,她握紧自己了拳头。
柳侠惠害怕黎芳草能听懂汉语,就用英语跟阮氏萍交流情况。
他说,虽然他们可以杀了黎芳草或者将她扔在这里不管,让她自生自灭。
但是最好还是先审问一下,至少要了解清楚她和黎辉到底是什么人。
阮氏萍听了,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审问是她用越语进行的,柳侠惠不时用英文告诉她该问些什么。
刚开始时,黎芳草一点儿都不配合。
无论阮氏萍提什么问题,她都不回答,还用眼睛狠狠地瞪她。
柳侠惠只好去厨房拿来一把切菜刀和一块磨刀石,当着她的面开始磨刀,还时不时用那把刀去砍一个桌子腿,像是测试锋利的程度。
黎芳草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实了下来,开始回答问题。
到后来她好像想开了,问什么答什么,甚至连没有问的都说了出来。
她说的那些事虽不是惊天动地,但是也让柳侠惠内心感叹不已。
原来黎辉不是黎芳草的丈夫,而是她的亲弟弟。
他们以前是住在木登堡的,长大后黎芳草嫁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她的丈夫姓李。
十年前他们的父母去世了,她丈夫和弟弟黎辉都被征招入伍,去跟越共打仗。
后来她丈夫战死了,黎辉的脚被炮弹片击中,成了瘸子。
他领到了一笔钱回到家乡,想娶一个媳妇过日子。
只是他的钱不够多,又是残疾人,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钱花光之后他只好来投奔姐姐,跟她一起住。
黎芳草没有孩子,有田有地,又身强力壮,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温饱不成问题。
丈夫去当兵的这些年,她耐不住寂寞,跟不少男人睡过。
她的名声因此在本地变坏了,丈夫死后,没有本地的男人愿意娶她。
后来她就跟亲弟弟睡在了一起,两人像夫妻一样过起了小日子。
她和弟弟都非常痛恨越共。
昨晚她看出来了,这一对来她家讨饭吃的男女肯定是被追捕的越共分子。
她本来的打算是把他们绑起来送到木登堡的驻军那里去,说不定还能领到一些赏金。
可是弟弟黎辉不同意。
她知道弟弟的意思,他是看上阮氏萍了。
她自己见了柳侠惠健美的身体,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
于是姐弟俩商定,先把这对男女睡了再说。
这就导致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柳侠惠心想:在这乱世之中,很多罪行都被忽略了,因为生存是第一位的。
严格地说来,这姐弟俩也不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强奸罪在和平年代不过是判两三年徒刑,够不上枪毙。
他们甚至可以说是战争的受害者,这年头很少人能逃过命运的摆布。
他低声跟阮氏萍商量,问她能不能放黎芳草一条生路?
她点头同意了。
柳侠惠把屋里能吃的东西都找出来放在黎芳草的身边,还舀了几碗水也放在一起。
他又搬来很多干柴堆在一旁,点燃了一盏油灯,放置在一个小板凳上。
他通过阮氏萍对黎芳草说道:“你弟弟已经死了,就埋在屋外的菜园子里。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要是想活,就把这盏油灯吹灭,然后靠这些食物和水生存下去,等候别人来救你。你要是想死,那就弄倒这盏油灯,引燃这堆柴火。”
说完这些话,他就和阮氏萍手拉着手离开了。
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黎芳草正好也向他看过来。
她的眼光里似乎有一丝感激他的意思,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心酸。
到了外面,柳侠惠再一次将阮氏萍背在背上,两手托住她的屁股飞快地奔跑起来。
他一口气跑了七八里路,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黎芳草的家,那里已经升起了一股浓烟。
她没有选择活下去,而是选择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