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侠惠昨天夜里睡得晚,今天起床后又跟戚桂芳和朱淑红大战了两场,现在他困得要命,哪里有心思关心身旁的人和事?
他坐在行李箱上,手抓住旁边的木头座椅的靠背,闭上眼睛想打一会儿盹。
可是他一下子很难睡着。
他眼前老是浮现出戚桂芳结实的大腿和朱淑红肥白的屁股,这么想着,他的睡意也没了,鸡巴也开始硬了起来。
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坐姿,以免被旁人发现了他的丑态。
“这位同志,能让一下吗,我想过去。”
柳侠惠正在心里意淫着,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睁开眼睛一看,是一张极为漂亮的女人的脸。
她大约二十五六岁,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好听。
她身穿着军服,但是没有领章和帽徽。
他猜想,她应该是在某个跟军队有关的单位上班的,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是教师就是技术人员。
她带着两个塞得满满的大旅行袋,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草绿色的挎包,移动起来非常不便。
他扭头看了一下,她要去的那个车厢的人更多,她带着这么多行李无论如何是挤不过去的。
他估计她并不是真的要换一个车厢,而是想去两个车厢交接处的厕所。
火车上这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上厕所也得带着行李走,不然贵重物品会被人偷走的。
她一个妙龄少妇,一个人带着这么多行李,也够可怜的。
他决定帮她一把。
“这位同志,您是要去那边上厕所吧?我看你不如把手里的行李留在这里,我帮你看着。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少妇被他说中了心事,很不好意思。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她的脸刷地红了。
可是她确实需要帮助,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看了柳侠惠一眼。
他很年轻,像是个学生,不太可能是坏人。
“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同志。”
“不客气。”
于是她把自己的两个旅行袋挪到柳侠惠的脚边,只背着那个草绿色的挎包往厕所的方向挤去。
她可能是太累了,想抬腿跨过他的行李箱却没有成功。
柳侠惠见了,站起来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往上一举,她这才跨越了过去。
漂亮少妇上完厕所后回来,柳侠惠邀请她和自己并排坐在行李箱上。
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得知她姓陈名叫陈香莲,这次是从部队复员回北京去。
她好像不愿意多谈自己的情况,柳侠惠表示理解。
于是闭上眼睛接着打盹儿。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停在了一个小站上。这时陈香莲突然惊叫了一声,把柳侠惠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
“我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我刚刚领到的两百多元复员费!”
陈香莲带着哭腔说道。
她边说边举着她的草绿色挎包给他看,挎包的底部被人用刀子划了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
很显然,小偷趁她打瞌睡时,将她放在挎包里的钱包给偷走了。
柳侠惠赶紧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有可疑的人在她身边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
这时一个农村老太太说道:“我看见两个小青年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们偷东西。”
“他们长得什么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的头发很长,穿黑色的衣服裤子,里面穿的是花格子衬衫。” 那个老太太答道。
这时车厢的窗户是开着的,有几个小贩在车窗外叫卖各种吃食。
柳侠惠赶紧把头伸到车窗外,扫视站台上的那些人。
他的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人正在往这个小车站的出口走去。
那人离得太远,又是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穿了花格子衬衣,但是那人的头发确实有些长。
这时列车长发车的哨音已经吹响了,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柳侠惠来不及多想,回过头来对陈香莲说道:“陈香莲同志,我看见那个小偷了。你放心,我去帮你把钱包追回来。咱们到北京车站再见。”
说罢他不等她回答,噌的一声,就从车窗里跳了出去。
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他似乎是凭空飞出车窗的。
火车开动了,陈香莲只好又坐回到柳侠惠的行李箱上。她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旁边的旅客见了都很可怜她,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陈同志,你不用太着急。那个男同志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好人,他一定能帮你把钱包找回来的。”
“这帮小偷,简直太猖狂了,搞得大家出门都不安全,公安部门也不管管!”
“要我说,这帮坏蛋就该狠狠地治一治。最好先揍一顿,打断他们的手脚,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举双手赞成。对了,你们发现没有,刚才那个同志长得是不是很像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
“对啊,还真是,他跟柳侠惠太像了。只是,柳侠惠是大名人,还是四届人大代表,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呆在这种破车厢里呢?他最起码也得坐卧铺啊。”
刚才柳侠惠跟陈香莲聊天时,说自己的名字是肖侠。
陈香莲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也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像那个在报纸上出现过多次的大名鼎鼎的柳侠惠。
她不禁期待,肖侠就是柳侠惠,那该多好啊。
她这次从部队复员,是因为家里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她从一个生活优裕的高干子女,一下子沦落到了无依无靠,受人歧视的悲惨境地。
她很不甘心,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
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帮她一把啊!
肖侠看起来人很不错,值得信任。
只是他太年轻了,不太可能是她需要的那个男人。
唉。
火车又行驶了七八个钟头,终于到达了北京车站。
下车时,陈香莲遇到了困难。
柳侠惠的那个行李箱很重,她根本提不动,而且她自己还有两个大旅行袋。
好在旁边的好几个旅客都热情地帮她拿行李,她才顺利地下了火车。
他们一直把她送到北京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才告辞离开。
陈香莲坐在广场上,守着一大堆行李,又开始犯愁了。
她不知道肖侠什么时候能来,要是他第二天才来,难道她要在这里等一晚上?
她因为钱包没了,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早饿得不行了。
想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
远处有几个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执勤人员,他们的神色冷漠地打量着她和其他的行人,并没有主动过来关心她。
广场上人来人往很热闹,那些路过的人纷纷对她射来好奇的眼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向她提供帮助。
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即使有陌生人愿意来帮她,她也不敢轻易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