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奇异的呓语声。</p>

路边的下水道井盖下，一缕缕灰色的雾气缠绕而上。</p>

很快，乔所在的整条大街，就被牛奶一样的浓雾笼罩。雾气是这样的浓郁，甚至以乔的目力，都无法看清路边的建筑是什么模样。</p>

四周安静了下来。</p>

路边的煤气灯放出惨白色的光芒，和灰白色的浓雾混成了一团。</p>

肉眼能看清的，只有这么短短的，三五百尺长短的街道。乔和一众随行之人，就被雾气包围在这短短的街道上。</p>

四周的气温在下降。</p>

一月的海德拉堡，气温本来尚处于零下。</p>

随着浓雾的出现，四周的温度更是向下崩塌，很快就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p>

众人呼出去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了细微的冰晶，纷纷洒洒坠落。</p>

“那些……流浪的……灵！”</p>

一个苍老，沙哑，勉强能听出应该是一个老妇人嗓音的呓语声从雾气中传来。她的口音，带着浓浓的方言腔调，曾经在梅德兰大陆四处游历，见多识广的牙低声嘟囔：“波图塞人……”</p>

乔挑起了眉头。</p>

波图塞人。</p>

他可没有忘记，身份特殊，在波图塞人当中有着类似‘公主’身份的维伦亚，还被他关在青松街一百五十八号呢。</p>

作为阿波菲斯宫被摧毁的直接操刀者，维伦亚……乔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她。</p>

毫无疑问，维伦亚只是一个工具人，她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阿波菲斯宫虽然被摧毁，但是如果说真个辣手摧花干掉她？乔感觉，似乎有点过分。</p>

毕竟，那么娇小可爱、漂亮伶俐的一丫头，不是么？</p>

而且，她也是歇洛克的门徒。</p>

尤其是，她身后站着庞大的波图塞族群。乔虽然下令，逮捕了帝都附近的所有波图塞人，而且周边的行省，也开始对波图塞人有了行动。</p>

但是，真要乔一声令下，将数以百万计的波图塞人怎么样……乔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情。</p>

“波图塞的大娘……您这是做什么？你们的维伦亚小公主，还在我手上。”乔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你这样做，是逼我惩罚她喽？”</p>

苍老、沙哑的声音犹如古井死水，毫无半点情绪波动：“你所做的，都将被百倍的报复。乔·冯·威图……我在你的命运线上，看到了无数的尸骸，无数的鲜血……你，是异端，是邪魔……”</p>

“杀了你，维伦亚小姐，自然会平安归来。”老妇人冷然道：“接受你的命运吧……那就是，今夜，你的命运线，将被无情的掐断。”</p>

乔的脸抽成了一团，他冷笑道：“哈，一个波图塞老巫婆，说我是异端？啧，在教会的通缉榜上，波图塞的巫婆们，可是常年挂在上面……牙叔叔，一个波图塞老巫婆，这两年是什么行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