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尽头的城楼沐浴在绚烂的霞色里面，好似镶嵌上一层璀璨的金边。</p>

“班头，你今天气色很好啊。”</p>

习惯性叫陈牧“班头”的张阿伟一时忘了改口，望着丰神俊朗的陈牧惊讶道。</p>

当然，小伙子更多的是羡慕。</p>

尤其街上过往的妇人们频频看向陈牧，让他羡艳不已。</p>

也不知道这份待遇他什么时候能享受到。</p>

不过早上娘亲在看到陈牧后，却一反常态的失去了往日热情。</p>

好像刻意躲着对方，不敢去看陈牧。</p>

而且临走的时候，娘亲好像换了身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疑惑不解。</p>

陈牧淡淡一笑：“这是爱情的滋润，你以后会懂的。”</p>

“呃……”</p>

被无形间撒了狗粮的张阿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暗叹一声单身狗活该被欺负。</p>

陈牧取出一张银票塞给他：“我给你列了一份外衙捕快的名单，这几日你请他们去喝酒，不想去的无须勉强，如果可以的话，去逛逛青楼也行。”</p>

“这是干嘛？”张阿伟不解。</p>

陈牧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现在脚踏两只船，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到时候得你帮我了。</p>

这六扇门可不比县衙，里面条条框框的规矩太多，你得好好学一阵子，跟他们搞好关系。”</p>

“哦，我明白了。”张阿伟点了点头。</p>

陈牧继续说道：“现在我不会将你提升成领班什么的，你就继续当小捕快，去跟着王发发。”</p>

“王领班？”</p>

“对，这家伙的能力很不错，现在八九成是服我的，你跟着他能学到不少。”</p>

“好。”</p>

对于陈牧的安排，张阿伟没有任何质疑。</p>

这时，陈牧语气严肃了许多，沉声道：“记住一点，别恃宠而骄，老老实实的干活，王发发让你做什么，你要尽职尽责的去做。如果实在有问题的，再来找我。</p>

另外，如果说与其他同僚产生了矛盾，先听王发发的，然后你再做决定。</p>

与同僚关系混熟后，隔三差五要和他们喝酒，但不要每次都主动掏腰包，按照你自己的把握去请客。</p>

其实青楼这地方真的很不错，就算你要当老实孩子，也可以陪他们去。</p>

平日里多在京城转转，多了解一些八卦什么的……”</p>

听着陈牧循循教导，张阿伟用力点头，将对方的告诫记在心里。</p>

这世上除了娘亲以外，他只信任陈牧。</p>

某种意义来说，陈牧就像是在扮演一种“师父”或者“父亲”的角色。</p>

两人路过洪大郎家时，陈牧抬头看了眼二楼窗户，然后等待片刻，确定不会有水泼出来后，才和张阿伟离去。</p>

“这家夫妻有点问题。”</p>

陈牧淡淡说道。“男的叫洪大郎，是个卖包子的。女的叫银链，曾是个青楼女子，我会让你和王发发暗中调查一下。”</p>

“有什么问题？”张阿伟好奇道。</p>

陈牧微微一笑：“这家女主人在我上任第一天就勾引了我两次，目的还不清楚。前天下午我进去她家屋子，发生了点暧昧关系……”</p>

听到“暧昧”二字，张阿伟看向他的目光颇为怪异。</p>

嫂子那么漂亮，班头都出来偷腥，而且还一副很坦**的正人君子模样，让人佩服。</p>

“那个银莲的女人有强迫症。”</p>

“强迫症？”</p>

张阿伟听不明白。</p>

陈牧点了点头，回想起前天下午去她家时的场景。</p>

当时他进入屋子后，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对方的屋子太过整洁。</p>

整洁没有错，但实在太过整齐了。</p>

无论是桌椅的位置，茶杯的摆放，墙上的对称装饰品，以及财神爷面前的金元宝摆放位置……可谓是整齐到了极致。</p>

就好像稍微有一丝丝偏移，都会产生一种很强的违和感。</p>

足以说明这女人有严重的强迫症。</p>

而且当时为了验证心中猜测，他故意将金元宝随意扔放，等从卧室出来后，便看到金元宝再次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财神爷面前，整齐的让人头皮发麻。</p>

而这种女人，竟然会嫁给一个驼背老男人，实在让人想不通。</p>

至于那个洪大郎，经过他的小小试探后，看起来很正常。</p>

至少从表面看是个忠厚老实人。</p>

对了，还有那王婆。</p>

这个老银币其实在他进入银莲屋子后，便趴在窗户上偷偷观看，跟个偷窥狂似的。</p>

真当老子傻得什么都不知道？</p>

这老婆子也有问题。</p>

“洪大郎、银莲和王婆都查查，别惊动他们，如果有亲戚什么的，多打听打听。”</p>

“嗯，我知道了。”</p>

“对了。”陈牧眸中涌现出丝丝精芒。“那个李堂前也多留意一下，可以和他亲近，但要保持距离。”</p>

张阿伟眨了眨眼：“他不是你的助手吗？而且好像也挺老实的。”</p>

“老实？”</p>

听到这话，陈牧嗤鼻一笑，“上任前一天，就告诉我‘原本外衙总捕位置是冷天鹰的堂兄’，你见过有这么老实的人？”</p>

“所以，他是……”</p>

张阿伟似乎明白了什么。</p>

陈牧无奈摇头：“这个冷天鹰啊，没那么蠢，但是也没那么聪明，太小心眼了。估计是有人提前给他说了什么，才对我如此防备。”</p>

张阿伟内心复杂。</p>

原本他想着跟陈牧一样飞黄腾达，当大官。</p>

可目前看来，恐怕刚进入官场，就被耍的团团转，估计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p>

……</p>

两人来到六扇门，王发发正在门外等候。</p>

陈牧将他叫进办公小院内，随意问道：“王领班，我这位小兄弟你们已经熟悉过了吧。”</p>

“张老弟。”</p>

眸中带有异色的王发发朝着张阿伟打了声招呼。</p>

张阿伟笑着抱拳回礼。</p>

陈牧倒了杯茶水，递到王发发面前：“我这小兄弟就先跟着你混了，给你跑跑腿，你尽管使唤便是。”</p>

一听这话，王发发先是一愣，随即惶恐道：“不敢不敢，我怎么能……”</p>

“王领班，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什么了。”</p>

陈牧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将茶水塞进对方手中，“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好好栽培一下。”</p>

杯里的茶水是冷的。</p>

但此刻王发发的身子却是热的。</p>

望着陈牧坦然信任的目光，王发发神情复杂，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一咬牙仰头饮下，抱拳道：</p>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