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发发倒也不是蠢人，瞬间便明白了陈牧是让他对张阿伟进行野蛮式的改造。</p>
“另外你去许大人府上做份笔录，我已经说好了，详细询问许夫人这一个人月内见过什么人，去过哪儿。当然一些隐私事情如果不愿说，就别问了。”</p>
陈牧交待道。</p>
王发发郑重点头：“卑职明白。”</p>
陈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进入关押着张阿伟的小屋。</p>
屋内，张阿伟依旧被铁链锁着。</p>
不过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看到陈牧进来后，羞愧不已：“对不起班头，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我……”</p>
“行了，不关你的事。”</p>
陈牧拉张椅子来到他面前坐下，淡淡道。“这铁链就先锁着吧，等我找到解蛊的办法再放了你。”</p>
“嗯，我听班头你的。”张阿伟点头。</p>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p>
张阿伟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在龟壳里闷声不吭。</p>
而陈牧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许久之后，张阿伟终于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喏喏开口：“班头，我会不会被斩首。”</p>
“你喜欢那个叫小仪的丫头？”</p>
“啊？”</p>
张阿伟抬起头，望着陈牧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低下头闷声道。“我没有，我就是看她可怜。”</p>
“她让你想起了小荨姑娘对吧。”</p>
陈牧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望着这个比他小两岁却还像个长不大男孩的兄弟，眼神复杂。</p>
张阿伟沉默。</p>
他长得不帅，也不丑，是一副很大众的脸，完全没有继承到他母亲的良好基因。</p>
这种人放在电影里，也是跑龙套的。</p>
“我这么跟你说吧，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英雄救美的次数也就那么两三次。因为你是捕快，职业原因，所以遇到的可能多一些。”</p>
陈牧说的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却发现没水了，只好嚼了两片湿润的茶叶，继续道：</p>
“但即便你是捕快，也不可能在某段时间内，频繁进行英雄救美。</p>
一次是机遇。两次是运气。三次就有问题了……”</p>
张阿伟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惊诧道：“班头，你是说小仪姑娘有问题吗？”</p>
“没，我只是给你陈述一个道理。”</p>
陈牧认真盯着他。“当一个人，频繁遇到英雄救美这样的好事，那只有两种情况。</p>
第一，他是主角。</p>
第二，大概率有人盯上他了，把他当成了工具人。工具人你了解吗？想想小荨姑娘。”</p>
张阿伟低头不吭声。</p>
这是他不愿回忆的往事，人生中最悲伤的一次恋爱。</p>
陈牧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他的面前：“我们先用排除法，你先照照镜子，你长得如何？”</p>
“……一般。”</p>
“你叫什么名字？”</p>
“……张阿伟。”</p>
“有什么绝色美女喜欢过你吗？或者跟你发生过亲密接触什么的，再或者你们偶遇过。”</p>
“……没有。”</p>
啪！</p>
陈牧拍了下手掌：“那不就得了吗？你天生就不是主角的命，哪有那么多英雄救命的桥段给你？”</p>
面对陈牧接二连三的现实打击，张阿伟忽然有点想哭。</p>
这活着的意义没了。</p>
陈牧语重心长道：“成熟一点吧孩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到时候让你娘亲来给你说教。那个小仪我会去调查的，在我没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别再想她了，懂吗？”</p>
“嗯。”</p>
张阿伟默默点头。</p>
“好孩子。”</p>
陈牧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出了屋子。</p>
屋外，听到里面对话的孟言卿俏脸一片复杂。</p>
看到陈牧出来后，她主动上前，低声道：“对不起陈牧，我……”</p>
“来，我有些话跟你单独说说。”</p>
陈牧拉着她，问黑菱要了一间独立的小屋，隔音效果比较好的那种屋子，里面还放有一张大床。</p>
进入房间，陈牧疲力的躺在**，微阖着眼眸。</p>
孟言卿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一气，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说话，好似睡着了一般。</p>
莲步来到床榻前。</p>
望着陈牧眉宇间浓郁的疲惫之色，她轻绞着青葱玉指，低声道：“小伟他……如果不合适的话……”</p>
“慢慢来吧，性格都是你培养的。”陈牧声音慵疲。</p>
孟言卿轻咬着唇瓣。</p>
她曾经让张阿伟跟在陈牧身边，就是希望儿子能有出息，但是她也没想着拖陈牧的后腿。</p>
就如陈牧所说，张阿伟的性格太局限了。</p>
在她从小教育下，小伟的性格比较直，以前当小捕快的时候就与其他人不合群，县太爷也不待见他。</p>
后来还是因为陈牧的上位，才让张阿伟站稳了脚跟。</p>
而且由于家庭的原因，平日里只要遇到妇女被欺负，他都会一腔热血的冲上去。</p>
在青玉县有陈牧罩着，基本不会出事。但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张阿伟的性格问题便被瞬间放大。</p>
县城毕竟和京城不是一个级别的。</p>
陈牧罩不住他。</p>
哪怕是六扇门总捕，但在天子脚下什么都不是。</p>
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张阿伟才酿出了今天这个祸患，给陈牧造成了极大的困扰。</p>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p>
“性子太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侠义心肠也不是坏事，我只是希望他能稍微变聪明一点就好。”</p>
陈牧淡淡道。</p>
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女人。</p>
因为视线的缘故，从下往上看，才发现这女人胸襟极为宽广。</p>
“要不——”</p>
“算了，先不说那些了。”陈牧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今天我可是累坏了，把阿伟从闸刀下救了回来，你至少得感谢我一下吧。”</p>
感谢……</p>
望着男人炽热的视线，女人忽然双颊发烧，心跳再次加快。</p>
怯怯开口：“我……我给做些好吃的……”</p>
“我想吃现成的。”</p>
陈牧说道。“言卿，你胸襟这么宽广，我想体会一下家的感觉，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p>
家？</p>
捕捉到对方的目光。孟言卿愣了一愣，霎时大羞。</p>
娇颜一片靥红。</p>
陈牧莫名感慨道：“突然很羡慕阿伟和小萱儿，从小就有属于自己的大房子，怪不得身体那么瓷实，营养也不缺。”</p>
听着对方越说越过分，孟言卿俏目狠狠瞪着他。</p>
但眸里晕着的羞涩，别有一股韵致更显明媚。</p>
半响后，她低头声音细若蚊鸣：</p>
“其实……小伟生下来后，我没有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还是隔壁的赵大姐，帮我喂养了小伟一段时间，充当奶娘。”</p>
没有？</p>
体质原因？</p>
陈牧愣了愣，笑容带起一丝玩味：“那就可惜了，不过……今天至少得让我收点小利息吧。”</p>
说话间，趁着女人还未反应过来，陈牧起身将她拽倒在了床榻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