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苍茫。</p>

原野上焦尸遍野，血流成河。</p>

羽神山上，永夜流光看着那无数的尸骨，心中一片苍凉，悲怆。</p>

“陛下！”孤天越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送别幽梦教宗的仪式要开始了。”</p>

永夜流光一言不发的进入羽神教祭祀大厅。</p>

幽梦华莲的尸体此刻就横亘在大厅上方，一名头戴花冠的女子正跪在她身前，轻声祷告着什么。</p>

她叫赤霜华，羽神教红衣大主教，也是幽梦华莲的弟子。</p>

永夜流光一路走到幽梦华莲的身前，深情的看着幽梦华莲，轻声道：“这些年来，你辛苦了。如今，你魂归神国，就在那里等我，待我卸下这里的担子，便去寻你。”</p>

赤霜华悠悠道：“陛下现在说这话，不嫌晚了么？”</p>

永夜流光叹口气：“是啊，有些晚了，但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为了羽族的未来，华莲在牺牲，我也是。”</p>

赤霜华抬头看永夜流光：“可如果羽族在这一战败了呢？”</p>

永夜流光眼睛微眯：“你在质疑我？”</p>

赤霜华毫不退让的看永夜流光：“我是羽神教新任教宗，有权质疑陛下的决定！这些决定包括你放过苏沉，也包括你放弃我羽神教秘宝！”</p>

永夜流光皱起眉头。</p>

他知道赤霜华不同于乃师，不会像幽梦华莲那样无条件支持自己，不过这么快跳出来反对，让他也微感吃惊。</p>

当然，这也和他当初勾结苏沉，削弱羽神教有关。</p>

幽梦华莲活着的时候，为他顶下一切，现在，反噬开始了。</p>

想了想，他说：“霜华教宗，种族生存之道，注定是不进则退的。人族正在强大，等他们真正强大起来时，绝不会容下我们的。”</p>

“那你当初就更不应该放过苏沉。”</p>

“没有他，就没有天空城的自由。”</p>

“天空城即便不自由，也能稳守自己的疆域。”</p>

果然，还是那种传统的保守思路吗？</p>

觉得自己只要杀了苏沉，一切就会和以前一样。天空城虽然不能行动，但凭借其强大，也能偏安一隅。</p>

只可惜，小姑娘，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p>

有些事，你并不知道。</p>

至少现在不知。</p>

想了想，永夜流光回答：“在你师尊的密室中，有一个书架，上数第二排第三本，打开它，上面会有你需要的答案。等看过那答案后，你再来跟我说吧。”</p>

赤霜华愣住。</p>

她不明白永夜流光这话的意思，但是永夜流光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疑惑。</p>

一边主持着送别幽梦华莲的仪式，一边心头胡乱猜测，只是如何猜，也想不通那密室里到底有什么。</p>

仪式终于结束。</p>

接着就是新教宗加冕大典。</p>

冗长的仪式，繁琐的布告，让赤霜华都感到有些厌烦。</p>

曾经她无数次憧憬过自己加冕时的样子，却没想到当真正的加冕来到时，会如此匆匆，如此简陋，而自己的心情又是如此悲伤，沉重，心思不属。</p>

当一切结束时已是深夜。</p>

赤霜华来到教宗居舍——这里已经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旧教宗的生活痕迹也在这番布置下逐渐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