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伟拧着眉头，仔细回忆道：</p>

“当时一农夫家养的鹅跑到了法越寺的后山南院，可那执役僧不让进，正好我在巡逻，便带着农夫去交涉，最后鹅找回来了。</p>

我就只去过法越寺的后山南院，接触的人也只是那个农夫和后山的执役僧人。”</p>

陈牧看着他：“过程中，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p>

“奇怪的事情……”</p>

张阿伟回想了许久，忽然眸光一闪。“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农夫的鹅我明明看着它进入了灌木丛，可怎么也找不到，结果等我们回去后，它又出现在山下。”</p>

陈牧前俯身子，目光晶亮：“你确定不是自己眼花？”</p>

“我和那农夫都看到了，当时是准备去赶鹅，可明明就看着它进入了灌木丛，死活找不到。”</p>

张阿伟摊手。“出现在山下后，我们虽然诧异，但也没多想。”</p>

陈牧将这个信息记在了小本子上，又撕下一片空白的纸页递给他：“给我大概画个位置。”</p>

“哦，好的。”</p>

张阿伟点了点头，拿起炭笔唰唰画了起来。</p>

……</p>

从孟言卿家出来后，陈牧直奔六扇门。</p>

看到陈牧平安回来，原本还人心惶惶的差役们顿时放下心来。</p>

王发发更是喜形于色，连忙伏跪行礼：“卑职拜见大人，大人洪福齐天，得上天护佑……”</p>

“你的马屁太尬了，赶紧起来吧。”</p>

陈牧不耐烦的将他拽起来，问道。“许大人那边这两天还好吧。”</p>

王发发讪讪一笑，连忙点头：“一切正常，大概后天许公子就要被安葬了。许夫人情绪虽然悲伤，但没出现异常状况。”</p>

后天就安葬？</p>

陈牧有些诧异，算了算日子，倒也差不多了。</p>

到时候去祭拜一下许少爷，与许尤新搞好关系也是不错的，顺便再询问些事情。</p>

“关于许少爷那个宅院有没有什么人再接近过。”</p>

陈牧又道。</p>

王发发轻轻摇头：“兄弟们一直在盯着，这几天没有人靠近过那座院子。别说是人了，连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p>

陈牧示意门口的燕小二倒上茶水，端起杯子说道：“估计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先继续盯着吧。”</p>

现在许少爷案子的线索太少了，那座小院是唯一的可侦查地点，只能碰碰运气。</p>

还有那个死去的秀儿，目前似乎也就成悬案了。</p>

“是。”</p>

王发发点头。</p>

蓦然他想起什么，拿出一份文笺：“对了大人，昨天贺领班带来消息，说之前你让他们寻找的那个叫‘严世美’的书生有线索了。”</p>

“严世美？谁呀。”</p>

陈牧皱起蚕眉，一时没想起来。</p>

王发发道：“就是一失踪的书生，有个大肚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我们六扇门前求帮助，说她的丈夫失踪了，正好您出现了，便让贺领班他们去调查。”</p>

经对方这么这一提醒，陈牧这才记起。</p>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大肚妇人和穿红色旧衫的小女孩，当时那小女孩说饿，他还给买了个烧饼吃。</p>

这几天事情太多，倒把这事儿倒忘了个干干净净。</p>

“怎么样，人找到了？”</p>

“没。”王发发神色怪异。“经过贺领班的不断打听，那严世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洪大郎家门前。”</p>

洪大郎？</p>

陈牧一怔，拿起文笺看了起来。</p>

内容中的调查结果说：严世美曾连续两天去了洪大郎那条街道，后来便再也没出现过。</p>

“会不会是银莲？”</p>

陈牧心下一沉，暗暗想道。</p>

之前他就怀疑银莲可能是与狐妖一伙的，帮助狐妖勾引男人。</p>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叫严世美的书生也许被这个女人给勾引了，然后遭遇了不测？</p>

否则也不可能失踪这么久。</p>

想到这里，陈牧暗叹了一声，可惜了那对母女，怀着孕，女儿还那么小就要失去家里的顶梁柱。</p>

“那大肚妇人家的地址还在吗？”陈牧问道。</p>

王发发拿出纸条：“还在。”</p>

陈牧淡淡道：“走吧，我们先过去看看那妇人，能帮衬一下最好。她丈夫的事情暂时瞒着。”</p>

“嗯，卑职明白。”王发发点了点头。</p>

……</p>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陈牧和王发发来到了一座旧宅院前。</p>

院子并不大，围墙半塌，繁茂的花木四处乱长，内墙上残留着斑驳的雨痕，一看就是半废弃的房屋。</p>

周围也没什么邻居，走进小巷内很安静。</p>

“根据之前那女人的口述，她们现在是住在亲戚家的一座老院子里了，最近倒是没来过六扇门。”</p>

王发发一边说着，一边敲响门环。</p>

过了好一会儿，陈旧斑驳的大门才缓缓开启，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绷着灵动的目光看着陈牧二人。</p>

“小丫头，还记得我吗？”</p>

陈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糖栗子，俊朗的脸上带起温和笑容。“之前你娘亲带你去衙门找你爹爹，我答应你们去找的。”</p>

红衫小女孩望向陈牧的目光颇为明亮。</p>

仿佛是看到了心爱的玩具。</p>

她悄悄吞咽了下口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甜甜道：“爹爹。”</p>

“……”</p>

“……”</p>

陈牧和王发发面面相觑，齐声问道：“叫你？”</p>

陈牧朝后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p>

这孩子眼神不太好？</p>

咋胡乱认爹呢。</p>

陈牧笑着揉了揉红衫女孩的脑袋：“小丫头，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你爹爹……你娘亲在家吗？”</p>

“娘亲去买菜了，她等一会儿才回来。”</p>

红衫小女孩拉开院门，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爹爹快进来，陪笙儿玩，笙儿肚子好饿，已经好几天没吃肉肉了。”</p>

呃……这丫头是傻子？</p>

陈牧目光瞥向王发发，后者也是摇头，表示不清楚。</p>

“先进去吧。”</p>

陈牧迈步进入了院内。</p>

这么小的丫头，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等那大肚妇人回来后给她留点钱财，至少不能把孩子饿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