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惠心想:那怎么行?
几个小时可能会发生很多意料不到的情况的,他不能在这里傻等。
他问郑大姐她们三人道:“你们知道自己住的房间的具体位置吗?快指给我看!”
郑风容把他领到楼房的另一面,指着六楼的一个窗户说道:“应该就是那一间,不是那一间就是旁边的那一间。”
柳侠惠仰头一看,发现这栋楼里房间的大小和规格几乎都是一样的,每间房都带有一个水泥做的小阳台。
如果他使出超能,应该可以从下一层的凉台爬到上一层的阳台上去。
他来不及多想,退后助跑了几步,呼的一声腾空跳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二楼阳台的边缘。
郑风容林慧青和郑明芝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站在下面张大嘴看着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其他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全都围了过来,站在底下看着,一边看一边大声地为他喝彩。
只有那个警察在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声叫道:“You!What do you think you are doing?You are going to kill yourself,come down immediately!”
(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么做会要了你的命的,立刻下来!)
柳侠惠没有理会那个警察。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的栏杆上,两腿用力一蹬,双手勾住了三楼阳台的底部,然后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起来,爬进了三楼的凉台。
他如法炮制,就这么一层一层地往上爬,只用了几分钟就爬到了六楼的阳台上。
他一心要去救陈玉姑,将自己有(轻微的)恐高症这件事都给忘了。
下面的那些人看得心惊肉跳,等到他爬上去以后,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警察都为他鼓起掌来。
他们还对郑风容她们几个人伸出大拇指,称赞她们的朋友真是好样。
柳侠惠进入房间后,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试了一下,只有一盏灯能打开。
借助微弱的灯光,他能看见屋里的情形。
因为窗户和洗澡间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片。
但是没有陈玉姑的踪影,他有些心慌了,开始大声喊叫:“玉姑!玉姑!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
他想打开通往走廊的门,可是门被挤压得变形了,打不开。
他用力踹了几脚,硬是把门踹裂开来,碎成了好几块,这才从屋子里来到走廊里。
走廊里没有灯,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一边喊一边慢慢地靠着墙摸索:“玉姑!玉姑!你在哪儿?”
就这么找了大约十多分钟,还是一无所获。
他想要是陈玉姑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在这附近,说不定是被困在其他的楼层了。
他现在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连照明的手电筒也没有,看来只能等消防人员上来救她了。
正准备回到屋里去时,他的脚碰到了一堆柔软的东西。
他蹲下来一模,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胸口,有心跳,也有呼吸。
不过,这个女人不会是陈玉姑。
她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儿,身材也比陈玉姑高大,体重至少在160斤以上。
于是他将她抱起来回到屋子里,放到一张床上。
借助微弱的灯光,他能看见这是一个金发碧眼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
这时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开始说话了:“Who are you?What are you doing here?”
(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侠惠用英语告诉她,自己是这里的房客,有一个朋友可能困在这里面了,他是来找她的。
女人说她叫特蕾莎,是这家旅馆的经理。
地震发生时她锁好了保险柜正准备下楼,结果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
她说她昏过去之前看见楼梯被毁坏了,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一条腿不能动,一动就痛,应该是骨折了。
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楼梯间爬到了走廊里。
柳侠惠告诉她,自己是从外面的凉台上一级一级地爬上来的。
他向她描述了陈玉姑的模样,问她有没有看见过这么一个人。
特蕾莎说没有,刚开始时这里的楼梯并没有坏,旅客们应该有时间跑出去。
柳侠惠补充说,他的朋友刚开始时确实已经跑了出去,后来又返回来取一件东西,这才被困在里面的。
她想了一下,说她似乎听见楼梯间里传来女人的喊声,可是她听不清楚。
柳侠惠忙问:楼梯间在哪里?
特蕾莎说就在离她刚才躺的地方不到30英尺处。
她又说,她有一个手电筒掉到地上了,应该还能找到。
于是柳侠惠又回到走廊里,用手在刚才那一块地方仔细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个手电筒。
拧开手电一照,他很快就发现了通往楼梯间的门。
从第五层到第六层的楼梯已经断裂了,完全不能通行,而且下面到处都是碎裂的水泥和砖头,即便他想跳下去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也害怕下去容易,再想上来就难了。
再说特蕾莎还在上面,他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用手电照筒往下照着,仔细地搜索他所能看见的范围,没有发现任何人。他只好再次喊了起来:
“玉姑!玉姑!你在哪里?”
等喊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听见了微弱的回答:“侠哥,是你吗?我在这里!”
他终于发现了她的位置。
她坐在地上,脸上身上头发上全是灰土。
但是听声音她应该没有受比较重的伤,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她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第六层上,他说他是从外面的凉台上爬上来的,是专门来找她的。
陈玉姑一听,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自从结婚之后,她一边积极地工作,一边温柔地照顾丈夫,尽一个当妻子的责任。
丈夫对她很好,她和他相敬如宾,至今都没有吵过嘴。
但是自从生下孩子后,她常常会想回忆起她和柳侠惠之间的那一段短暂的热恋。
有一次和丈夫过夫妻生活时,她被情欲所迷,竟然喊出了侠哥的名字,幸亏她丈夫没有听到(也许他听到了,没有吱声)。
为此她心里常常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淫荡了,有了这么一个好丈夫竟然还要贪恋那种不着边际的爱情。
这一次和侠哥同在一个代表团出国访问,她心里既是期待又是为难。
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应该沉迷于旧情,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非常向往侠哥温暖的怀抱,向往那种自由奔放的不顾一切的情欲。
万万没有想到,她来到美国后会赶上地震,她的侠哥为了救她,竟然不顾危险爬进了这座危楼。
她心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她,她和侠哥之间的姻缘还没有断呢?
柳侠惠此刻却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
他叫陈玉姑在这里等着,不要离开,自己马上回到了那间屋子。
他告诉特蕾莎,说他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他会把她们一起救走的。
说罢他就把床上的毯子和床单都撕成一条条的,然后接成一条长绳。
他害怕绳子不够长,又去把隔壁的几个房间里的床单都拿来了。
这一次他不用踹门了,因为特蕾莎是旅馆的经理,她身上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特蕾莎向这个年轻人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可惜她因为腿骨骨折,只能旁观,无法帮到他。
她盯着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心里很是惊奇。
他的动作怎么能那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