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士顿？他怎么会打过来？”</p>

安德鲁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拉结尔。</p>

虽然这家伙已经没了脑子，但对方毕竟是神明级的实力，精神力之庞大，足以洞悉一些并不在表面的信息。</p>

拉结尔推了推眼镜，在轰隆爆炸的背景音里，只是淡淡地道：“听听看他要说什么吧。”</p>

安德鲁将通讯仪拿起来，明知故问道：“哦——原来是温士顿科长，你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好啊，而且怎么还用了别人的通讯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他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远处笼罩在一片足以遮天蔽日的伞盖状烟尘之中的巨大坑洞。</p>

虽然秘仪塔迅速搭起了第三层临时的结界来屏蔽正常人的视线和思维，但在安德鲁这个级别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p>

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处于中央的整个六十七号街区已经是一片废墟，再也没有一点生机。</p>

此等规模的由神明级以死相拼产生的动静，不用猜也知道，温士顿自然只能是在前线受了重伤……</p>

温士顿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和颤抖：“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了……真理会迟迟不派人来战场支援，是想要和秘仪塔彻底断交吗？”</p>

安德鲁听出了温士顿隐藏的焦急，好整以暇地笑道：“现在约瑟夫和王尔德战斗已经结束了吧？我们派人过去无非就是打扫战场罢了，是早是晚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断交……温士顿，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如果真的断交了，你猜是谁更难过一点？”</p>

温士顿沉默片刻，道：“约瑟夫会赢——这是林老板亲口说过的话。”</p>

安德鲁一愣，就听见对面沉声道：“你没听错，我可以告诉你，秘仪塔派人就这场战斗试探了林老板的想法，而我就是任务的负责人。”</p>

安德鲁下意识又转头看向拉结尔，后者抬了抬眼镜，随后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谎。”</p>

“哈哈……”</p>

他当即大笑起来：“秘仪塔原来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忠心耿耿的骑士的，真是太好笑了，你说约瑟夫要是知道自己被当成试探工具，会是怎样的想法？”</p>

温士顿冷漠地道：“他会是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得赢，而现在如果他因为真理会的不作为而死了，你觉得，你能逃脱干系么？”</p>

“嚯，”安德鲁冷笑：“他是你们秘仪塔的人，你们不去救，关我什么事情？”</p>

温士顿哼了一声：“本来是没有的，但谁让我现在联系你了呢。”</p>

“你说林老板要是知道你明知道这件事情，却拒绝派人去寻找约瑟夫，会是怎样的想法？”</p>

“……”</p>

安德鲁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被威胁到了。</p>

即使他真的非常不喜欢约瑟夫，这个对林老板的思想并不纯粹的家伙。</p>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林老板对改变他这件事十分热衷，换句话来说，如果能够让约瑟夫从不纯粹转到纯粹，高洁傲岸、坚持自我、正义无私的骑士，最终俯首成为虔诚的信徒，确实足够消磨漫长的时间了。</p>

这大抵是一件十分令人愉悦的事情。</p>

而像是林老板那样的存在，寻找愉悦大概已经是生活中最为重要事情。</p>

这或许就是林老板恶趣味的偏爱吧？</p>

好吧……虽然非常不爽约瑟夫，不过作为主的眷属和信徒，能让主愉悦的事情便是他的第一要务。</p>

安德鲁长出一口气，缓缓道：“好吧好吧，我会派人去搜查战场的，但也仅限于搜查。”</p>

对面的温士顿似乎猛地松了力气，良久，才别扭地快速说了声谢谢，随即挂掉了通讯仪。</p>

安德鲁看着手里的通讯仪，想到温士顿那个盔甲壮汉的模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满脸恶寒嫌弃地把通讯仪按掉。</p>

拉结尔却点评道：“秘仪塔倒是有魄力，连一个神明级的种子都舍得放弃，不过以我目前的灵感来看，就算约瑟夫真的活着，事情恐怕也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p>

安德鲁点了点头，然后再度点亮通讯仪。</p>

他对约瑟夫能不能活下去并不感兴趣，但是约瑟夫的生死有一定程度关联了林老板的态度，不能像之前那样敷衍，必须找可靠的人前往。</p>

他翻了一下通讯录——</p>

普莉玛·桑德拉。</p>

这个小姑娘是安德鲁一手提拔起来的药剂学主任，取代了她那个刚被送出去的暂时还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姐姐，同时还受到过书店主人的恩赐。</p>

不管是从能力上，还是身份上，都完全万无一失。</p>

他立刻拨通了号码。</p>

——</p>

普莉玛正在实验室中忙于药剂调试。</p>