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地面，在高空看到的月亮圆润了许多，也大了好几圈，月光更是璀璨，银白色的月光犹如水浪一样绵绵洒下，照得飞艇下方厚重的乌云都镀上了一层银边。</p>

乔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p>

他站在玻璃窗旁，额头紧贴着玻璃窗，目光发直看着外面不可思议的宏伟景象。</p>

萨利安叼着一支细细的烟卷走了过来，随手给乔手里递了一支：“怎么样？第一次见到？年轻人，就应该多走一些地方，多欣赏一些寻常人见不到的景象，多经历一些寻常人不可能经历的事情。”</p>

“如此，等你年老，垂垂老矣，只能坐在摇椅上，凑在火炉旁，抱着老猫打盹的时候……起码你不会因为虚度这一生而后悔。”</p>

“起码，你可以安慰自己说，我来过，我精彩过，我灿烂的、尽情的活过，而不是……单纯的，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过！”</p>

乔眨巴着眼睛看着萨利安，掏出火柴，给自己点着了烟卷：“这话，听起来很有魅力。”</p>

萨利安耸耸肩膀：“祖母陛下说的，我可没有这么多的感喟。”</p>

乔瞥了一眼窗外。</p>

两只天鹅……对的，是两只天鹅，乔现在的眼力极好，尤其是在夜里，他的视力比白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隔着十几里地，乔依旧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两只羽毛洁白、膘肥体壮的天鹅。</p>

这是一对儿吧？</p>

不知道它们是发了什么病，在这寒冬天，居然飞到了这么到的地方！</p>

“那是两只……”乔吞了口吐沫。</p>

“如果你读过帝国教育部十二年前编著的那一版，《幼儿识图启蒙教育画册（飞禽版）》，你就会知道，天鹅在自然界的飞行高度，可排入前十之列。”萨利安微笑着，不动声色的损了乔一句。</p>

乔翻了个大白眼：“那么，您一定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经历过很多事情？”</p>

萨利安吐了一个烟圈，斜靠在吊舱的舱壁上，用力的点了点头。</p>

“啊，这个，倒不是我吹嘘。我十三岁加入帝国陆军，跟着野战军团在鲁莱大平原和卢西亚人拼过刺刀，在西南大山里面，用臼炮轰过山匪的山寨，我还带着人，潜入过高原，袭杀过好几个高原帝国的金环酋长。”</p>

“当然，这点小事，没什么好吹嘘的。”</p>

萨利安略带着一丝得意地笑道：“作为帝国的皇太孙，我还带领帝国外交使团，用五年时间周游梅德兰各国……我的确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风景，见过很多精彩绝伦的人物，经历过很多……波澜壮阔的事情。”</p>

“比如说呢？”乔好奇的看着萨利安：“给您留下印象最深的地方，人，还有事情，是什么？”</p>

萨利安的眼神散乱了一瞬间。</p>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细细的烟卷顷刻间就被他一口气吸到了头。</p>

他将烟气憋在肺里憋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的吐了一团浓烟出来，他也凑到了玻璃窗前，额头贴着玻璃窗——因为他鼻梁高挺远超乔的缘故，他的鼻头也紧紧的贴在了玻璃窗上。</p>

“只能是千湖公国吧？”萨利安喃喃自语。</p>

然后，他突然翻了个白眼，用力给了乔的肚皮一拳：“混蛋，有你这样打探顶头上司隐私的么？你要庆幸现在不在军队里，否则我会让你光着屁股，扛着一头冻僵的死野猪，在这鬼天气里给我越野跑一百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