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凤娇听闻真是表哥出了事儿,当场崩溃,哭得斋堂几乎要抗洪救灾。要是搁在平时,那笛说不得也要安慰她几句,可是这会儿那笛却顾不上了,因为她找来找去,也没找着大师兄的身影,叫住一脸失魂落魄的祈典,她问道:“法海,你晓不晓得,大师兄去哪儿了?到底什么事儿让他连每天一顿的灵斋都顾不上?”</p>
“法琉璃,又不是只有你的大师兄一个人没来斋堂吃晚饭。”祈典自打听说了石漆铠的噩耗,整个人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精神特别萎靡,丝毫不见了平时的飞扬跳脱,被金发少女抓包之后更是显得一脸不耐烦:“法明不也同样没来?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他?”</p>
那笛踮起脚尖,转身巡梭了一圈,发现还真是,三百七十名法字辈菜鸟,到场的只有三百六十七人,除了石漆铠和大师兄,宗珩也不在。</p>
“刚入门的新人,还没阔气到可以无视每天仅有一顿的灵斋吧?”金发少女的心一下揪紧了,情不自禁的杯弓蛇影起来:“他俩不会也是跟法狮鼻一样……”</p>
“我也怀疑他俩出了事儿,总之反正不妙!”宗珩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毫无来由的惭愧和感伤。</p>
“法琉璃,要打听法克油和法明的下落,你也该去问问放生池和火浣室的师兄弟们……”另外一个分到炼蜂号的黑牌菜鸟插了句嘴:“你跟法海打听这些?今儿早上他发神经把洞府卖给了一个前辈,下午的时候大概又后悔了,居然在我们炼蜂号光屁股裸奔,被‘平等沙门’逮个正着,臭骂一顿外加罚俸两月,现在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心态。”</p>
裸奔被抓了现行?那笛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大笑两声才应景,可她偏偏一点也笑不出来。</p>
几个放生池和火浣室的同年过来一碰头,宗珩的下落很快就厘清了,他跟祈典一样,卖掉了门派发给自己的精英洞府,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估计不是躲起来哭鼻子就是在挖粪涂墙呢(这个结论让祈典讪讪张嘴,欲言又止)。</p>
状元郎的情况却有点不太妙,根据法威和法香雪的描述,今天他跟放生池一个赫赫有名的超级祥瑞一起组队,去深海捕捉摩羯鱼苗,尔后似乎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先是维那燕赤霞赶过去支援,紧跟着罗汉堂的高手也去了,最后囫囵个回来的只有那个祥瑞和冻尸一样的燕赤霞上师,至于大师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偏偏放生池还神秘兮兮地下了封口令,不准打听,不准传谣,不准信谣。</p>
“就是那家伙。”长着鹰勾鼻的法威特意指给那笛看,“瞧见那个矮冬瓜似的肥仔没有?对!就是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吃相像猪猡一样的那个!我听放生池的前辈说,多少人跟着这个大祥瑞一起出任务都倒了大霉,所以人送他一个绰号——‘太岁大将军’。”</p>
萝莉剑豪立马拎着饭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了金刚滚的位置。</p>
那笛杀气腾腾的样子实在太显眼了,先是香积厨的修士们一愣,跟着有无数埋在钵盂里的脑袋纷纷抬起,斋堂里嘈杂的声浪犹如窒息一般停了一停。</p>
各个行院的老油条和刺头们此起彼伏的从座位上直腰,起身,嘴里兀自嚼动着饭粒,目光好奇的追随着这个女扮男装的金发美眉,几乎每个人都在努力分辨,她这是想找谁的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