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约翰看见那恐怖的房间内画面，到他失去自己的意识，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p>

他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那从血肉当中生长出的纯白花朵，那种惊悚的反差感，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汗毛倒竖。</p>

但他没有来得及做出逃离的反应。</p>

下一秒视野便一片漆黑，全身传来了超越极限的痛苦。</p>

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秒令人绝望。</p>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血丝攀附在自己的肌肤上，一寸寸从自己的耳朵、眼睛、嘴巴、鼻孔钻入进来。</p>

从表皮，到内脏，再到大脑。</p>

约翰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臃肿的装满血肉的皮袋，在内部被疯狂地搅拌，最终定格下来的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也并非是一个有概念的人。</p>

房间门口，中年黑巫师仅仅停顿了一下动作，然后目光呆滞地低下头。</p>

他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手背上隐现蠕动的血丝，很快消失不见。</p>

“嘎吱——”</p>

约翰一边后退，一边轻轻地把门重新关上。</p>

他一边下楼，一边迷茫地断断续续喃喃自语：“我……我、我应该……我应该……”</p>

他好像才刚刚获得语言能力一般，磕磕绊绊地说了许多无意义的低语。</p>

但随着他走到楼下之后，语速就渐渐正常起来。</p>

话语的表达也变得清晰了。</p>

“我应该清除……一切会威胁到主的存在……”</p>

“主啊，您的仆从在这里……”</p>

“为您效忠。”</p>

——</p>

尤艾在黑暗的巷子中等待。</p>

他抽完了一根烟，扔在地上踩着自己的影子碾碎，拿出怀表来看了一眼。</p>

些许雨点溅到了表盘上。</p>

他皱了皱眉，用拇指将雨点擦干净。</p>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p>

这里距离二十三号街道不超过两千米，按照约翰化影术的速度，大约五分钟就能够达到目的地。</p>

调查的内容也并不算深入。</p>

这和往常约翰执行探查任务的速度相比，已经慢了很多很多。</p>

“看起来这家书店确实不简单……”</p>

尤艾长出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