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先生苦笑着点了点头，便继续之前的话题。</p>

但这一次，氛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烈，讨论时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两句。</p>

而令狐先生说话的语速也慢了很多。</p>

见时候不早了，陈牧起身遗憾道：“我还有公事，就不打扰令狐先生和贵夫人了，改天咱们再好好聊。”</p>

“公事要紧，恕令狐不远送了。”</p>

令狐先生一脸淡淡笑容。</p>

“告辞。”</p>

陈牧笑着摆了摆手，便带着夏姑娘离开。</p>

走到门口时，他偶然瞥见墙壁上有四道浅浅刮痕，多看了两眼，脚下也没停顿，离开了小院。</p>

在陈牧二人离开后，令狐先生神情一片彷徨。</p>

“我去杀了他们！”</p>

雪怡声音冰冷，手中的剪刀泛着丝丝寒意，便要出门。</p>

令狐先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苦笑道：“他不会知道什么的。”</p>

“可是你刚才说漏嘴了。”</p>

雪怡皱眉。</p>

令狐先生叹了口气：“你杀的人还嫌不够多吗？”</p>

雪怡看着男人苦涩落寞的脸庞，沉默片刻，将手中的剪刀缓缓放下，唇角绽出美丽的笑容：“好，我听你的。”</p>

“既然你听我的，那你告诉我，雪怡到底在哪儿？”</p>

令狐先生眼里涌现出哀求。</p>

女人抬起透明如玉雕的纤手，轻抚着对方的脸颊，柔声说道：“为什么不问问艳怡在哪儿？你是不是猜到她死了。”</p>

令狐君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这具身体是艳怡的，她又如何还活着。”</p>

“可我不得不杀她。”</p>

女人有些心疼的望着男人苍白的脸颊，踮起脚尖吻着对方的嘴唇。</p>

良久，她轻声说道：“我会帮你的夫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背叛你，你的身子会好起来的，相信我。”</p>

“呵呵……”</p>

令狐君踉跄退后几步，喃喃道。“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人已经死了，我又能相信谁。”</p>

他低头望着地上那只还在血泊里抽搐着的公鸡，眼神悲凄一片。</p>

“为何要折磨呢，给一个痛快不好吗？”</p>

他拿起斧子，狠狠剁了下去！</p>

……</p>

陈牧与夏姑娘肩并肩走在街道上。</p>

略显黯淡的天色下行人稀少，飒风中的梧桐叶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在低诉相思。</p>

陈牧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案情。</p>

现在已经确信，那天兰小襄前来送琴时，令狐家里是有人的，当时令狐先生正在沐浴。</p>

而且令狐先生知道兰小襄来送过琴。</p>

那为什么琴没送出去？</p>

兰小襄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返回来？</p>

“伪君子……”</p>

陈牧拿出小本子，翻到关于教坊司的笔录一页，看到了步大人的笔录。</p>

当时他和兰小襄在床榻之上游戏时，听到女人骂了几句话，而其中就有一句“伪君子”。</p>

陈牧又翻到令狐家街坊的笔录那一页。</p>

当时有人听到里面吵架，传出了女人的骂声“不是男人”之类的话。</p>

“有点意思了。”</p>

陈牧嘴角扯出一道诡异的笑容。</p>

他扭头望着大凶女人夏姑娘，笑道：“夏姑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这案子能破，你有一半功劳。”</p>

说着，伸手刮了下对方晶莹的琼鼻。</p>

陈牧这番举动纯粹是无意识的，之前经常对身边的云芷月使用。</p>

等到发现自己的举动不妥后，连忙说道：“告辞！”</p>

说完，跑没影了。</p>

而此时夏姑娘还在回味陈牧刚才与令狐先生谈论的一些观点，脑海中进行梳理和冥思。</p>

结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亲昵的刮了下琼鼻。</p>

当场就懵了。</p>

堂堂太后竟然被对方如小女孩般对待。</p>

望着陈牧远去的背影，女人俏脸青红一片：“你这护卫干什么吃的，怎么不阻止！”</p>

空气中传来一道委屈的声音：“卑职不敢，之前太后您就阻止过卑职。要不……卑职现在就抓他回来？”</p>

“……”</p>

太后咬了咬银牙，气恼道。“算了，回宫吧！”</p>

护卫沉默少倾，忍不住提醒道：“太后，这个男人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跟他见面了。”</p>

“危险？”</p>

女人俏脸浮起一抹不屑。“哀家到现在还没看到他有什么危险，反倒是你大惊小怪的。你放心，哀家又不是小女孩，怎么可能随便就被他占了便宜。”</p>

护卫无奈，只好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