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厉害啊，”源清美下意识说，“清素哥才修炼两个月诶。”</p>
藤原紫乃陷入沉默。</p>
这个人一共才修炼了两月——这句话反反复复回响在她脑海里。</p>
她心情烦躁，烦源清素为什么天赋这么好？烦他为什么当初不留在源氏？又烦自己为什么是藤原家的公主？烦父亲的势利，烦所有一切。</p>
“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呢？”她又开始对这个感到烦躁。</p>
“他或许是和那个人很像。”源永德突然说。</p>
三人看着他。</p>
“平时随性，但一旦被惹怒了，一怒之下，天翻地覆，你们想到谁？”源永德看着她们问。</p>
“想到谁啊？”源清美立马说。</p>
源永德情不自禁放低声音：“柳生家是怎么没的？”</p>
听到柳生家，不，应该是灭掉柳生家的京都之主，三人的心忍不住停了一拍，不寒而栗。</p>
柳生家延续了五百年，代代族长是歌仙，和源氏的差距只在血统上，这样的名门望族，惹了京都之主，说灭门就灭门。</p>
全族上上下下，只剩叛逃的柳生三千子。</p>
“永德叔的意思，是源清素有京都之主那样的器量？”藤原紫乃很关心这个问题。</p>
“不，我是说性格.....”说着，源永德突然沉默下来。</p>
源清音连忙问：“父亲，怎么了？”</p>
“我在想，姬宫十六夜会让我们做什么？”</p>
“不是说缉拿柳生三千子吗？”源清美疑惑道。</p>
源永德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担忧，笑了一下说：“如果大家都像小美你这样单纯，那世界就太平了。”</p>
“永德叔！”源清美发出不满的声音。</p>
“我想不用太担心，”源清音说，“源清素不是警告我们了吗？如果真要对付我们，以他们的实力，还有京都之主的文书在，没必要特意这么说。”</p>
“咦？”源清美疑惑地看着她，“音姐，你不是讨厌清素哥吗？”</p>
“讨厌一个人，就失去冷静，把那个人全往一个方向想，小美果然很单纯啊。”源清音笑道。</p>
“嗯——，讨厌！”</p>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藤野紫乃也忍不住笑了，心底涌出羡慕。</p>
“只要不涉及家族，清音还是很冷静的，这我就放心了。”源永德欣慰地点点头。</p>
“父亲！别把我说的跟小美似的！”</p>
“我怎么了？！”</p>
众人一起笑出来。</p>
源清美拉着藤原紫乃：“紫乃姐，我们出去玩吧？东京和京都好多好多不一样呢。”</p>
“好，我去换衣服。”</p>
“嗯，我和音姐在楼下大厅等你。”</p>
“顺便预定下午茶。”源清音想起似的说，“这家酒店的英式下午茶很不错，紫乃姐可以试试。”</p>
“好啊。”藤原紫乃笑着说，暂时放下心里的事情。</p>
窗外的庭院郁郁葱葱，六月的雨像雾气一般洒下来。</p>
◇</p>
“我们走路回去怎么样？只要四十分钟。”出了酒店，源清素说。</p>
“你不修炼了？”姬宫十六夜问。</p>
“神力修炼太快，我想还是缓缓比较好；咒法上，已经不用刻意练习，随时随地都可以。”</p>
“说来听听。”</p>
“还是用菜园来说明吧。”</p>
三人走在「目白新坂」的人行道上，撑着便利店200円一把的透明雨伞。</p>
“比如说松土，这是种菜的第一步。土壤就像对手，招式多变。”</p>
“嗯？”姬宫十六夜一圈又一圈地旋转雨伞，把雨水洒到别人脸和手臂上。</p>
源清素和神林御子离她远了一点。</p>
“一锄头下去，可能是泥土，可能树根，可能是坚硬的石头，所以力量不能用老，中途确认不是石头之后，再用全力，这和「流水斩」的真意很像。”</p>
源清素说这么多，神林御子一点反应没有，姬宫十六夜敷衍了一句“好聪明啊”之后，依旧玩着雨水。</p>
抱膝坐在街道角落的自动贩卖机，在雨水中盼着有人去买饮料，十分可怜。</p>
三人拐进一条巷子，雨雾柔和，四周非常安静。</p>
“你是第一次看见雨吗？”源清素终于忍不住，对还在旋转雨伞的姬宫十六夜说。</p>
“自己打伞，初体验！”姬宫十六夜继续旋转伞面。</p>
这是阶级敌人，穷人源清素，早晚要与她一战。</p>
“神林小姐，”源清素转向欠着贷款的神林御子，“关于咒法的修炼，我有一些想法，你帮我看看哪里有错。”</p>
“说吧。”神林御子淡淡地应道。</p>
“假设咒法是公式，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学会一道公式，然后一直练习这道公式相关的题目。”</p>
看看神林御子脱俗绝美的脸蛋，确认她在听之后，源清素继续说：</p>
“下一步，我想应该是做‘需要用到多种公式’的题；再往后，就是遇到全新的题目，自己能以所学的公式为基础，创造出新的公式，这个方向对吗？”</p>
“你的理解能力非比一般。”</p>
“这么说，我的想法是对的？”</p>
“问你一个问题。”</p>
“请说。”</p>
“如果你将来真的天下第一，你打算怎么做对待敌人？”</p>
源清素视线放在盯着伞面看的姬宫十六夜身上，想了想之后，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