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一个捏面人的街边小摊前，怔怔注视着那些活灵活现的精巧面人偶，似在发呆。</p>
“铁大人。”</p>
陈牧上前行礼问候。</p>
后者回过神来，看到陈牧后神情略有些诧异：“陈大人？你今天是在外巡逻的？”</p>
陈牧笑着摇头：“并不是，偶然遇到而已。”</p>
铁布桩看着小摊前手艺师父刚捏成一半的面人偶，神情淡然：“昨天你很不错，抓住了两个妖物。看来在我上次的指导下，有了很大进步，不错，继续保持。”</p>
陈牧谦虚道：“运气而已。”</p>
他倒也没说谎，能抓住蜥蜴妖和狐妖，还真是靠运气。</p>
如果不是那个失踪的严世美，也不会去看望大肚妇人。若非发现了那枚耳坠，更不会将狐妖联想到许夫人。</p>
一切都是运气。</p>
没办法，长得帅的人运气往往不会太差。</p>
陈牧转身看着捏面人的小摊，上面摆着一些动物、花草树木及男女老幼的面人木偶，活灵活现。</p>
“手艺不错啊。”陈牧伸出大拇指。</p>
捏面人的手艺人是个老头，五十来岁左右，头发花白。</p>
听到陈牧的夸赞后，眯眼笑道：“客人不捏一个？一个面偶二十文钱，虽然有些小贵，但老头我的手艺没话说，而且不易损坏。”</p>
陈牧丢给对方一点碎银：“不用找了，照我的样子捏三个。”</p>
一个给娘子，一个给芷月，一个给美妇言卿。</p>
至于青萝……那就算了吧。</p>
那丫头要是拿到我的人偶娃娃，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晚上就给弄坏了。</p>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仔细端详了陈牧数秒，道：“客人可以先稍等，我给这位先生捏完，便给你捏。”</p>
此刻老头手里的人偶虽然还没捏好，但隐约可看出是一个女人。</p>
是铁布桩的初恋情人？</p>
陈牧暗暗想着。</p>
他了解过铁布桩，知道对方是没有夫人的，也没结过婚，纯单身狗一个。</p>
现在竟然在这里捏一个女人，肯定是曾经所爱之人。</p>
“忙吗？”</p>
铁布桩看向旁边的茶馆，挤出一丝笑容。</p>
这是难得的邀请。</p>
之前听文明仁说过，铁布桩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傲，喜欢独处，基本上没什么朋友。</p>
让他主动邀请别人作伴，是很难的。</p>
陈牧摇头：“不忙。”</p>
既然对方请他喝茶，他正好也有事情询问。</p>
茶馆里人并不是很多，两人找了一处极为僻静的角落，可以过滤掉很多嘈杂的声音。</p>
“小二，来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p>
坐下后，铁布桩对店内伙计说道，一副哥不差钱的豪横样子。</p>
“好咧。”</p>
店内伙计连忙哈着腰离去。</p>
陈牧见状笑道：“大人没必要这般破费，这里最好的一壶茶都得十多两，听说是西苑碧井茶，我前些日子还喝过，没啥区别。”</p>
十多两……</p>
听到这数字，铁布桩眼皮挑了挑。</p>
随即很淡然的说道：“才十多两，早知道我就带你去最好的茶楼了，今天先凑合吧。”</p>
“巧了客官……”</p>
正过来擦桌子的店伙计连忙殷勤道。“最近我们茶坊新来了一批茶叶，叫采青妙仙茶，乃是上等好茶，甚至有国子监的苏长语亲自题诗，四十两一壶，要不来一壶？”</p>
“……”</p>
铁布桩额头青筋微微突起。</p>
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钱袋，确定可以继续装逼后，面无表情道：“那就先凑活着来一壶吧，尝尝味道如何。”</p>
“好得，客官您稍等。”</p>
听到铁布桩的话语，店伙计笑容愈发灿烂。</p>
约莫十分钟左右，一壶泡好的“采青妙仙茶”摆在了方木桌上，配上青瓷茶杯。</p>
倒入茶杯，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p>
“确实不错啊。”</p>
陈牧浅尝了一口，感受着舌尖传来苦涩中带有幽香的味觉，有了一种品味人生的错觉。</p>
尤其划入喉咙时的顺畅感，颇有些回味。</p>
不过这茶的名字，倒让他想起了一位旧友——薛采青。</p>
也不知道那个拉拉小妞现在如何了。</p>
“一般般吧。”</p>
铁布桩脸色却黑的厉害。</p>
语气故作冷淡道：“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改天请你去最好的茶楼。”</p>
“那就多谢大人招待了。”</p>
陈牧连忙拱手。</p>
没看出这位铁大人竟然是个豪横土豪啊。</p>
望着眼前这位相貌、气质、能力皆为出众的年轻人，铁布桩压下四十两的心痛感觉，淡淡道：“看到你，我便想起了……我年轻时的风采，几乎一模一样。”</p>
“大人年轻时必然比我优秀十倍。”</p>
既然对方这么不要脸的吹嘘自己，那陈牧也只能顺着夸人了。</p>
夸着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吹牛皮。</p>
“十倍倒是谈不上，两三倍还是有的。”</p>
铁布桩目光瞥向街角对面的面人小摊，笑着说道。“当然，长相上差了一些，比不上你。”</p>
陈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p>
说你厚脸皮吧，还知道谦虚，说你谦虚吧，怎么这般不要脸。</p>
“你已经登上了功绩簿。”</p>
铁布桩一口闷完杯里的茶水，然后又添了一杯。</p>
功绩簿？</p>
陈牧一副很困惑的样子：“这是什么？”</p>
“镇魔司内部的考核业绩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